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恭迎母后回宫。”    永璋帝带着一大帮后妃和皇子公主在德安门迎接太后的仪仗归来,而已经是皇家玉牒的容熙宁自然也是在此行列的。    太后是个年逾五十了的老妇人,但是常年都是养尊处优,倒也不见是有多苍老,反而是精神闪烁得很。太后从车撵上下来,随后就是桑宓也从太后的马车上下来了。在看到桑宓从太后的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众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太后此意,是昭示着这桑宓是太后身边的最最亲近的人了么?太后的车撵可不是谁都能上去的。    容熙宁是永璋帝特封的翁主,虽然地位没有公主高,但是永璋帝却特许她站在与岳昭齐平的地方,也就是皇室嫡系血脉的皇后身后。见到桑宓下来,岳昭便将目光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容熙宁,容熙宁也默契的对岳昭对上了眼神。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属于桑宓的野心。    太后没有再把桑宓的身份提高的想法,只怕是个巧合而已。毕竟,当太后看到众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的时候,似乎才想起了桑宓也是在自己的车撵中的。    不得不说,这一点岳昭和容熙宁都观察到了。而太后在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顿时就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了起来。目光落在了第一人,永璋帝的身上。    “皇帝辛苦了。”太后威严十足的模样倒是十分符合那六宫之主的气势。    “母后舟车劳顿,儿子请母后先去建章宫休息。”永璋帝上前搀扶着太后,太后将众人都看了一遍,最后落在了容熙宁身上,转头看向永璋帝,问道:“哪位是你册封的宣宁翁主?哀家想着,肯定是个妙人儿呢。”    永璋帝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笑着说道:“宣宁,你这丫头还不快快出来给太后见礼。”    永璋帝有些亲昵的语气让太后和桑宓都有些好奇起这位宣宁翁主的本事了,永璋帝作为一个帝王,信任这种东西岂是随便能给的?而从刚刚永璋帝的语气来说,这宣宁翁主倒是十分得皇上喜爱的。桑宓还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脸色都看了一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对于永璋帝方才的态度略有异色……桑宓心中一紧,看来这个容熙宁真的十分受宠!    容熙宁一听永璋帝这么亲昵的语气就知道自己又被永璋帝当枪使了……但是太后和桑宓?这枪,她当得心甘情愿。    容熙宁也不耽搁,仪态大方,气质冷艳:“宣宁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看到了一个明艳动人,气质冷艳的少女走到了自己跟前,给自己行礼。可太后在看到这个宣宁翁主的时候,下意识的,将桑宓与这位宣宁翁主做起比较来了……    太后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容熙宁也一直都没有起身,而众人都看着这么奇怪的一幕。这太后莫不是不喜这宣宁翁主,不然的话怎么会让宣宁翁主行礼之际还维持了这么久的姿势。没人敢打扰太后,永璋帝也未曾将容熙宁叫起。桑宓却是乘着这个时候将容熙宁细细打量了一番。    容熙宁与桑宓是截然不同的两女子,容熙宁冷,却又明艳动人,自有一股子尊贵的清傲气质,可又好似那妖冶的地狱红莲一般。桑宓却是娇柔可人,一脸恬淡更是性情温婉可人的解语花,身上自有温柔如水的气质。只是这温柔如水的桑宓在清冷如傲的容熙宁面前,却是失了一截气势的。桑宓与容熙宁眼眸对上过一瞬,那一瞬,桑宓只觉得这个女子深不可测,甚至是,有些可怕。    容熙宁却淡定自若,仿佛身后那些人的窃窃私语都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冷傲。    太后似乎也发现自己出神出得有些久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到方才行礼的少女仍旧是不卑不亢的保持的行礼的姿势的时候,不知为何太后竟然想到了自己初进宫的时候。太后顿时便对容熙宁心生好感,上前走了一步,亲自将容熙宁扶起来,慈爱的说道:“好孩子,快起来。”    “多谢太后。”容熙宁顺着太后的手起来,目光与永璋帝微微掠过。    “好了,母后此刻也乏了,儿子送母后回建章宫休息。”永璋帝上前扶着太后,说道。    太后点点头,目光一直都落在容熙宁身上,看了许久之后,转头对永璋帝说道:“这是个好孩子。丫头,以后得空多来建章宫瞧瞧哀家。”    “多谢太后恩典。”容熙宁对着太后行了个弯腰礼,太后满意的笑了笑,对着桑宓招招手,便与永璋帝往宫内走去了。    来迎接太后的人分别分成两拨人站着,永璋帝就带着太后从中间空出来的大道走了过去。随即就是皇后,然后再是四妃,接着便是嫡出的皇子公主,容熙宁得永璋帝恩准自然也是前面一拨,随后便是其他的皇子公主们还有些位分比较靠下的妃嫔们了。    “皇祖母很喜欢你。”岳昭与容熙宁并排,压低了声音说道。    容熙宁看了岳昭一眼,笑而不语。岳昭有些着急的拉了拉容熙宁的衣袖:“你可知道这是多难得的机会。”    “岳昭,我说过你要沉得住气。”    容熙宁本不欲在这时候与岳昭多说什么,实在是人多眼杂,说什么东西都有可能被人听到。但岳昭似乎着急了些,容熙宁只好不动声色的凑近岳昭,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岳昭解释。    岳昭顿时就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悄悄的对着容熙宁扮了个鬼脸,容熙宁不禁嘴角微扬。岳昭在她面前仍旧是孩童心性,这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容熙宁无奈的摇摇头,这就算了。岳昭单纯也好,会谋算也罢,总也是皇家的公主,若是有人做得太过分了,想必宫里的那几位掌权的人也不会让别人太好过了。毕竟,岳昭在永璋帝面前受到的宠爱,又怎么会是她们能比得上的呢?    太后舟车劳顿,永璋帝特意选了距离太后的建章宫不远的德安门来迎接太后。故此,这条路倒也是没有走多久,便也就到了。太后需要休息,除了永璋帝和皇后之外,其余的人一律都请安告退了,明日才会正式来给太后请安了。    容熙宁今日本就是得了永璋帝的特别恩准,才能与岳昭一同站地儿。今日迎接请安过后的话,还是要回到容郡王府去的。岳昭却是想要与容熙宁说说话儿,容熙宁想着方才岳昭的模样有些着急,倒也没有回了岳昭,而是应了下来。只是派人去容郡王府和元帅府分别传了话。    岳昭小心翼翼的避过了十分明显的人,带着容熙宁到了永乐宫。    “关门。”一到了永乐宫,岳昭就急急忙忙的让宫人们把门关上,却被容熙宁阻止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太过明显了。”容熙宁淡淡的阻止了那些宫人:“一切照旧便可。”    岳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太过着急,似乎没有考虑到这件事了。随即岳昭便招来了小豆子:“小豆子,本宫与宁姐姐有话要说,你好好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打搅到本宫。”    “是,公主。”小豆子是个忠仆,对于岳昭的话唯命是从。    “宁姐姐,走吧。”    岳昭便带着容熙宁到了她的寝宫内殿,也将门窗都查看了之后,这才与容熙宁说道:“方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皇祖母不喜欢你,要给你个下马威呢。”    “公主,往后你对我的称呼可要改一改了。”容熙宁淡淡的说道。    岳昭不解,问:“为何要改。”    “你身为皇后嫡出公主,怎么可以叫一个外臣之女做姐姐呢。若是让人听到的话,公主的礼仪又会被人苛责。当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容熙宁解释道。    岳昭沉思了会儿,想想容熙宁的话也是有道理,便点点头:“记下了。”    容熙宁见岳昭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便开始与岳昭说道方才行礼之事。    “太后原本对我的印象的确是不好的,只是我机缘巧合了些,否则的话,今日哪有那么容易过关呢。”容熙宁可以肯定,太后自最开始的时候,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并无好意。至于为什么,那就真的是机缘巧合了。    岳昭的表情有些不忿,她面色有些怒意:“我就知道是那个桑宓搞的鬼。今日她居然从皇祖母的车撵上下来,这岂不是皇祖母在给她撑腰,难不成还怕我欺负她不成!”    容熙宁看着有些不忿又有些委屈的岳昭,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细细的分析道:“你方才就看到了她从太后的车撵上下来,有没有看到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岳昭,你实在不需操心这个。这不过是个意外,太后多年来都奉克礼仪,又怎么会将礼仪置于不顾,给桑宓撑腰呢?更何况,太后对你并不是只有顽劣的印象。只是在桑宓的刻意引导下,太后将你的顽劣看得比较多。”    岳昭细细的听着容熙宁的话,也在努力回想着太后方才一下车时候的神色和动作,好像真的就如容熙宁所说一样。如此一来,岳昭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可她还是不知道为何皇祖母对于容熙宁的印象一瞬之间就转变了。    “皇祖母到底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岳昭问得直接,让容熙宁也不知作何解释。    容熙宁微微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太后虽然今日没有对我做什么,甚至还对此表态于我。但是桑宓一定在早早之前与太后说过我不少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岳昭点点头,桑宓此人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不管是什么事儿到了她手里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岳昭对于深恶痛绝,如今得容熙宁的话,便是对于桑宓更加厌恶了。    “我真讨厌她。”岳昭突然孩子气的说道。    容熙宁见着这样的岳昭,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不喜欢她,就让她消失好了。”    岳昭有些惊讶的看着容熙宁,容熙宁好似没有看到岳昭震惊的眼神,直径说道:“我本就是如此之人,看不顺眼的人,若是实在闹心的话,不妨让她消失。”    岳昭急急忙忙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桑宓这人不是这么好对付的。看我就知道了……”    岳昭说道后面的时候自己的语气都弱了下来,容熙宁微微叹了口气,这桑宓还真是不简单。竟然将一个嫡出的公主欺负成这样,说道她的时候语气都减弱了不少。    “岳昭,你若是有一日被她逼得无还手之力可如何是好。”容熙宁面露担忧。    岳昭不解:“不是还有你么?”    “我怎么可能一直都在你身边。”容熙宁摇摇头:“就连你母后都不能一直在你身边,你怎么能依赖我呢?岳昭,你记住了,没有人能让你依靠一辈子。桑宓她的确是个美人,也是个聪明的。但是你要知道,你无论怎么样也比她强。她不是说你欺负她么,你就真真的欺负了她去,否则担了个罪名自己还要受气。”    “真真欺负她?”岳昭不懂容熙宁这话的意思是指什么,面上依旧是一面迷茫。    容熙宁微微扬唇一笑,面带清傲:“这意思很简单。若是她冤枉你打她,那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她,若是她冤枉你骂她,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骂她。她胆敢反驳一个字,你就将她说的话重复一遍。”    “对!”岳昭领会了容熙宁的意思,顿时脸上都笑开了花,开心的对容熙宁说道:“她既然说我顽劣不堪,那就顽劣不堪给她看看。不然的话,真是对不住她给我的名声了。”    容熙宁嘴角噙着淡笑,思绪却早已经飞到其他的地方。    —    建章宫偏殿    “小姐,您不要休息会儿么?”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宫女走到了桑宓面前,低声说道。    桑宓摆摆手:“不用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小丫头说道。    “知道了,今日大家都累了,明日再说吧。”桑宓原本是准备了些东西给后宫的几位娘娘送去,但今日瞧见了永璋帝对那容熙宁的态度,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翁主那样。她还需要打探下消息,这皇宫之中一年不在,又有许多的事情会发生,这些东西,谁又能料到呢?    敏衣见桑宓已经决定了,便要退下去了,却又被桑宓叫住。    “慢着。”    “小姐请吩咐。”敏衣乃是桑宓从桑府带来的人,模样倒是与桑宓一个类型儿的,都是娇俏可人的模样。    桑宓沉思了下,说道:“你去看看未央宫和麟趾宫里的情况,还有去兰陵宫现在的情况。再把大公主这一年来的举动告诉我,还有那个宣宁翁主的消息。”    “小姐,奴婢方才已经得到了一个消息。麟趾宫里那位似乎对于宣宁翁主没那么亲热。”敏衣自然是自己自家小姐想要的良人是谁,自然也就会下意识的关注到那方面的问题。    贤妃?桑宓柔柔一笑,却是冷意无限:“麟趾宫那位什么时候看谁顺眼过?”    敏衣低着头,自知自己已经说错话了,便闭口不言。    桑宓见敏衣低头,便又是亲和的笑道:“无妨,这件事先不着急。在边城的军队还有一两日才能到西京,到时候去跟太后请个恩,去观城楼瞧瞧便是。”    桑宓心中自然是另有打算的,她中意于帝宗玦,可是贤妃的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贤妃此人素来都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谁都没放在眼里的样子,只是有时候过来瞧瞧太后娘娘的时候会谦卑一些。其他人,若是想得到贤妃的青睐,只怕就是难如登天了。她桑宓在宫中八面玲珑,却也不见得得贤妃一个‘好’字,她容熙宁又怎么会得了贤妃的青眼呢?    桑宓如此一想,便直接将容熙宁列为了不如自己的对手,殊不知她的这个决定以后会害惨了她。    “小姐,姜家的小姐也在宫中住着呢。”敏衣是收集消息的一把好手,这宫中大大小小的事件差不多她都能知道。当然,这一点,可是桑家的主母亲自培养出来的,岂是一般人能相比的。    “哦?”桑宓有些惊讶,竟然连姜瑟都来了。随即一想,又柔柔的笑道:“来了也好,这宫里清冷了太久了不是么?”她以前整日都看着几位妃子在皇后的管辖之内小斗几番,若是连姜瑟都来了的话,那就差不多都齐全了。哦……桑宓忽然想到一个人,这程国公的女儿可是一直都养在深闺呢。据说,是容熙宁的表姐?    桑宓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笑意,随即就消失不见,让人以为是错觉。若不是敏衣深知自家小姐就是一朵罂粟花的话,她也会以为刚刚那一丝扭曲是错觉的。    “好了,今日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桑宓脸上又挂起的甜甜的笑意,对敏衣说。    敏衣点点头,对桑宓行了礼之后,就退了下去。桑宓见敏衣退了下去,面上的笑意消失殆尽,目光都变得冷然。环视着偏殿的所有装饰,都与她离开之前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连窗口的花儿都是新鲜的。    “可我依旧是这里的客人……”    桑宓低声喃呢,可嘴角却勾起一抹奇异的笑意:“等着吧,不管多久,我一定会成为这个后宫的主人。”    纤纤玉手划过那精致的瓷器,桑宓的脸上始终是甜甜的笑意,只是看起来却令人不寒而栗。    —    麟趾宫    “娘娘,您昨夜一宿没睡,这会儿休息下吧。”似玉走到贤妃身边,低声说道。    贤妃摆了摆手:“不用。”    “娘娘可是担心殿下?”似玉见贤妃眉间紧蹙,便想到了正出征在外的帝宗玦。    贤妃扭头看了似玉一眼,继续摆摆手:“并非此事。”    “那娘娘为何愁眉不展?”似玉很不理解为何贤妃从昨夜起,就已经没有合过眼了。若不是因为四殿下的话,娘娘又怎么会整宿都没有休息呢?    贤妃微微叹了口气,太后虽然回宫,但是后宫格局基本不会发生什么变化了。太后早就不问宫中之事,只是众妃嫔每日都要去给太后请安而已。但贤妃想到的却是太后身边的桑宓……桑宓可不是个省心的人。能在太后身边呆着这么长时间,还让皇上以公主的份例养在宫中。    “让你去查的东西,查得怎么样了?”贤妃索性也不去想,桑宓此人若是没有什么需要的,自然是不用理会的。她当前要做的事,比起桑宓来,要重要的多了。    似玉点点头,神色笃定:“的确如娘娘所料。”    “看来这都是皇上的一个局了。”贤妃见似玉已经说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便是有些不解了。她让似玉调查的事正是最近冬青太子之事,分明就是有什么猫腻。那一日在宴会上自然是没有妃子出席的,随后便说是冬青太子重症在身,便放在行馆中养病,随即又将冬青太子送走了。而贤妃却是觉得当中有些不合理,这不合理的地方就是太合理。病了,养病,送走。    于是贤妃就已经开始怀疑宴会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派似玉去查了查,却没有查到什么。而帝宗瑄却刚好加强了宫中纪律严明的法纪,更加是让贤妃确定了冬青太子一事多了些东西。    “娘娘,这冬青国之事,与我们无关。娘娘为何如此关心。”似玉不解贤妃为何如此挂心那冬青太子。    “冬青太子的利益与大雍息息相关,此事倒是与我们无关。不过大殿下想必与这件事有关的。”贤妃说道。    似玉听贤妃说到了帝宗瑄,微微蹙眉说道:“娘娘,大殿下与四殿下的关系极好,若是娘娘动了大殿下的话,只怕四殿下会……”    “似玉。”贤妃喝住似玉,面色不悦的说道:“这是你能议论的吗!”    “奴婢知错!”    被贤妃一声呵斥,似玉脸色一白,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话,顿时就跪下猛磕头。贤妃面色古怪的看着似玉,直到似玉的额头已经变得血红,好似再磕一下鲜血就会喷涌而出的时候,才让似玉停止。    似玉面如死灰的看着贤妃,她知道自己方才说了到底有多么逾越的话,便是面色如土的等着贤妃的处置。贤妃却是没有开口,良久之后,次说道。    “似玉,你最近愈发的不对劲儿了。”    “奴婢想来最近心浮气躁了许多,只是也不知为何。”似玉得贤妃一说,也觉得自己最近似乎也十分心浮气躁了起来,许多时候沉不住气,就好似刚才。    贤妃觉得瞧着似玉的样子着实是不对劲,招招手,示意让似玉上前来。似玉顺从的上前去,贤妃小心翼翼的扣住似玉的脉象,却发现并无异样,眉头微微皱起,似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似玉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有些不对劲,但看贤妃的样子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不对。    “脉象如常。”贤妃收回手,神色淡淡。    似玉微微摇头,说道:“多谢娘娘关心,奴婢以后会注意的。”    “不用注意了,你最近心浮气躁,可有什么担忧之事。”贤妃略微挑眉,看向似玉。    似玉支吾了一下,而后说道:“娘娘,奴婢有话想说。”    “说吧。”贤妃目光落在似玉的手上,十指纤纤,此刻却扭在一起,由此看见她当下的心情是十分混乱的。    “娘娘将奴婢关到地牢去吧!”似玉猛然跪在了贤妃跟前,说出了惊人之语。    贤妃黛眉微蹙,看向似玉:“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    “娘娘!”似玉十分强烈的强调道:“娘娘,奴婢近日来出了不少疏漏,这些事可大可小。若是奴婢哪一日彻底失去了清醒,一定会牵累娘娘。还请娘娘当机立断将奴婢关到地牢中去!”    “似玉?”贤妃当即起身,将手扣到了似玉的脖子上,脸色陡然一变:“有人对你下了蛊?!”    “奴婢也只是猜测,却不知道是不是。”似玉苦笑:“娘娘如今已经确定了。”    贤妃怒极反笑,顿时冷了脸色说道:“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你身上种蛊?谁这么神通广大!”    “娘娘可知道,桑家多年前曾经娶过一苗疆女子。”似玉苦笑的说道,面带苦涩。    贤妃一脸愠色的看向似玉,冷着脸说道:“你是说桑宓敢在你身下种蛊?!”    “娘娘能否察觉这蛊是什么蛊?何事种下?”似玉问道:“奴婢只是怀疑到了她,却没有证据是她做的!”    “果真放肆!仗着太后宠她竟然敢如此放肆!”贤妃脸上看不出息怒,但似玉却知道贤妃此刻已经将桑宓当成的不得不除掉的敌人了。    “娘娘,不管如何,请娘娘先处置奴婢。”    似玉见贤妃没有打算处置自己的意思,便心头有些着急起来。她当下是没事,虽然大事没有可小事儿却不断,长此以往的话,势必会对贤妃娘娘形成不利,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四皇子殿下。    贤妃按住已经有些着急的似玉,低声安抚道:“似玉,别忘了娘亲也曾经生活在苗疆,也别忘了我们才是真正的异族人。”    似玉猛然抬头,眼中都带上了泪花:“娘娘……”    “放心吧,若是她想动手的话,也要看看本宫给不给她这个机会。”贤妃冷冷一笑,这种女子看上了玦儿,绝对是个祸害!“太后想让她成为玦儿的正妃,本宫不同意,她哪来的机会!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题外话------    呜呜呜,抽打我吧…。    木有万更不解释了…呜呜,抽打吧。    感谢鱼茜茜宝贝儿的月票~shunj0881的月票~    为了你们的月票,我明天一定万更!不然就小皮鞭伺候吧!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