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次相比,这一回的梦境特别短暂。wWW,qUAnbEn-xIaosHuo,cOM

阿尔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粉成白色的旅店屋顶,身边簇拥着几道熟悉的气息。双臂一撑,在一连串的抽气声中坐直上半身。

“西希莉娅呢?”房间里挤满了人,唯独不见西希莉娅。诸人看他的眼神透着许久未见的恐惧。

“她在门外挡人。”答话的是吉娜,“你刚才那一闹,来的可不止王城卫队。”

轻轻按压还有些刺痛的额头,阿尔压下喉间翻涌的血气才再度开口:“我昏迷了多久?”

“不到一个标准时。”这次出声的是老牧师,他就近坐在床首的位置,身后站着一言不发的奥洛芬。

“奥洛芬去换她,我有话要问。”

精灵转身推开房门,将堵在门口的白发少女替换进来。这一幕看得屋里其他人面面相觑,实在猜不透这俩究竟搞什么鬼,刚才还苦大仇深,现在又跟没事似的,害他们白操心了。

西希莉娅的双脚行走无声,堪比豹猫轻盈,她在床尾站定,蒙住的双眼准确无误地寻找到了阿尔的位置。

坐在**的阿尔双手交握,一道黑色的结界将他与西希莉娅包裹住,一看不让听,屋内诸人沉默了几秒,都转身各干各事。

“当年的真相你知道多少?”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别装糊涂,我问的是我和西希莉娅出生的真相!”怒喝出口,阿尔深吸一口气,为自己的激动和发怒而懊恼,他不该如此不冷静的。

“哦~你问的那个啊……恐怕我无法提供你想要的答案。”自称为‘里人格’的西希莉娅将阿尔刚压下的怒火再度点燃。

“不要尝试激怒我……”捏着眉心,阿尔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克制。自从被奥洛芬点破,他的理智与冷静就飞到天边去了,换做以前,这种挑衅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我无意激怒你,我说的都是事实。作为一个实验对象,我被维克多遗忘了太久。若不是你们兄妹二人的出生,它恐怕也想不起我这个不知是几百还是几千年前通过位面通道漂流到十界城的孤魂。”西希莉娅耸肩,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态度。

不信又能怎样?巴尔没着落,十界城回不去,奥洛芬比我还小,未必知道当年的内幕。

“告诉我你寄生的经过,越详细越好。”姑且不论历史的偏差,没有记忆的阿尔只能寄望从寄生灵魂处探知当年的状况。没准,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

“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嘀咕了一句,西希莉娅一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支着下巴,作回忆状:“抵达十界城后,我被巫妖放在可以保存灵魂的某种容器里。不知沉睡了多久,他才再度打开容器将我放出,当时在场的还有另外两个城主,他们手里各抱一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其中一个濒临死亡,那就是西希莉娅。巫妖让我以生魂入体的方法填补女婴天生残缺的灵魂,理由是灵魂残缺会导致**崩溃。”

“你知道星之长为什么要封锁我十岁以前的记忆吗?”既然和西希莉娅共记忆,阿尔认为她多少会知道一点。

“就像刚才那样,你忽然发狂,把视野所及的一切生物都杀光了。”

西希莉娅的话提醒了阿尔,他在梦境里也曾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

“就……因为这样?”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锁住我的记忆?阿尔有些不太信。

“拜托~你当时闹腾得快把十界城都拆了,没弄死你三位领主已经很大度了好吧。”

“好吧……这个话题暂时搁置。”对于西希莉娅的指责,阿尔只能无奈地换话题,“渊之长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交代西希莉娅?或者……是星之长的密令?”即使寻找巴尔仍是首要目标,阿尔也不想身边有任何不确定因素。必须提前与这个看起来比‘表人格’随意平和,但更聪明也更危险的‘里人格’达成共识。

“密令?没有哦。因为表人格不受精神控制,他们没有给西希莉娅安排任何任务。哦,牵制你除外。”原地转了个圈,西希莉娅显得有些不耐烦:“你还有什么一块问了吧,我有幽闭恐惧症,不喜欢在狭窄的地方待太久。”

“幽闭恐惧症?”无论十界城还是贝托利恩,都没听过这个名词。阿尔猜测,这大概是里人格的灵魂原先所在的世界的一种病症。

西希莉娅像是忽然遭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站定不动,好一会儿她缓过来,一脸的的落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词,大概是对什么东西的恐惧吧……以前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已经死了。湮灭的灵魂,连神也无法使之复活。”不知是受到西希莉娅表情的影响,还是对多变身世的感慨,阿尔做出承诺:“从她湮灭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西希莉娅。不管星之长曾说过什么,这个身体已经是你的了。至少,在找到巴尔弄清一切之前,你都不用担心。”

落寞的表情犹如昙花一现,西希莉娅微扬嘴角,笑得几分邪气:“你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直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期望你会帮忙,至少请你不要阻挠我寻找巴尔。这是我的底线,只要你答应,我就不会干涉你,哪怕你从此离开。”

“哈哈……虽说解除了自我暗示,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无法抛弃啊。”西希莉娅连连摇头,“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西希莉娅的技艺虽不错,想要在贝托利恩混到死却不够。希望‘真实’揭露的那一天,你依然能像现在这般坦然。”

“这是预言吗?”西希莉娅的塞特天赋是窥视未来,阿尔不禁警觉起来。

“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不能断言那些一闪而逝的片段的真实性,你也知道,预言这玩意不能说,也不能写,一旦被记录,它成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该来的躲不掉,要经历的,迟早会遇上。”最后几句说的神神秘秘,解开结界的同时,西希莉娅的身影也从阿尔的视线里消失了。

老牧师还坐在床首的椅子上,仿佛早已知道阿尔接下来的谈话对象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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