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时立嘉容才出来,小秦子在门口守了一夜,见立嘉容出来忙迎了上去,“皇上,您还好吗?”

立嘉容对着一旁忧心不已的花莲说,“今天不要让沛凌兄弟两个来打扰贵妃,让她好好休息,你们随时伺候着。()”

“人呢?”立嘉容冷冷的问小秦子

小秦子看着立嘉容阴沉的脸不由得背心发凉,“全都被小方子已经控制住了,那老奴刁的很,只说是她看不惯贵妃娘娘独占皇上,所以找那位姑娘意图勾引皇上,那姑娘一问三不知,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所有的罪她都一个人认了。”小秦子小心的觑着立嘉容的神色。

立嘉容冷笑,“真是块硬骨头啊!苏家的人呢?”

“临安候已经召进宫了,皇后娘娘……在自己宫里。”

“把他们都带去皇后宫里,朕到想听听,皇后如何给朕解释!”立嘉容坐上轿撵,手握成拳。

凤仪宫门口,苏氏早早就来接驾,苏二也站在苏氏身后,“臣妾见过皇上……”

立嘉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踏步进去,苏氏和苏二对视了一眼,苏氏狠狠瞪了苏二一眼,苏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昨晚的事想必皇后已经知道了,皇后有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立嘉容坐在上首,冷着脸问道。

苏氏忐忑不安的问,“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事?”

立嘉容眯着眼看向苏氏,苏氏打了一个冷颤。

“把人给朕带上来!”立嘉容手一挥,小方子立刻押了两个人上来,一个是被五花大绑的苏嬷嬷,一个是张招娣。

“敢算计朕,胆子可真大!”立嘉容猛地一拍桌子,虽说是对跪着的两个人说,可锐利的眼神却一直盯着苏氏。

苏嬷嬷浑身一抖开始哭,“皇上!皇上!老奴知错了,一切都是老奴的错,与人无尤,更与皇后娘娘无关啊!是老奴记恨贵妃娘娘,才会唆使着张招娣勾引皇上,皇上!一切都是老奴的错,皇上不要责怪皇后娘娘!”

立嘉容看向小方子,小方子立刻掏出一块布揉成一团堵住了苏嬷嬷的嘴。

“皇后,她是你的奴才,你说,该如何处置?”立嘉容看向苏氏

苏氏不忍的看了苏嬷嬷一眼,然后撇过头,“臣妾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既然承认了所有罪责,那就将她……杖毙吧。”

苏氏迟疑了一下,轻声说。

“杖毙?呵,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张招娣,你给朕一五一十的招,若是有半句假话,朕一定杀了你满门!”立嘉容厉声道。

张招娣浑身一抖,慌忙磕头,“皇上!民女招!民女什么都招!民女是万江郡丁集村人士,今年十七岁,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种田人,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去年年底,突然有人拿着一纸契书说民女的爹欠了别人一千两银子,是民女的爹喝醉酒签下的卖传家之宝翡翠玉坠的钱,可民女家里并没有收过谁一千两银子,家中一贫如洗更是从未听过家里有什么传家之宝。”

“那人逼着民女爹要么交宝贝,要么还钱,民女哥哥辗转托人想写状子,可镇上识字的人看过以后都说状子没法写,契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还有民女爹的手印,千真万确是抵赖不了的。”

“民女一家正没办法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贵人,那贵人答应帮我们办成这件事,但是要民女跟他进京。民女没有法子,只有跟着贵人进了京城。进了京城后,民女被安排住在一栋大宅子里,后来来了一个嬷嬷,教民女规矩,还教民女弹琴,民女直到参加殿选才知道民女被选上了秀女。”

“昨日殿选,民女是最后一个,还没表演呢,这位嬷嬷就拉着民女到了皇上的房间,说皇上要民女伺候,只要伺候成了,民女就能成为娘娘,民女的家人就不用再吃苦了。皇上!民女说的全部都是真话,求皇上饶了民女吧。”

“你抬起头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你认识的人?”立嘉容说道。

张招娣缓缓抬头看向一边的苏氏和苏二,立嘉容紧紧盯着她这张万分熟悉的脸,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不认识。”张招娣很快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过这个人,民女见过他和这位嬷嬷说话,嗯……在殿选之前。”

张招娣怯生生的指了指苏二,立嘉容冷眼看向苏二。

苏二脸色大变,跪下道,“皇上

!微臣和苏嬷嬷只是闲聊,问问皇后娘娘和大皇子的近况而已,别无它意。”

“闲聊?别无它意?”立嘉容冷笑。

苏二连连点头,“回皇上,绝无他意!”

“来人,把这刁奴拖下去,五马分尸!把张招娣也押下去!”立嘉容一挥手,小方子叫了人来把这两个人拉走。

宫里很安静,立嘉容看着苏氏和苏二,苏二跪在地上,冷汗一颗一颗的落下来。

“昨日宴会上的酒和张招娣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良久,立嘉容才问道。

苏二身子一抖,连连摇头,“皇上,微臣不知道,微臣什么也不知道啊。”

“好一个不知道!来人,拖出去打!”立嘉容爆喝一声,小秦子立刻上前叫了两个侍卫把他拖了出去。

苏二平日的狠戾劲全没了,吓的直哆嗦,“皇上!皇上!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上!”苏氏回头看看苏二,忙跪到立嘉容面前求情。“皇上,臣妾和苏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您开恩啊……”

啪!

立嘉容一巴掌打了过去,打的苏氏啊一声摔倒在地毯上。

“人常说最毒妇人心!你打的是什么心思?是想杀了朕吗?苏怡,朕念在跟你结发多年,一直宽容待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立嘉容一把揪起她的衣服把她扯到自己面前。

“别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张招娣衣服上的香粉遇酒催化,会形成药性猛烈的催情药!你这个毒妇!你安的什么心!”

苏氏抚着自己的脸,泪眼汪汪的看着立嘉容,“皇上,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昨日宴上的酒也不是臣妾备的啊。那酒是小秦子专门拿来的,臣妾怎么会害皇上呢!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相信你?那你也得让朕可信

!你们姐弟真是好手段,给朕下药,再找来一个和容贵妃长的十分相似的张招娣来,真是难为你们煞费苦心的陷害张家,白白害了一个姑娘!皇后,朕警告过你,让你不要一再挑战朕的忍耐力!朕告诉你,今日朕一定会办了你们苏家!”立嘉容指着苏氏,一字一顿的说。

敢算计他!这就是下场!

立嘉容起身往外面走,苏氏一下扑了上去,抱住立嘉容的大腿,“皇上!皇上!求你,此事跟臣妾家人无关啊!此事都是那个老妇背着臣妾做的啊,真的和臣妾家中无关啊!皇上!求你了!”

“滚开!朕不办了你们,难消朕的心头之恨!”立嘉容一脚踢开苏氏,狠狠的说。

苏氏呆愣半晌,像是猛地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的床边,翻开被褥,从床下的暗格里掏出一卷用精致的丝绸裹着的东西。

一定要用这个了吗?

这可是苏家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苏氏狠狠心,伸手抹了一把泪,转身往外跑。

“皇上呢?”苏氏出了屋子,哪里还能见着立嘉容,忙抓着身边一个宫女问。

宫女被吓了一跳,指着宣明殿的方向,“皇上回宫了。”

“那侯爷呢?”

宫女战战兢兢的说,“侯爷被打了五十板子,血肉模糊的,被人抬出去了。”

苏氏也顾不上其他了,“去!命人备轿撵!本宫要见皇上!”

匆匆到了宣明殿,苏氏却被小秦子拦着了,“皇后娘娘,皇上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您又是何必呢……”

“滚开!还敢拦着本宫!”苏氏气急,想进去却又抵不住小秦子。

苏氏一扬手,“这是先帝遗旨,你还敢拦?”

小秦子脸色大变,忙滚下,“奴才不敢!”

苏氏一脚踢上去,“给本宫滚开

!”

小秦子忙让在一边,苏氏推开殿门,见小方子正磨墨伺候着立嘉容在写什么,苏氏忙跪在立嘉容面前,“皇上!”

“滚,朕不想看见你!”立嘉容头都不抬,“送皇后回宫!”

小方子应了一声,上前要拉苏氏,苏氏推开他,手高高举着,“皇上!这是先帝赐给我苏家的圣旨,能否保我苏家满门?”

立嘉容抬起头,高深莫测的盯着她。

苏氏颓然倒地,“皇上,这是先帝钦赐给我父亲的圣旨,臣妾用这个,能不能求皇上饶过我苏家满门?”

立嘉容看向小方子,小方子双手捧着圣旨递到立嘉容面前,立嘉容摊开一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就是这个!

他父皇早年去行宫被刺客行刺,临安老侯爷以身救驾差点死去,后来他父皇就问临安老侯爷有什么愿望,临安老侯爷就讨了这么一道圣旨,圣旨的原意不过是嘉奖临安候忠勇,可临安候胆大包天,偷梁换柱,命能工巧匠偷偷留下了他父皇的印章,原本的内容却被去掉,这份圣旨硬生生的被做成了一道空白遗旨。

在他娶了苏氏为正妻也准备争储的时候,临安老侯爷有意无意透露过这事,他心里大惊,也是那时候起,他便视苏家为他最大的敌人。

他登基以后,以永不废后为条件,让临安侯爷把这道圣旨给了苏氏,可直到临安老侯爷死,都不肯吐口这道圣旨到底在哪,他暗自派人搜过苏家,却一直没有搜到。

苏氏现在把它拿出来,立嘉容简直不知道该叹息苏氏愚笨,还是该称赞苏氏识时务。

翌日,立嘉容下旨,临安候以不敬圣上之罪削候为伯,罚俸半年,免去一切职务,只留伯位。皇后身体不适,需在宫中静养,后宫一切事务交给贵妃打理,大皇子立沛翔暂由贵妃抚养。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大家担心老容的那玩意儿还能不能用~~放心,老容正常着呢~~~好歹人家也强身健体了那么多年~~苏家一直嚣张,老容一直这么忌惮不是没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