第230章 审问细作

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传来一声铁链松动的声音,紧接着,所有守卫都顿时来了精神,站直了身体迎接新皇的到来。

欧阳骁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他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肮脏的稻草,扯了一下身上华丽的锦衣,道:“朕命人新制的锦衣,就这么毁了。”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韩彦青,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敢吭声。

沿着阴暗曲折的走廊,欧阳骁最终来到了关押两名细作的牢房,只见他们浑身是血的被绑在两个木架上,头发凌乱散开,遮住了面容,但只看他们劲瘦的身材便知道,两人是习武的高手。

韩彦青亲自拿来钥匙,打开了牢房。

铁链松动的声音在寂静潮闷的地牢中显得很是刺耳,而绑在木架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动弹,显然是因受重刑而昏了过去。

有牢狱侍卫提着两桶冰水走了进来,毫不留情的分别泼到了那两人的身上。

冰凉的水侵袭过身上的大小伤口,带起的剧烈刺痛感瞬间将他们从昏迷中拉回现实世界,全身上下疯狂叫嚣着的疼痛令他们忍不住呻吟出声,散乱的头发后面,是一张狰狞而扭曲的面孔。

欧阳骁蹙着眉头,嫌恶的站到一旁,冷冷的打量了他们一番。

等到侍卫退出牢房之后,他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伸出手轻柔的将那人散乱的头发剥开,使对方的脸暴露在他审视的目光之中。

果然,在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惊恐的神色。

只要选对了人,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出情报,就不会困难。

用指尖轻轻划过那人脸颊上的伤口,尖锐的指甲在触碰到伤口刚刚结痂的地方时,带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有些酥麻的微痒,但更多的是诡异的颤栗感。

黑衣人下意识的往后撤,头使劲后仰着躲开欧阳骁的触碰,他的眼神中充满疑惑与恐惧,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倏尔响起,火辣辣的疼痛在黑衣人的脸庞上泛起,直打得他脸颊上的鞭伤又泛出了血丝。

韩彦青收回手,厉声道:“放肆,这是我朝新皇,岂容你如此不知礼数!”

“无妨,爱卿暂且退下。”

欧阳骁淡笑着说了一句,但清冽的眸底却没有丝毫温和神色,他定定的打量了眼前的黑衣人一番,道:“你是浣月国派来的人,可否告诉朕,究竟是为何而来?”

他的眼中含着笑,但是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看起来只会让人更加胆战心寒。

黑衣人察觉到脸上有温热粘腻的感觉传来,他知道,是伤口重新裂开了。

他下意识的皱着眉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没有听见欧阳骁的问话。

而欧阳骁也没有着急逼问的意思,他只是款步走到了身边的一个火盆处,那里的炭火烧的正旺,有一根铁棍正放在其中,被烧得火红。

他像是见识到了极为新鲜的东西,嘴角含笑的拿起铁棍,走回到黑衣人的面前,笑道:“这铁棍烧的如此炙热,若烫在皮肉之上,不知是何滋味。”

说着,他就信手将那通红的铁棍伸进了黑衣人破烂的衣领,只听“呲啦”一声,铁棍触碰到黑衣人身上还未发挥干净的冰水,顿时升起一股白气,紧接着,黑衣人无法忍受剧痛的折磨,发出痛苦而凄厉的惨叫声。

这声音、情景,让其他人都忍不住寒毛倒竖,就连听惯了远远守在地牢门口、每日听惯了死刑犯鬼哭狼嚎的侍卫,都皱着眉头悄悄挪远了一些。

唯独欧阳骁,却是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他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喜悦之色,拿着那根铁棍在黑衣人的身上来回游走,宛如一条灵活的蛇。

黑衣人受不了皮肤被烫的卷曲所带来的极致痛苦,他痛苦的弓起身子,面孔狰狞扭曲的看着眼前带着笑容向他施虐的欧阳骁,连连摇头求饶道:“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们此次、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看护好主子关心的那位姑娘,顺便收集朝廷情报而已!”

“姑娘?”

欧阳骁挑了挑眉头,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见那铁棍停止了折磨,黑衣人暂时松了口气,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身边的同伴,见对方脸上也满是无奈、愧疚和畏惧的神色,他横了心,心想此次注定是在劫难逃,只是他不想在死前还要经受各种非人的折磨,干脆和盘托出好了。

这样想着,他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就是柳倾城,我家主人对她很是关心,特派人护送她从浣月国安全回来,后来主人不放心,又派了我们两人过来帮忙。”

“柳倾城……”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欧阳骁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这个女人竟然会受到浣月国太子的爱慕,当真令人吃惊。只是,他没有心思去想为何柳倾城会与浣月国的太子产生交集,他心中突然浮现的另一个念头,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可以肯定玉玺失踪肯定与欧阳璟等人有关系,既然柳倾城与浣月国太子相识,这就说明欧阳璟也有极大的可能认识浣月太子,若是他们两者互相勾结,商定将他扳倒,那欧阳璟岂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想到这,欧阳骁眼神一凛,眸中顿时充满杀气。

他将铁棍放回到炭火盆中,细细烤上一番之后,他重新拿了回来,放在黑衣人的面前。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黑衣人顿时神经紧绷,他想要向后撤退离开这致命的威胁,只是他被绑在木架之上,根本无力挣脱。

他紧张的盯着欧阳骁手中的铁棍,颤声道:“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你问什么,我都回答便是了。”

欧阳骁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铁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隔着狭小的缝隙贴着黑衣人的身体向下划动,最终停留在对方最为脆弱的部位。

清秀的脸上笑容变得有几分变态的扭曲与疯狂,欧阳骁轻笑着问道:“我问你,你家主人是否喜欢那个姑娘?当时,在那姑娘身边,是否还有一个身手不错的男人?”

黑衣人连连点头:“主人命我等暗中护送她来中原,自然是极其关心的,至于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好像前些时间被抓紧了天牢,剩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哼,是吗?”

欧阳骁冷笑一声,猛然将手中铁棍捅向了黑衣人的裆部,只听凄厉的惨叫声猛然在牢狱中炸裂开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令人难以忍受。

而欧阳骁却没有立即松手,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冷冷的看着黑衣人青筋暴起的额头,沉声道:“既然你们身为保护柳倾城的细作,怎会不知那个男人已经带着她一起逃离皇宫了呢?”

黑衣人此刻已经痛得蜷缩成一团,几乎就要晕厥过去,哪里能将他的问话听得进去?

见他只顾着疼痛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欧阳骁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一个人,对方早已被他狠辣的手段吓得说不出话,见到他猛然看向自己,他下意识的并紧双腿,满脸惊恐之色。

欧阳骁款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无法逃离自己的目光。

“不打算说吗?朕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奉劝你还是早些交代才是。”

他的声音已经没了笑意,满是冷冷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这人比较聪明,他知道依照欧阳骁如此狠厉的性子,即便他交代了事情,只怕也会落得更悲惨的下场。

左右都是死,但不如来的简单痛快些,他心一横,趁着韩彦青将他嘴中防止他咬舌自尽的木条拿走,便猛地一咬,只觉得一股锥心之痛传来,咸涩的血腥味道瞬间盈满口腔。

韩彦青见势不妙,连忙想要撬开对方的嘴巴,却听欧阳骁冷哼一声,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了”,显然是没打算从他口中套出任何消息。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人便失血过多而死,而另外一人仍在昏迷之中,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欧阳骁嫌恶的将手中铁棍扔到地上,冷冷的吐出一句“赐锯割之刑”,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这句话,韩彦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待欧阳骁离开牢狱之后,他吩咐行刑人将那黑衣人用冷水泼醒,然后看到有人抬着被烧红的铁锯走进牢房,他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不想看到那惨绝人寰的画面,只简单交代了一下,便逃也似的飞快离开了牢房。

可怜了那些看守的侍卫,见了处决黑衣人的画面之后,愣是三天没有心思吃饭。

而处决黑衣人之后,欧阳骁回了宣和殿准备处理朝政,有人来报柳佑宰在殿外求见,他放下手中的朱笔,冷笑一声,道:“他来得正好,朕正想召见他呢,宣。”

太监恭敬的领了命令,直起身子冲着殿外高喊一声:“宣柳佑宰觐见!”

待他尖细的嗓音落下,一身戎装的柳佑宰便将手中佩剑交给殿门口的侍卫,净身进了宣和殿,行过跪拜之礼后,柳佑宰看到面前出现了紫色的衣袂。

欧阳骁亲自扶起了他,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道:“柳爱卿一路辛苦了。”

柳佑宰连忙退后一步,表示自己受不起皇帝如此礼待。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他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实不相瞒,微臣连戎装都未褪下便进宫求见,主要是为了我那小女儿。微臣在外拉练军队,对京中之事全然不知,微臣斗胆,不知小女是何处做的不好,竟惹怒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