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嫌疑人

“说的不错。经过我的检验,的确可以证明,是通过胃吸收了那样的物质,也只有服用,效果才会那么明显。”冷敖重重地点了下头,脸上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悲哀,“从吃下去到产生作用,大概是10到30分钟的时间。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凶手又是怎么做到的?饮用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能给出你那两种可能的危险品的名字,可是你能找出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最起码,我们解决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碧琪并不是自杀,而是人为制造的意外,现在就得查明那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进入了她的体内。所以我们的调查可以马上开始了。”我皱了皱眉头,不带一丝感觉地开口道。

冷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将口罩重新戴上了。我感觉自己的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敲过一样:这的确是一个难解的谜团。不用问,恐怕只有懂得医术的人,或者拥有一定医学知识的人,才懂得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害人性命。相比之下,恐怕不只我,包括秦鸣在内,都会认为潘婷的嫌疑是最大的,她是个医生,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位在精神病院时常发疯的婆婆。当初萧天的母亲被送到精神病院,就是因为她有攻击性行为,那是不是这其中也有什么关联呢?接触那类的物质,对她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可偏偏,她有着近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我想去和潘婷谈一下,现在更坚定了我自己的判断。”在打定了主意之后,秦鸣很认真地看着我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觉得……总不能让所有的事情一直都这样继续下去吧?不过你是自由的,可以朝着任何方向调查。”

我保持了沉默,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们想象得那么复杂。或许,是时候和舒展朋谈一谈了。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肯定还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约定的地点,舒展朋早已经守候在那里,他两手放在桌上,双手微微握着拳头,看见我来,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直到我在他的面前坐下,他才出声问道:“碧琪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是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我挺伤心的。那么年轻的一条性命……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你觉得她是自杀?理由呢?”我看着这个很会伪装自己情绪的记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适感。他身上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东西,让我很是反感,或许是因为急功近利吧?沉下心来,我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冷静下来,所以我不动声色地追问道。

这个问题让他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你的意思是说……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自杀?你不会说是……谋杀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谁谋杀她干什么?她又没有钱……”

“你错了。”我淡定地望着舒展朋,一字一句道:“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很快就有钱了,最迟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只要拿到萧天的死亡证明,她就是百万小富婆,昨天她跟潘婷说,再过两天自己就能拿到保险公司的赔偿。你觉得,这会不让人动心吗?”

“那个传言……是真的?”舒展朋用小拇指推了下眼镜,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疑惑,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这么说是真的了?她跟萧天之间,真的有不能说的秘密?”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你的婷姐,应该会跟你说一说吧?”我低声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平静。

果不其然,这句话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惊得他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又猛然坐下,瞪着我好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瞪着我道:“你是随便说说的吗?还是在开玩笑?”

“动作,还有细微的表情变化。所以说,背叛婚姻的不只是萧天一个人。不过,你们仅限于心理上的彼此慰藉而已,我确信你们还没有越过红线。最起码,我认为潘婷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她是个事事追求完美的人,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那么难堪的境地,所以我猜想,你们的感情,只限于精神出轨。”我淡定地望着舒展朋,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舒展朋擦了擦额头的汗,表情十分尴尬,“想不到她说的居然是真的。我一直都认为她太过小心了。这么说,你早就看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也就是碧琪晕倒的时候,只有你,第一个反应是去留意潘婷,而不是关注碧琪。”我淡淡道。心里却闪过一抹说不出来的感觉,其实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碧琪在有意无意地试探着萧天。而萧天的反应,自然是个合格的情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碧琪的身上,但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不太自然。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眼下的问题,“那个时候,你们就都已经知道了碧琪和萧天之间的事情吧?”

“婷姐只是在怀疑,却查不到什么证据。她跟我说了,原本只是想让我留意一下他们两个人的动向。可是……你知道,像她那样的女孩子,我是说婷姐,任何人只要是见了她,跟她处上一段时间,恐怕都会忍不住被她吸引吧?”舒展朋的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困惑。

“这么说,潘婷接受了你的存在?”我很好奇地追问道,舒展朋和萧天并不是一类人,高高瘦瘦的舒展朋,似乎并不太符合潘婷的审美观。

舒展朋的表情也很困惑,他愣了一下,“我不太清楚,只是她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我说。我想,最起码她是比较依赖我吧?这是我的荣幸。”

“既然如此,你怎么看待潘婷和萧天之间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坦白地告诉我。”我直视着舒展朋的眼睛。他是个聪明人,很能分得清什么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