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婕妤病得糊里糊涂,皇帝特旨请国师进宫,消灾除魔,所有人都知晓有蹊跷。

陆落进宫是为什么,大家都在猜。

“怕是行什么不轨之事,给陆婕妤争宠!”

“悄声些,那可是御赐度牒的国师,她进宫给娘娘看风水,并无什么不妥。再说了,陆婕妤那样的,还用争宠吗?”

“那就是为了子嗣!”

皇帝独宠陆婕妤,且后宫多年无子嗣,朝臣也忧心。

陆婕妤万众宠爱聚集一身,若再添了皇长子,就是贵不可言的。皇帝先给陆婕妤的妹妹封国师,再封赐陆婕妤,如今准国师进宫,不言而喻了。

就连太后和太皇太后,也是这么揣测的。

陆落进宫的目的,就这样被定性了。

她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种猜测对陆落有利,陆芙也尽量配合。

太后听闻众人如此猜,细想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同时也很欣喜。

不管是哪个妃子生的,能生一个孙儿给她就行,孙女亦可以。

“陆婕妤身体虚弱,将哀家的燕窝送给她。”太后给陆芙造势,也给陆落提供了更便利的机会。

太皇太后则有点坐不住。

只有颜浧和柏兮明白,陆落要收拾陈璇,她不会容忍陈璇修养下去。

颜浧和柏兮一样,不是担心陆落技不如人,还是担心陆落不如陈璇心狠手辣。

颜浧当天在宫门口拦住陆落,希望陆落可以改变心意。

他眼神肃杀。

“你想对付她,自己进宫是最蠢的方法!你这是把自己送到了她的嘴边,任由她咬死你!”颜浧低声,声音嘶哑又急促。

陆落其实可以和颜浧联手,颜浧动用宫里的关系,把陈璇哄诱出来。

旁的不说,光陈容枫那具造假的尸身,放出点风声,就能引陈璇出来。

陈璇发现不对劲,肯定回去陈家找个说法,陈家遭难是免不了的,牺牲几个人,颜浧能和陆落将陈璇堵在外面。

而陆落的想法,是不牵涉无辜的人。

颜浧却想,术士作乱,哪有一个人无辜?

陆落又能保证在宫里没人被牵扯吗?

陆落这性格太过于纯美,像师父千衍的做派。

只是千衍术法更高,他的确可以凌驾世人之上,指哪打哪,想收拾谁就收拾谁,的确可以做到不伤无辜,陆落却做不到。

“你最好回去,我们再想法子。”颜浧几乎想要拉住陆落的胳膊。

“忠武侯,我的事就是我的事,它跟你无关。”陆落道。

她执意要进宫。

颜浧不让:“你都是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休想我置身事外。”

陆落冷哼了声。

她曾爱过颜浧,可惜眼前这个人,早已没了颜浧的灵魂。

说她是他的,真是想得美。

“你非要堵着,陛下和太后会以为我是颜家的耳目,对我更不利,你是要害死我?”陆落压低了声音。

颜浧一愣。

沉吟片刻之后,颜浧愤然让开了身子,他咬牙切齿道:“宫里是个好地方,外人进不去,我们想救你也无门路,你真会作死!”

恨得不行,还是让开了陆落。

陆落就这样,以为陆婕妤治病的缘由,住到了长秋宫,准备住半个月。

第一天,她念咒的时候,太皇太后带着几名妃子都来听,其中也有周贤妃。

周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若搁在旁人身上,这会子都抄家灭族了,可周家毫发无损,因为他们背后依靠着颜家。

周贤妃肆无忌惮烫伤陆芙,也因为她有恃无恐。

她知晓陆落是陆芙的堂妹,看陆落的时候,眸光微转,带着几分警惕和憎恨,同时心中也有了主意。

陆落住在长秋宫,晚上皇帝还来了,只是闲谈了片刻,只要是跟陆落谈及天象和国运。

国运无法更改,目前是最好的局面,就是皇帝死,天下换主。

皇帝好似一个得了绝症无药可医的人,陆落是不可能实言相告,毁了他暂时的宁静,亦或者让他徒劳挣扎。

“.......朕何时能有个儿子?”皇帝也问陆落。

原来,皇帝也误会了陆芙,以为陆芙请陆落进宫,是为了生子。

这样的误会,美丽又甜蜜,皇帝是很高兴的。

万一呢?

“陛下,此乃天机。天机一旦泄露,好事反而横生波折。陛下耐心,该有的总会有。”陆落道。

这种万金油的话,皇帝听了,竟沉思了半晌,考虑陆落的用意。

陆落在心里叹了口气。

皇帝来过之后,周贤妃和太皇太后就笃定:“陆婕妤一定是为了子嗣!”

“看来,我们也得抓抓紧,别真叫陆婕妤生下了皇长子!”太皇太后蹙眉。

沈淑妃在旁道:“她不可能生吧?”

当初是沈淑妃给陆芙下药的,让陆芙的孩子死在腹中。给她药的人说过,暗含了巫蛊,此生是再难孕育。

“她生不了,要是能生早生了!陛下恨不能死在她身上,她受了多少雨露!”周贤妃愤怒道。

沈淑妃愕然。

都是宫妃,她们从前年纪小,皇帝不曾临幸,如今更是没机会,个个都是未****的花骨朵。

周贤妃说荤话,沈淑妃却面红耳赤。

“混账话!”太皇太后恼怒,瞥了眼周贤妃。

周贤妃委屈极了。

太皇太后打算静观其变,看看陆落到底做什么。哪怕真是改风水生子,陆芙的肚子也未必有用,不过是她的贪婪罢了。

退一万步说,陆芙真怀上了,太皇太后也不会让她生下来。这个宫里,太后只能做三分主,太皇太后可以做七分。

她不怕陆芙怀孕。怀不怀是陆芙和皇帝的事,给不给生是太皇太后的事。

沈淑妃很聪明,永远跟在太皇太后身后,只有周贤妃坐不住。

后宫四个妃位的妃子,最恨陆芙就是周贤妃。

曾几何时,周贤妃以为自己可以受宠。

其他妃子无所谓,她们对皇帝的盼望,无非是权势的欲|望,而周贤妃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将一腔深情注在皇帝身上了。

皇帝却爱着比他大七八岁的陆芙。

这叫周贤妃如何能忍?自己一个娇滴滴的人,要败给一个老女人么?

“常喜,你出宫一趟,把本宫要的东西,都偷偷带进来!”周贤妃跟心腹的太监耳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