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试探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诊所里,每天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比较晚了,能赶得上跟大家吃顿晚饭,就算回来得比较早。”童川的脸上带着几分愧疚,望着童娇阳淡淡道:“这个丫头也太不像话了,不是说好了你妈妈由我来照顾吗?为什么还守在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让你妈妈更担心。你看,大家的情绪现在都不稳定,你去看看你表姐吧?你妈肯定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那里。”

童川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把童娇阳打发出去,显然有些话是不太希望童娇阳听到。童娇阳顺从地点了点头。直到她出门后,童川才叹息着摇头对我道:“事实上,我还真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从两周前开始,这里陆续出现了几辆豪车……照理说,能在这附近出入而且称得上豪车的,只有路一菲、陈然和陈鸿雨他们几家的车,所以看到陌生豪车出现在这里,我自然会留意的,不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来这里转了好几次。我怀疑……你说会不会是陈然得罪了外面什么人,才会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我飞快地记了下来他说的这些事情,他和芦青同时提到了这样的事情,似乎不大可能是巧合。童川还一脸惋惜地说,当时他只是留意到车,没有用心记车牌,只确定那是外地的车牌,车号却记不太清楚。

除了这些之外。他再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直到问话结束之后,我才不经意地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昨天晚上瑞阳病得是不是特别厉害?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发烧了?他是不是去陪着芦青一起照顾?

作为一名医生,童川应该有着专业的判断,他迟疑了一下,淡淡道:“小孩子就是这样,发烧无外乎就是两种可能,第一病毒引起的感冒;第二就是受了凉又没有及时穿衣服,我想应该是第二种可能吧?瑞阳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不是太好,所以发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吃了退烧药再加上感冒药。烧退了就没什么问题。不过感冒不会一两天就好利索的,他还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至于昨天,我只是过去送了下药……毕竟芦青也是大夫,她比我更会照顾。”

“家里的降压药好像没有了。还有感冒药。你赶快去一趟诊所。取一些回来吧?我担心感冒会传染,到时候在这里买药还不太方便。”石姨坐着轮椅从里面出来了,她望着童川一脸平静道。

童川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很顺从地答应了,很快开车离开了。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童川的车一直就停在前院,隐约能看见车上还罩着一个车罩,所以他只需要将盖在上面的车衣取下来,就能马上离开了。

“他撒了谎,最起码我认为他绝对不会不管瑞阳,而让芦青一个人处理。可惜我没有证据,因为昨天晚上我睡得太死了。”石姨的表情十分平静,“他把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怎么可能把孩子交给芦青处理呢?我只是担心……他是不是凶手?为什么你们就不怀疑他呢?”

“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轻易怀疑任何人,现在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我很认真地望着石姨,努力让她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不过接下来的问题,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需要得到你的帮助。”

五年前的事情还是让石姨沉默了,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极端痛苦的回忆,包括石姨也是,在我提到五年前的时候,她捏了下自己的手,痛苦地摇了摇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为什么你们现在还要提起来?难道这不是往人家的心口上扎刀吗?五年前……五年前的那场大火,毁掉了我们所有的幸福,里面还有我的姐姐,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外甥……”

“能告诉我们,当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我依然还记得那片座落在小树林里的木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当时只有你们留在那附近的木屋不是吗?”

“我也不清楚……”石姨痛苦地摇了摇头,连声道:“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悲剧,事实上那天晚上还是童川把我摇醒的,我迷迷糊糊就看到了一片火光……当时我像疯一样地想要冲到火场里,可那些救火的人有把我拽住了,那种刺鼻的气味,还有那种毛发被烧焦了的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如果我不是睡得那么死,如果我能警醒着点儿,如果那天晚上……如果悲剧没有发生……”

石姨无声地哭泣起来,压抑的声音让我能体会到她心底里那份沉重的悲哀,像是野兽般低低地哀嚎。不过除了这些之外,她并不记得后来的事情,担心她悲伤过度,再加上还要照顾情绪已经完全崩溃的路一菲,接下来所有跟警方打交道的事情只得交给童川,包括后事都是童川一手包办的,也就是那个时候,芦青帮了不少的忙。石姨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芦青曾经帮过他们的忙,所以她就算再怎么对芦青不满意,知道了实情后的她也没有计较。

“不过芦青这些年过得似乎也没那么如意。”石姨淡淡地摇了摇头道:“照理说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基本上都会发福的,可是你看看芦青,她的身材一直都保持得特别苗条,恐怕一是为了瑞阳的事情,那个孩子的身体有问题,稍微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天生的智力有那么一点儿缺陷,另外就是……童川,她虽然在童川的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儿,童川是个极为大男子主义的人,特别喜新厌旧,恐怕就连买房这样的事情,也是为了留住童川吧?只是她……太不了解童川了,除了钱之外,他这辈子再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就连对娇阳都是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