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华经历过的世界太多了,只要她学过的就会被存在脑子里。

当过状元。

教出过状元。

虽然大皇女脑子中没有存什么东西,但叶韶华根据自己领悟到的,写一篇策论并不在话下。

二皇女再出色,她现在也不过十六七岁。

叶秋凤经常要避嫌,教二皇女的内容实际上也不多。

但二皇女像是天赋异禀一般,能举一反三,像是天生是学政治这一块儿的,让女皇更加喜欢二皇女,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么多人之中脱颖而出。

叶韶华一边想着,一边提笔写。

她的一手字是特意练过的,手腕劲儿很足,写出来的字矫若游龙,不看内容,单是纸张上的字就足够让人惊艳。

宰相还在看手中娟秀的卷子,越看越是赞叹。

最后他坐到自己的桌案边,将身边的少年找过来,“今日除了大皇女,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少年听到这一句,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

他看了一眼还在坐在自己的桌子边提笔落字的叶韶华,将头磕在地上,不敢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二皇女之前来过吧?”宰相大人将手里的纸张放在一边。

少年闻言,目光闪了闪,还是没有说话。

宰相也知道大皇女的残暴,也没有为难少年,摆手让他起来。

但脸上却变得阴沉起来。

实际上拿到这张纸的时候,宰相就知道这不是大皇女写的。

他教大皇女的这一个月内,大皇女大多数都是在睡觉,他偶尔会布置几次任务,每一次大皇女交上来的答卷字体都不一样。

不用想也知道大皇女是找人代写的。

可那毕竟是女皇宠爱的大皇女,宰相跟女皇反映过大皇女的问题,但女皇听听就算了,根本就没有狠下心来惩罚女皇。

所以后来明知道叶韶华在糊弄自己,宰相也没有再去跟女皇报告。

反而是专心去教跟在大皇女身边十分出色的二皇女。

看到二皇女的这篇策论,宰相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忽视二皇女的优秀了。

“大皇女,”宰相拿着这篇策论,走到了叶韶华身边,看着叶韶华的目光失望中又添加了几分厌恶,“这篇策论是你写的?你真的是……愚不可及,我一定会向女皇禀告以后不会再教你!”

宰相一向温和有礼。

能在皇宫将宰相气到这样。

外面候着的侍卫还有宫侍们面面相觑。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不禁抬头看了叶韶华一眼。

而叶韶华也正抬头朝他拿来。

平日里十分残暴脸上都是不耐烦的大皇女今日的目光变得跟以往不一样,那张脸虽然抹了很多粉,但那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却是格外的好看。

宫侍心跳陡然快了一分,立马低下头来。

少年是大皇女的宫侍,女皇特地给大皇女挑的,跟在大皇女身边也不过一个月,一个被分到大皇女身边的宫侍,同一批的人都非常羡慕他,然而只有少年知道。

他并不喜欢大皇女。

他是女皇专门培养的宫侍,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其他方面,比那些大臣之子也毫不逊色。

因此,对于每天只只知道吃喝玩乐,还残暴不堪的大皇女,少年心里根本谈不上喜欢。

反而彬彬有礼的长相十分美貌又学富五车的二皇女才是他最憧憬的……

对于今天二皇女帮大皇女写文章的事情,少年早就知道。

看到在想大人对这篇策论很是满意,少年为二皇女十分委屈,希望宰相不要被大皇女的卑劣手法给欺骗。

心里胡思乱想着。

眼前又浮现刚刚大皇女那个清淡又显得十分慵懒的眼神,跟以往的感觉,真的不同。

少年微微怔神。

“不是,”叶韶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这才回答宰相,“你手中那一篇策论实际上是二皇妹写的。”

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毛笔。

她的这句话让少年还有宰相都愣了一下。

两人都以为叶韶华会跟以往一样,丝毫不知羞耻的说这是她自己写的。

叶韶华吹干了纸上的字迹,然后将自己的答卷交给宰相,“老师,这是我的答卷,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陪君父用膳。”

看着日色已经到午时了。

叶韶华将纸张递给宰相之后,就朝门外走去。

如以往一般嚣张、纨绔。

少年看到她离开了,连忙也跟着上去。

临走之前,他看了宰相一眼,发现宰相拿着叶韶华给她的纸张,好像在发愣的样子,少年不由低头,眸底掠过一道淡淡的讽刺。

不用想也知道,大皇女还能写出什么东西?

怕是宰相大人已经被大皇女气疯了。

两人一路朝君轻的寝宫走着。

往日里这一路叶韶华肯定是要大声骂着宰相老顽固了,或者罚身边的人,然而今天什么都没有。

身边的宫侍不由抬头朝叶韶华看了一眼。

对方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不仅仅是表情,就连喜怒都看不出来了,少年抿了抿唇,内心有种不安的感觉。

路过一个转角,就看到不远处的长亭里,一男一女正在一起绘画。

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桌残局。

想来两人的棋艺都非常高。

执笔的是穿着一身明黄色衣裙的女子。

身边身材挺拔的男子用崇拜且爱慕的眼光看着女子。

叶韶华脚步顿了一下。

她身边的宫侍也用非常隐忍的爱慕且羡慕地目光看了长亭里的两人一眼,“大皇女,温瑾公子不是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