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宗瑄尚且没有和陈暮霭说道什么关键的东西就已经被前面的尖叫声打断,帝宗瑄蹙眉看    向那个宫女,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还不快将成郡主扶起来!”    祁阳王似乎也被这样一个变故给惊住了,谁会想到在皇宫之中训练有素的宫女会在贵客如云的时候还来冲撞主子!?    一行几个宫女上前将成郡主扶起来,而‘容熙宁’却是面色不佳的看向那宫女,想要说什么,却忍了下来。这样奇怪的举动最终还是落在了帝宗瑄的眼中,帝宗瑄将方才陈暮霭和‘容熙宁’的怪异举动纷纷记在心中。而方才走掉的那个婢女,也回到了‘容熙宁’的身边。    “快快看看郡主大人怎么样了。”    冬青太子虽然很想随着祁阳王去祁阳王府见那难得一见的昙花,但见却还是十分关心成郡主。而刚才成郡主到底是怎么样被那个宫女撞到地上去,他实在是没有看清楚。就算他努力回想,竟然也觉得那一幕十分的模糊。    而帝宗瑄方才呵斥的一句,倒是‘容熙宁’搭话了。    “方才那个宫女冲撞了成郡主,只是众人始料未及,到此却也没有人看得见那宫女如何动作的。”‘容熙宁’的神色始终是淡淡的,说道这句话的时候更是平澜无波。    帝宗瑄还想发话说什么的时候,成郡主却是幽幽转醒,倚在宫女身上,有些虚弱的开口说道:“宣宁,罢了。我去休息便是,只是扰了太子殿下的雅兴,成儿十分愧疚。”    成郡主此言一出,反倒让在场的人觉得十分奇怪。但是冬青太子似乎丝毫都未曾察觉她的不对劲儿,而是十分殷切的对成郡主说道:“怎么会呢。郡主玉体要紧,本宫明日去祁阳王府也可。王爷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话自然又是转向了祁阳王。    祁阳王当然是没有意见,当下成郡主身体不适,若是还要带着冬青太子前往祁阳王府去看昙花,这岂不是让人笑话大雍无礼无情?    见祁阳王点头同意,冬青太子感激的递过一个眼神。成郡主更是拖着虚弱的身体对着祁阳王谢恩:“多谢王爷开恩。”    “你且回去好好养着身子。”祁阳王见成郡主已经虚弱至此,面上也没有太多的嬉笑之色。心中却是在思考方才那杯不动声色拖了下去的婢女,这倒是怎么回事儿呢?    “是。”    成郡主应了声之后,便被宫女们扶着离开。而冬青太子似乎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也同三人告辞,帝宗瑄便是伴随这冬青太子去了行馆。祁阳王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又直到身边的人都散得差不多,这才说道:“本王倒是成了她的棋子了!”    “王爷息怒。”虽然不知道祁阳王说的这个‘她’是成郡主还是容熙宁,陈暮霭也只能低声赔罪,她这也是下策。成郡主要吟诗作对的陪着冬青太子,珊瑚虽然跟着容熙宁多年,但是言辞之间却不是十成十的相似,若是作诗对对子,只怕就会被帝宗瑄怀疑了。    祁阳王若有所思的看了陈暮霭一眼,继而对着‘容熙宁’说道:“把本王利用完了,就准备丢开本王了么。怎么样也要去顷宁宫讨一杯茶来喝喝。”    ‘容熙宁’也不推脱,微微一礼,道:“宣宁岂敢呢。王爷请。”    祁阳王见她如此配合的样子,十分傲娇的冷哼了一声便往顷宁宫的方向走去了。等祁阳王走得有段距离,陈暮霭才与珊瑚缓缓步行而去。    “王爷与主子十分熟悉,我这样子只怕是瞒不了王爷的。”珊瑚低声说道。    陈暮霭心头微微一缩,他知道!?那他方才说的,就是熙宁了……    “陈小姐不需担忧,王爷若是想要拆穿奴婢,早也就拆穿了。”珊瑚见陈暮霭脸色有些难看,以为她是担忧自己的身份会被祁阳王戳穿,便解释道。    陈暮霭侧目看向珊瑚,方才她说话的语气是珊瑚,可样子却是容熙宁的样子,这样看来,在她这个知情人面前倒是怎么看怎么奇怪的。而珊瑚见陈暮霭一脸有些扭曲的表情,似乎也知道自己当下的样子有些奇怪,便也不开口说话了。    “如此甚好。等会只怕就要解释一下为何翁主会消失了。否则的话,王爷就算是不会拆穿,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陈暮霭低声解释。    珊瑚点点头:“若是王爷问起的话,奴婢自当解释。”    “今日已经第几日了?”陈暮霭抬头看了看天色,想起不日之后太后也会归来,心头就好似压了一吨大石:“若再不回来的话,这大殿下可就会发现端倪了。”    珊瑚也有些沉默,之后才说道:“今日已经是主子说的第五日了。”若是再不来,明日大殿下肯定也会出手试探了。今日尚且有祁阳王来救场,可明日呢?在赏花之时,都是不确定的因素。    陈暮霭一想起帝宗瑄那双凤眼一直在自己和珊瑚之间打转的样子,就有些发怵。尚且不知道帝宗瑄到底是敌是友,就算四殿下十分信赖的兄长,却也不能确定他对于翁主也没有戒心。每次两人之间交锋的时候,带着些些试探的样子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帝宗瑄得知翁主已经不在宫中,让珊瑚来代替的话,难免不会发难。    想到这里,陈暮霭便与珊瑚一同加快了脚步往顷宁宫的方向走去。两人到了顷宁宫的时候,祁阳王恰好入座,已经喝上了李东自取的茶。见两人有些步履匆忙,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全都退下。”祁阳王说到。    宫人们却是全部都看向珊瑚扮的‘容熙宁’,珊瑚点点头之后,宫人们才走了出去,而祁阳王竟然让李东也跟着出去了。珊瑚和陈暮霭见状便知道,他已然知道‘容熙宁’是假的了。    “可有个说话的地方。”祁阳王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说道:“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可不是这么好玩儿的。”    “请王爷随臣女前来。”    陈暮霭叹了口气,看祁阳王的这架势若是没弄清楚这事情的始末,只怕是不会死心的。陈暮霭和珊瑚只好带着祁阳王从主殿的旁边绕道走,到了偏殿的书房。珊瑚上前一步,按照容熙宁那一日的手法将暗门打开。    见到了暗门,祁阳王却没有一点惊讶,反而是觉得果然如此一样的表情。陈暮霭也顾不上这么多礼数,对着祁阳王说到:“进去吧。”    祁阳王头一次见会忘了礼数的陈暮霭,有些惊讶的看了陈暮霭一眼,而陈暮霭却好似未决一般,等着祁阳王走进暗门去。祁阳王倒也不扭捏,跟着珊瑚的后面就直接走了进去。却不想,陈暮霭刚刚合上了暗门,却听到了珊瑚惊喜的呼声——    “主子!”    翁主回来了!    陈暮霭顿时觉得心花怒放,心中更是庆幸无比。快步走进暗室,却见得容熙宁是一袭黑衣装扮,面上还带着面巾。    祁阳王抵着下颌,绕着容熙宁走了一圈,说道:“我说怎么会有人来请本王去御花园相见。丫头,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容熙宁却是十分迅速的扯下了面巾,没好气的白了祁阳王一眼说道:“王爷又何必装作今日才知道。若不是臣女早就发现了城门口有王爷的人,臣女还真的以为王爷今日才知道呢。”    珊瑚和陈暮霭则是觉得无比的惊心,祁阳王早早就知道了!竟然是早就知道了!却还在今日将她们两个吓了一跳!珊瑚有些郁闷的看了祁阳王一眼,却发现祁阳王独自一人正笑得开心无比!    “暮霭,珊瑚,委屈你们了。”容熙宁走到陈暮霭身边,低声的说道。    珊瑚眼眶都要带着泪水了,看着容熙宁有些心疼的说道:“主子受苦了。”她家主子自小就是细皮嫩肉的,这样赶路好几日,还不将身上磨得处处都疼?    而陈暮霭俏皮一笑,说道:“翁主你惊心动魄了一次,让暮霭也跟着长了胆子。”    “你们的确是长了胆子!”祁阳王顿时便冷了脸色,一张倾国倾城的俊脸顿时就黑了下来,简直堪比那地狱的修罗王一般的可怕。    容熙宁微微叹了口气,她怎么不知道这是长胆子,这件事简直就是在玩命。但若是她没有这样做过的话,她才会后悔。    “如今臣女回来了,若是王爷觉得有何不妥,臣女愿意一力承担。”容熙宁对着祁阳王就跪了下去。    珊瑚在一旁看得心疼,她从来未曾见过主子这样过。容熙宁却毫无怨言,这一次是她鲁莽行事,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一旦被人发现的话,她们所有牵连到的人都是死路一条。尤其容郡王府会被永璋帝以她的名义牵扯进来。所以,祁阳王发怒之时,她便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    而祁阳王见容熙宁竟然跪了下去,更是气得七窍都要生烟了:“你你你你!你!就知道把本王当成工具来利用!本王不打算责罚你,你倒好还要给本王下跪!”    容熙宁有些迷茫的眨眨眼,很是无辜的看向祁阳王说到:“王爷不是要责罚臣女么?否则的话王爷怎么会发怒呢。”    “你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本王还不能生气了?嗯?”最后一个字明显的带着威胁的尾音,却让容熙宁和陈暮霭顿时放下心来。而珊瑚倒是有些鄙视这个王爷了,竟然总是在主子面前装怂!    容熙宁确定祁阳王不会为难自己之后,有些得寸进尺的说道:“王爷,臣女可以起来了么?”    祁阳王被容熙宁厚颜无耻的得寸进尺给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便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容熙宁说道:“你给本王好好跪着!”    “多谢王爷开恩。”容熙宁好像是没懂祁阳王的话一般,便拍拍身上的尘土就起身了。    祁阳王眼眸闪过一抹深思,开口说道:“你去哪儿了?”    容熙宁却是神秘一笑道:“自然是王爷想去却不能去的地方。”    他想去不能去的地方!?边境!祁阳王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你去边境干什么?边境是你能去的么!”    “桑相的阴谋可不止是皇子,王爷难道不觉得祁阳王府周边的人变得愈发的多了起来么?”容熙宁收敛了笑意,十分严肃的说道。桑相不知是心急还是怎么,竟然开始在别人的跟前布置自己的人手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祁阳王嘴角微弯,桑相是什么人他心知肚明,若是真的决定拼个鱼死网破的话,这最后的赢家也不见得会是桑相那个老头子。    容熙宁微微蹙眉,虽然桑相当前不足为惧,但是后宫之中会有桑宓帮他周旋,朝堂之上也有不少的桑家之人。更何况,还有一个必须要活着回来的桑钊!    “王爷想必已经见过冬青太子,不知道王爷感觉如何。”容熙宁话锋一转就转到了最近风头正盛的冬青太子头上。虽然她当时人在边境,却没有断了西京的消息。    祁阳王颌首,他只觉得冬青太子有些不对劲儿。    “你不妨问问陈小姐和你这位侍婢。”祁阳王说道。    容熙宁看向陈暮霭,陈暮霭点头:“这冬青太子似乎是个性子十分内敛之人,身在皇族竟然是个经不得夸奖之人。喜怒形色的样子,若不是一直见着冬青太子与我们一起的话,是绝对看不出的。”    容熙宁皱眉,这冬青太子竟然是这样的模样?容熙宁将目光转向祁阳王,问道:“冬青国与桑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祁阳王有些惊诧的看着容熙宁,随即下意识的摸摸鼻子,说道:“本王怎么会知道。”    容熙宁却是得意一笑,抬手指向祁阳王的手,说道:“王爷你可知道,你心虚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摸鼻子……”    祁阳王身子一僵,有些讪讪的将正在摸鼻子的手放了下来,珊瑚和陈暮霭见祁阳王这副模样都忍俊不禁。而祁阳王似乎也知道两人在嘲笑自己,他竟然也不计较,只是好脾气的笑笑,并未责说两人。    容熙宁轻咳一声,意在让两人收敛一点,好歹是个王爷,就算是他在自己面不摆架子,却也是不能让他威严扫地的。    “王爷还请如实相告。”容熙宁随即对着祁阳王说到。    祁阳王看了容熙宁半响,最后叹了口气说到:“你总是比别人想得多,本王是你,本王都不会想到桑家与冬青国的关系。”    容熙宁苦笑了下,个中缘由,她实在是不想说。只是微微挺直了身子,道:“王爷还是别卖关子了。”    “桑老太君可是当年冬青国的郡主。虽说老太君前几年已经逝去,但是……”    祁阳王很巧妙的把话停在一截,这但是之后的话,其余几人都能明白那话里的意思。    桑家好歹也是冬青国的皇亲,虽然时隔三代,关系远了,却还是在的。由此想到之前桑相对永璋帝提出的要求是为冬青太子求娶一个公主。这是要拿皇家的血脉去做交易啊!    容熙宁眼神一变,嘴角微扬,却是冷意肆虐:“既然如此,那就拜托王爷您好好用点心查查这冬青太子了。”    祁阳王脸色一变,即刻就成了苦瓜脸,目光看向容熙宁,说道:“本王可是日理万机……”    “岂不更好,可以锻炼王爷的速度了。日理万机。”容熙宁装作没听懂,还没等着祁阳王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又开口赶人:“王爷还是快快回去准备一下吧。”    祁阳王瞠目结舌的看着容熙宁瞬间变脸,无奈之下便只能与珊瑚一同出去。珊瑚尚且还是容熙宁的模样,这样送了祁阳王出去,才不会落人口实。    珊瑚对着容熙宁微微点头,便同祁阳王走了出去。直到暗门再一次关上,容熙宁便如同虚脱了一样软瘫在椅子上,陈暮霭连忙上前查看。    “翁主,你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连夜赶路,有些疲乏而已。”容熙宁无力的摆摆手,她因为与帝宗玦商谈边境之事的缘故在边境又多停留了半日,剩下时间她不能耽搁。只能快马飞驰,不止是又累死了马儿,她也险些累死。这副养尊处优的身子还是不能与前世在战场上奋力拼搏的身子相提并论。    陈暮霭眸子里闪过一抹深色,却还是说道:“翁主要小心了。大殿下今日似乎有些发现珊瑚的不一样。在御花园的时候每每将目光落在我和珊瑚身上,成郡主说要吟诗作对,珊瑚这才请了王爷过来。”    “帝宗瑄?”容熙宁微微蹙眉,此人心机怎么样姑且不论,他总是个情绪隐藏得很深的人,若不是她因为前世这样的机缘巧合,她怎么会知道呢。而如今他将目光放在了珊瑚身上,势必会泄露些什么东西。容熙宁微微叹了口气,看来她真的不能休息。    “既然如此,明日就一切照旧吧。暮霭你要好好准备下,桑宓回宫之后,只怕第一个动的人就是你了。”容熙宁的眼神变得十分锐利。桑宓虽然是远在太后身边,但是自己被封了宣宁翁主这件事必定是太后也知情的。既然太后知道,桑宓就没理由不知道。这样一来,入宫之后,她需要再一次树立自己的威信。自己已经被封为翁主,地位和身份原本就比她高,如今更加。而陈暮霭则不一样,虽然是陈元帅的女儿,但是桑宓却是养在太后身边,以公主的份例供养着的人。若是要动手的话,想来想去,也是陈暮霭最好动手了。    陈暮霭点点头,她心中也是明了。桑宓不可能一来就动了自家敌手姜家的人,自然是想要挑个软柿子来捏捏了。陈暮霭莞尔一笑说道:“翁主别忘了,大公主心中还是记挂着太后娘娘的。”    容熙宁笑着点点头,岳昭也是精通宫斗之术,只不过岳昭心性单纯,自欺欺人的功夫用得太好。所以这宫中只知道岳昭大公主的任性妄为了,当然这当中必定也少不了桑宓的‘功劳’。    “翁主,不若先休息会儿吧。”陈暮霭见容熙宁是在是乏困的紧,眼下的两个眼圈也是浓厚得很,不由得升起一股心疼。    容熙宁点点头,陈暮霭便走到暗室的一个角落,又是一个手印下去,出来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池子。容熙宁嘴角微弯,看来陈暮霭已经把这密室摸得十分清楚了。支撑着自己走过去,陈暮霭将衣物全部都好好的放在池子边的榻上,点了熏香之后便退了出去。    容熙宁只身没入水中,颌眸沉思。边境局势已然全部都掌握在了帝宗玦的手中,而宫中却是还需要步步筹划的地方。这姜瑟尚未解决,桑宓又已经要归来。似乎自己那庶妹也蠢蠢谷欠动了,还给帝宗阎递了信件。    呵!容芜,这一世一定会让你毫无阻碍的走向你亲爱的夫君,走向你未来的灭亡之路的。    —    “真的!真的是他送来的吗?!”    容芜兴奋的拿着手中的那华贵的簪子,喜不自胜的看向云瑶。    云瑶点点头,说道:“是二殿下送来的。二殿下还托人传了口信。”    “什么?什么口信?”容芜着急的问道,连手中那精致华贵的簪子都不顾的细看。    云瑶凑近容芜,在容芜耳边说了几句。容芜的脸色即刻就变得又羞又涩的样子,却不知道低头的云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容芜心中正开心,怎么会注意得到身边这个大丫头的不对劲儿呢。更何况,她有今日,还多了云瑶的出力呢。    “云瑶,你说,我要如何赴宴呢?”容芜满心想着的就是太后归来那一日,如何去赴宴之事。    云瑶低着头,十分恭敬的说道:“小姐按照以往的打扮来就好了,若是太过明显的话,岂不是被二殿下拿捏的太死了。”    听完云瑶的话,容芜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的确,若是自己的用心太明显在衣物之上的话,二殿下岂不是一眼就将自己看透了么?如此一想,容芜的心思便沉了下来,想着最近要先做什么事儿。    然而容芜却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众人手中的棋子,物尽其用。    “小姐别忘了去拜访姜小姐。”云瑶上前一步提醒道。    容芜恍然大悟,点点头,对云瑶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她早早与姜瑟达成了协议,她自知这个身份是成为不了正妃了,可若是能为个侧妃那也是无上的荣耀了。这姜瑟么,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她想成为二皇子妃,却又不想要个太过高贵的对手,便是看上了自己。容芜在心中冷哼一声,正妃又如何?那姜瑟丑陋无盐,等到嫁给了二皇子难道还怕二皇子会喜欢一个相貌无盐的女子么?她怎么说也是有名的美人儿啊!    云瑶见容芜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便轻声咳嗽几声,意为提醒。姜瑟早先就对自家小姐有着计算的心思,就算是侧妃,却还是屈人一等。云瑶心头闪过一抹异样,但是看着容芜那沉浸的模样却又闪过一丝不屑。    “不着急。既然姜小姐知道我是什么人自然也不会想太多。我明日去拜访她就是。”容芜一副神色轻松的模样,嘴角弯弯倒是显得格外的甜美可人。    云瑶见容芜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倒也就不多加干涉了。    “最近姨娘的情况怎么样了?”容芜问道。    “一如既往。只是那位看守的人实在是太严格了,没法子进去看看林姨娘到底怎样。”云瑶低着头,有些怯怯的样子。容芜虽然胸大无脑,私下里却是个十分暴躁的女子,只有在外人面前的时候才会恢复大家闺秀的样子。要是说起来的话,只怕容芜变脸的样子比起那位嫡长女倒也是分毫不差的。只不过这就是命……    容芜冷哼一声,这容熙宁实在是手段了得。已经在宫中有了个翁主的名号,容郡王府的一切大小事务却还是有她的一手遮天!想到这里,容芜一张清新美丽的小脸顿时扭曲的好似那魔鬼一般可怖!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明日我去拜访姜小姐之前一定要看到姨娘的衣食住行如何!”容芜玉手往那梳妆台上一拍,怒道。    “是,奴婢知道了。”云瑶对于容芜这般情绪转换的速度已经习惯了,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是退了出去。    而云瑶没有看到的是容芜在她退了出去之后一副十分冷静的面容,哪里还有方才那种喜怒形色的模样,全然就是两个人!    “小贱蹄子!”容芜看着之前云瑶离去的方向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然后拿起那精致华贵的簪子,目露凶光:“侧妃?哼。姜瑟啊姜瑟,你就算是有才智又如何?男人始终都是喜欢娇俏可人的女子,你如此强势,帝宗阎会把心放在你的身上么?我就算不要,你那正妃的位置也休想坐得稳当!”    容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那簪子摸了个透彻,终于发现了簪子有个地方是可以转动的。她尝试着转动了几次,竟然发现那簪花和簪子是可以分开的。簪子中空,但是有个小小的纸条在当中,被卷得极其细小,若是不认真看的话,只怕还真的不会发现。容芜心头闪过一丝得意,她怎么会就这样成为姜瑟手中的棋子呢?既然能接触到帝宗阎,为何不直接与帝宗阎做交易呢?    容芜小心翼翼的将那纸条抽了出来,上面是十分霸气的楷体字,上面写的是:湖心凉亭,月没子时。    “湖心凉亭……月没子时。”容芜低声重复了几次,嘴角一弯。看来这帝宗阎也不是那么信任姜瑟啊。    当然了,姜瑟作为庞大的姜家的棋子,帝宗阎一个孤身皇子,怎么会信得过这么庞大的势力呢?更何况,姜瑟此人从小就以聪颖出名,又在前段时间将士凯旋的宴会还得了皇上的赞誉和嘉奖,怎么会让帝宗阎放心呢?    容芜神秘一笑,这身居高位之人,疑心从来都是只多不少。而帝宗阎素来都的独身惯了,与姜家合作,他又怎么可能不留个心眼儿呢?而自己,虽然只是容郡王府的庶女,当下却也得了父亲的欢心,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他当然需要另外的一股势力来制衡姜家,那么自己就是这个制衡的最好的棋子。    毕竟,送上门来的棋子怎么样也都是有利用价值的,不是么。    容芜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容熙宁啊容熙宁,怎么样呢?你虽然想要我处处不如你,可是我的耐心却是比你好得多了。你就算是被封了翁主又如何?且看着谁能走的更远才是啊……    “哈哈哈哈……”    —    湖心凉亭。    半夜风声呼呼,凉意肆虐,这湖心亭之中却还有一人正在举杯独饮,而另外一人却是站在一旁目不斜视。    “中光,你猜那女人到底会不会知道那个秘密。”帝宗阎眼眸中带着调笑的意味,他还以为容芜只是个胸大无脑的女子,却不想这都是伪装啊。想起她给自己送来的消息,还真是令人意外呢。竟然会敢与容熙宁作对……    帝宗阎啧啧两声,一口饮尽了那珍藏的女儿红。已经有了些许的空坛子,他的眼神却是无比清明,没有丝毫的迷蒙。    “二爷自然是没有看错人。”中光毕恭毕敬的说道。    帝宗阎却是不以为意的睨了中光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可不是我选的人,这是自己送上门儿来的小白兔……”    小白兔?中光不解,却不敢多问。虽然二爷当下心情不错,却不知道若是自己问错了问题会遭遇怎么样的责罚。二爷虽然面上是一脉温良的样子,私下却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惹怒了二爷,不管你在手下当差多久都会被责罚。中光想起自己曾经遭受的责罚之后,便是紧紧的闭口不言了。    帝宗阎也发现了中光的闭口不言,他也不甚在意,只是嘴角微弯说道:“这容府的二小姐,可不是个简单的小白兔呢。”    小白兔,还不是简单的小白兔。中光被自家主子绕得有些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了。但是心中却还是死死的恪守着不开口的想法,没敢作声。    “这夜,只怕也快过了啊。”帝宗阎看着月亮渐渐没入云层,他约定的子时,却是提前了好一阵就到了。帝宗阎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分明心中最想要的是容郡王府嫡长女,却还是迁就了这个庶次女。    “二殿下。”    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帝宗阎循声望去,竟然是一艘小船。帝宗阎眉眼一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容小姐真是令本殿下惊奇。”    帝宗阎十分配合的起身,走到亭子边,将容芜手把手的牵着上来,且还带着些温柔的目光。    容芜大胆的展颜一笑,就这帝宗阎的手一跃,便是轻巧的跃上了亭子,对着帝宗阎说道:“二殿下半月对月独饮,真是好兴致。不知可否让小女子也分享下二殿下的好兴致?”    容芜娇俏一笑,却是松开了握着帝宗阎的手,妩媚动人。    帝宗阎颌首,再次牵过了容芜的手坐下,顺道也让中光退了出去。容芜见帝宗阎的这一举动,嘴角微弯,对着帝宗阎绽放了一个极其妖媚的笑容:“殿下……”    “芜儿竟然如此生疏。”帝宗阎却是挑逗的抓住了容芜的小手,置于大掌中厮磨,好不暧昧。    容芜更是大胆的伸出手指在帝宗阎的掌心挠了挠,无不妩媚的说道:“那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殿下才好呢……”    帝宗阎就着容芜的小手将她一带,便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帝宗阎亲昵的附在容芜耳边呵气,暧昧的说道:“芜儿将来要成为本殿的妃子,你说呢?”    “二爷~”    不得不说,容芜这声音果真是酥麻入骨的,就连帝宗阎这般定力的人听着都觉得心都酥了一块儿。怀中抱着的,还是个美丽佳人。帝宗阎飘然一笑,嘴角都是笑意:“芜儿这张小嘴说出来的话真叫本殿下觉得心都酥了一块儿了。如此尤物……”    说着,帝宗阎的唇已经落在了容芜白皙的颈间舔舐,一派纵谷欠的样子。    容芜却是不动声色的脱离了帝宗阎的唇,玉手一勾,便勾来一个杯子,杯中满满都是酒香。容芜娇笑着看着帝宗阎,说道:“二爷若是真心的,势必要让芜儿见到二爷的诚意呀。二爷说是吗?”    帝宗阎神色不明的看着容芜,容芜纵使是被帝宗阎看得有些发毛,却还是维持着举杯的样子。帝宗阎到底还是就着容芜的那杯酒一口饮尽,那美好的享受的样子倒是十分惬意的。    容芜见帝宗阎已经饮下了自己送上的酒,便嘴角一弯,咯咯笑道:“二爷果然是有诚意的。”    “自然是的。”帝宗阎眉眼含笑的看着容芜,似乎有多情深一般。    “芜儿自然也想对二爷表忠心呢。”容芜同样的眉眼含笑,却是妩媚动人得紧,看的帝宗阎都有些口渴。    帝宗阎的手轻佻的划过容芜胸前的柔软,落在小腹上,含住了她的耳垂,得怀中的可人儿一抖,他自得的说道:“不日便会有一场宴会,倒不知那冬青太子十分中意我的大妹妹呢。”    容芜听得帝宗阎的话心下了然,他倒是豪爽,一开始就给了自己这么大个任务。容芜眼眸流转,微微挑眉笑道:“二爷真狠心,大公主可是爷的妹妹呢。”    “你还是爷的女人呢。”帝宗阎毫不犹豫的就说了让容芜一颗心瞬间放下的话。    “二爷记得就好。”容芜娇笑,他不傻,他很精明,但自己也不是傻的。    帝宗阎嘴角微挑,看着容芜说道:“若是真的要成为爷的女人,自然是要帮帮爷的。你可知道姜家小姐。”    “芜儿怎么会不知道姜小姐呢。”容芜神色如常,并无什么不妥:“那位可是我未来姐姐呢。”    帝宗阎心下了然,这女子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生蠢,只是比起容熙宁来稍微差了点。但……帝宗阎将目光移到了容芜身上,心中又是另外的想法。若是她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话,是谁又何妨呢?都是容郡王府的女儿,容臻再怎么样也不会将容芜置于不顾的。毕竟,容郡王府子嗣少这件事倒也是众人皆知的。所以,这容二小姐的生活倒也是不差的。否则的话,这女子也不会有这样心机了。    当初姜瑟看重容芜,不就是因为容芜这一幅无知白痴的模样么?却不知道这容二小姐隐藏得也不浅啊,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让姜瑟看走了眼,平白给自己招来一个对手呢。    所以,在帝宗阎心中姜瑟和容芜并非是合作伙伴,而是对手的关系。但若是姜瑟发现了她自己引狼入室的话,不知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那个女子总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万物尽在手中的样子。帝宗阎微微一笑,他还真是想看看姜瑟那一副永远都淡定自若的样子破裂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呢?    而容芜实际上也并不是那么无能的人呢。    “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害臊。”帝宗阎点点容芜的小鼻子,似乎很亲昵地样子。    而容芜也是很配合的娇嗔道:“将来二爷不是要把姜家方才芜儿身前,芜儿岂能不喊一声姐姐呢?”    容芜说的话却像是一个个虫子一样钻进了帝宗阎的脑子里,将来若是成事儿的话,必定是姜家在自己眼前得重用的。帝宗阎想到姜瑟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知怎地,竟然心生了几分厌恶出来,当下便是口气也不怎么好了。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在你前头呢。”帝宗阎冷冷一笑,侧妃先进门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容芜心中暗自欢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如此的话,姜姐姐怎么肯罢休呢?二爷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帝宗阎听着容芜如此体贴的话,心头觉得一阵暖暖,便道:“你先入门,也未尝不可。”    ------题外话------    嗷嗷嗷嗷,差点差点。差点不能更新了嗷嗷    话说,伦家好辛苦。竟然还掉了收藏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