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浣月太子

一袭素净的白衣,总是能吸引人的注意,再加上一张令人过目不忘俊朗容颜,任凭你哪怕只见过他一面,也会记得他面上彬彬有礼的微笑。

所以,当柳倾城看到临窗而立的那名白衣男子时,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地惊呼出了他的名字:“沈白衣?!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瞄了一眼跪在房间中央的聂季郃,不敢置信的望着沈白衣,道:“你竟是浣月国的太子殿下!”

听到她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沈白衣不禁觉得欣喜万分,他挥退聂季郃走上前来,满眼含笑地看着柳倾城,用深切的目光不停的描摹着面前这张他日思夜念的精致面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自从那日在绍兴惊鸿一瞥,他就被柳倾城的精致面容所吸引,虽然他对这个女子的情况毫无所知,但是他就是觉得她有一股独特的美丽在吸引着自己。

每每想起柳倾城,他都会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然而,在匆忙的初遇之后,他虽然渴望着再次与她相见,为此他还曾经折返绍兴,但最终却发现昔日相遇的庭院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他终究还是没能在回朝之前再遇到这位惊为天人的女子。

此次他本来是为追查昨夜所发现的细作,没想到却在前厅走过的人群中一眼看见了柳倾城,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内心的狂喜,让自己保持着太子殿下应有的风度。

良久,他整理好内心翻涌的情绪,拱手抱拳对柳倾城和欧阳璟彬彬有礼的问候道:“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与两位重逢,别来无恙。”

说着,他退后两步指了指房间内的木椅,道:“两位请就座。”

柳倾城没有多想,便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她此刻内心充满了好奇与惊喜,没想到曾经有过一面的翩翩公子,竟然是浣月国的太子。

而自从进门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欧阳璟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他满怀戒备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很是锐利。

沈白衣无法忽视他的目光,转头看着欧阳璟,笑道:“苏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沈某?是有何不妥吗?”

当初在绍兴相遇时,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欧阳璟便告知了对方自己的本名——苏珝,所以沈白衣会唤他“苏公子”。

听到他的疑问,欧阳璟也不遮掩内心的疑惑,直接问出口:“在下虽然是苍夏人,但也听闻过浣月国皇室有一位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名唤沈奕柏。可苏某记得阁下曾经自称‘沈白衣’,不知这其中可有何缘故。”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当初在绍兴遇到他时,欧阳璟没有怀疑他的身份,便轻易的相信了他只是一位单纯喜欢游历的文人墨客。但眼下两朝的邦交正处于敏感时期,他不由的开始怀疑当初沈白衣去苍夏的目的。

欧阳璟的一番话令沈白衣非常惊讶,他没想到一位普通的他国百姓,竟然会知晓自己的名讳。

他先是一愣,随即缓过神来,笑道:“说来惭愧,沈某素来喜欢白衣,因名字倒过来念也与‘白衣’二字谐音,所以沈某便一直以白衣为名。父皇也向来纵容沈某,便也由我去了,所以苏公子虽然所说不假,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欧阳璟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没有再提起此事,而是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柳倾城,见到她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沈白衣,心中瞬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语气略显生硬地对沈白衣说道:“因苏某和倾城还有要事在身,不知太子殿下可否通容一下,尽快开关放行?”

听到他的话,柳倾城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沈白衣的面前,附和道:“对,我们的确有要事需要回去,人命关天,还请殿下能够通容一下。”

“这么快就要走?”

沈白衣先是有些惊讶,随即眼中就有掩不住的失落神色浮现出来,他情不自禁的看向柳倾城,无不可惜的说道:“沈某才与两位重逢,内心欣喜万分,却没想到竟又要空欢喜一场了。”

看到他眼中流落出的失望神色,柳倾城轻笑着说道:“殿下无需失落,待事情圆满解决之后,我二人定当返回当面致谢,到时候亦可尽欢。”

而欧阳璟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面前互相凝视对望,心中的酸涩意味更甚,他开口沉声道:“若是殿下有为难之处,苏某也不再强求。只是眼下苏某和倾城不能多耽误时间,这就告辞了。”

说着,他伸出手拉住柳倾城,不由分说地就要转身退出房间。

眼见着朝思夜想的女子就在自己面前被另一个男人要拉着离开,沈白衣没有半分犹豫的开口挽留,道:“两位且慢,还请两位能在府上多留半日,待沈某处理好城中之事,大概明日早晨就能开关放行了。”

见柳倾城回过身来惊喜的看着自己,沈白衣勉强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道:“即便不能彻底放开关口,沈某也会给你们一块通行令牌,保证你们在浣月国的关卡畅行无阻。”

柳倾城扯了一下欧阳璟的手,见到他依旧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往日的作风,她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见到沈白衣已经答应放行,她不能将人家的好心好意晾在一边,她只能轻轻甩开欧阳璟的手,上前对沈白衣笑着欠了欠身,道:“多谢殿下帮忙,倾城感激不尽!”

沈白衣见到她灿烂的笑靥,内心的那一丝失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笑着摇摇头示意对方无须多礼,道:“还请倾城姑娘直呼在下白衣就好,若真的感激,那就与苏公子留下来住上一夜,也好让白衣命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一尽地主之谊。”

因为从乌溪镇边的关卡进入苍夏王朝,是最快达到京城的路线,若是真的要绕道而行,只怕需要多走上两三天的时间。与其绕路而行,还不如在此稍作停留,一来可以节省时间,二来也能好好休息一番,这样对欧阳璟的伤口有好处。

见欧阳璟仍像个木头人一样冷冰冰的站在原地没有反应,柳倾城便自作主张的点头答应了,颇为爽快的说道:“多谢白衣盛情,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她稍微退后两步,用力踩了一下欧阳璟的脚,示意对方一定要做出点表示。

欧阳璟微微蹙起眉头,他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有失风度,便只能违心的冲沈白衣抱拳拱了拱手,语气淡淡的道:“苏某多谢太子美意。”

他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疏离,沈白衣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唤来县官聂季郃,吩咐对方为他的朋友准备两间干净舒适的厢房,再命人备好晚上的酒菜,他要盛情款待他的两位朋友。

聂季郃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去了。

柳倾城见沈白衣如此热情,又瞥了一眼身边冷若冰霜的欧阳璟,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欧阳璟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明明他一向是礼数最为周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目光瞥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柳倾城突然想到了他肩膀上的伤口,她转而看向沈白衣,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对了,不知白衣能否命人准备一点金疮药,我昨天登山时不小心扭到了脚,摔破了膝盖,本以为不打紧,此刻却觉得有点疼了。”

听她受了伤,沈白衣立即命人去拿上好的金疮药,他满含关切神色的看着柳倾城,道:“怎会如此不小心呢?白衣略通医术,若倾城不嫌弃的话,白衣可以为倾城看一看伤口。”

柳倾城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欧阳璟,见到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刺向自己,她连忙摇头,对沈白衣尴尬的笑道:“无妨无妨,只是小伤而已,简单敷一下药就好了。”

这时,有人呈递上来一支精致的瓷瓶,沈白衣将那瓷瓶亲自递到柳倾城的面前,道:“这是我朝国师亲自密炼的金疮药,对锐利兵器造成的伤口有奇效,你敷在伤口处,相信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起到明显的效果。”

听他将此药的效果说的很是神奇,柳倾城心想用此药正好可以治疗欧阳璟肩膀上的伤口,但表面上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此珍贵的金疮药,治疗我的磕碰伤,有点太浪费了吧?”

“女子身体最为娇贵,自然要用最好的药材好生呵护,倾城不必客气。”

“那倾城就不客气了,多谢白衣赐药。”

柳倾城接过了他手中的瓷瓶,起身冲着他欠了欠身,笑道:“那我先去敷一下伤口,失陪。”

沈白衣被她眼中如星子一般明亮的笑意所感染,也跟着笑得一脸温柔,他点点头,目光一直注视着柳倾城离去的身影,眸子的眼神极为恋恋不舍。

而欧阳璟自然也不愿多留,便冲着他拱了拱手,一言不发的跟在柳倾城的身后,在侍卫的引领下,去了聂季郃给他准备的房间。

他脸色凝重的坐在房间的木桌旁,正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时,房门倏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身影闪进了房间。

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柳倾城,所以就继续望着茶杯出神,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

见到他竟然对自己的到来毫无反应,柳倾城气冲冲的将瓷瓶重重的放到桌上,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还生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