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和纪颜来了,因为易道的电话。其实凌浩本想一个人前来,但纪颜说,作为一个未婚妻,她怎么都不可能让他在生病时一个人外出。

说也奇怪,到了百福家,见到已经恢复了健康的百福,凌浩的身体也即刻恢复了正常的温度。这让一直陪伴着他的纪颜既难过,又无奈。

看着强装苦笑的纪颜,易道心里也在隐隐的痛,却又无话可说。毕竟,纪颜的心里自己不过只是个普通的朋友而已,怎么比得上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凌浩呢?就比如现在,纪颜根本已经忘记了易道的存在,她的眼里和心里都是凌浩。

听了猎人的讲述后,纪颜冷冷地笑了一下反问道:“会有这种事情吗?花也会咬人,那让它咬给我看一看。不然我就是没有办法相信。”

其实纪颜的这种反应倒也早在猎人的预料之中了,他平心静气地继续讲道:“第一,我们不需要撒这样的谎:第二,我们如果要撒谎,根本没必要编个这么荒诞离奇的故事:第三,今天叫你们来,只是为了给凌先生提个醒,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仅此而已。所以纪小姐大可不必这么敌视我们。”

“只是这样吗?”纪颜在百福和猎人身上各扫了一眼,冷冰冰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居心叵测。”

听到纪颜的话,百福心里一凉。然而这一凉,凌浩准确的接收到了,不只这些,还有她的烦恼,她的压力,她的委屈……他忍不住向百福投去了歉疚的目光,同时用责备的语气对纪颜说道:“颜颜,不要像个刺猬一样见人就扎。”

纪颜听到凌浩的责备之后,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马上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火气。不知何时开始,纪颜只要一见到百福就是一肚子的火,恨不能百福在自己面前永远的消失。尤其是想到百福很有可能是在凌浩面前演戏,她就气愤得无法平静思考,同时憎恨着百福的卑鄙无耻。

吸取了以往的教训,纪颜知道自己的过度敏感只会让凌浩和她越离越远。所以,她深深的呼吸了三下,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下来,“对不起,我的心情不太好。”

“没关系,没关系。”一直默不作声的易道忙不迭地连连摆手,“我们都明白,不会生气的。”易道的狗腿行为换来了猎人一记大大的鄙视的目光,易道赶忙把脸扭向一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现在有没有解决的方法呢?一直这样的话,不是一个人的痛要由两个人承担?”纪颜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易道。

易道一愣,马上低下头看自己的脚趾。他知道纪颜这是在向自己求助,可这种事情他从未遇过,甚至也没有听说过。到底该怎么办呢?

看见易道的反应,纪颜马上明白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纪颜苍白苦恼的模样让易道内疚不已,他也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责不已。

“行了,你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那我们……”纪颜一转身,正看到凌浩直勾勾望着百福的模样。

其实他们刚才说的话,凌浩几乎都没听到。现在他的心里只有百福,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只有百福的感受。百福心里每一个波折,包括她对自己的担忧,对纪颜敌视的无奈,对易道的同情,凌浩都一项一项的准确接收到了。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象有另一个他住在百福的心里。

凌浩的模样再次刺激了纪颜敏感的心,痛楚和愤怒再次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本来准备告辞离开的纪颜突然话峰一转,微笑着向百福问道:“我可以看一看灵花吗?”

“可以啊。”百福什么都没说,转身上楼去搬下了那盆惹祸的灵花。

看到盈笑舞动的灵花,纪颜感觉一股莫名的冰冷惧意。那股惧意诡秘陌生,却又恍若似曾相识。一时之间,纪颜竟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灵花了,早在那个神秘的地下古洞时,她就已经看过了。但当时看到灵花时,不过就当做一个令人惊叹的奇观罢了。可现在纪颜却深深地感觉到,这灵花好象和自己也有着某种不知名的关联。

心跳突然得很快,纪颜看了一眼百福,毅然将手指伸向了灵花的嘴边。

那一幕果然又重现了,适才才欢笑盈动的灵花,蓦地变了脸色,美丽的面庞也变得扭曲狰狞,小碗大的脸也被那张血盆大口占了足足有四分之三。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大口里锋利得几乎闪亮的尖牙!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把纪颜也吓了一跳,直觉让她本能的缩回了手。可灵花却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那张平时美丽欢笑的脸居然直直地向纪颜的手指伸了过来!纪颜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不该也让灵花咬上一口。她真的非常嫉妒百福与凌浩的心灵相通,可是她真的能够如愿以偿吗?

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的纪颜,完全忘记自己了还暴露在危险地带的手。

眼见那口尖利的大牙就要咬上纪颜的白皙细腻的小手时,一双大手却把它抢救了出来。被惊出一身冷汗的纪颜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站在她身旁的易道。

灵花的血盆大口落了个空,它却并不死心,甚至又凶狠地伸长颈子追过来。周围的人连忙拉着纪颜和易道向后站去,生怕他俩再被灵花咬伤。

此时的灵花实在太过骇人,简直就个是狂躁的困兽一般,张牙舞爪地向周围的人示威,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模样。在场的人茫然地看着这枝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灵花,各自捏着一把冷汗。

十几秒钟之后,灵花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和美丽。但是,凡是见过它发狂的人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的这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