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犯瘟疫,亦可以归为“时疫”。

时疫来得快,去得也快。

况且,龙蛊亲自坐镇,虽然陆落不知它做了什么,却笃定它有所作为。

七天之后,天阴煞彻底除去,两颗凶星五十年内很难再聚集在那两处高山的缝隙。

族长、长老和曼丹洛家族的神婆们,个个心悦诚服!

“术士这么厉害!”族长感叹,“我们孤陋寡闻了!”

“到底是术士更胜一筹,还是咱们的降术和巫蛊更胜一筹?”年长的长老问。

“旗鼓相当!”族长道,不能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

长老却不同意。

“.......术士更厉害。那玄女十几岁的年纪,就能和咱们这些老骨头旗鼓相当,术士着实能耐非凡!”长老道。

族长听了有点嫉妒,说:“玄女未必就是十几岁吧,看她的头发.......”

“她若不是十几岁,就更厉害了!”长老打断族长的话。

族长回神细品自己的观点,倏然头发一麻:若玄女不是十几岁,却能保持十几岁的容貌,岁月在身上静止,这难道不是更可怕吗?

输了就是输了!

术士比他们巫蛊厉害,而巫蛊和降术不相上下,术法就比降术更了不得。

族长是服气了。

长老们也承认陆落厉害。

曼丹洛苗寨的神婆和族民,更是把陆落当神明。

“她救了咱们全寨!”

“若不是玄女,咱们的薪火就要断了,玄女是咱们的恩人!”

有族民就亲自到兰神婆家中,给陆落送礼品。

礼品千奇百怪,最贵重的银首饰,各种各样,可以戴在头上,也可以穿在衣裳上作为点缀。

苗家偏爱银饰。

陆落一概不收,逢人就说:“是族长请我的,他答应带着我去祭坛,让我长长见识。”

“原来如此!”

“玄女是我们苗人的救星,蛊神一定会喜欢您的。”

族长要带陆落去祭坛,就传开了。

陆落这边收获了大量的礼物和崇敬,曦娘那边就惨了。

曦娘和她祖母一共折了四只蛊虫。

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她们烧死了蛊虫,亵渎了神灵,甚至鼓动其他人烧死蛊虫。

在族人眼里,曦娘和她祖母成了反叛,更是罪人。

“.......将她们撵走,否则会牵连我们的!”有神婆对族长道。

“敢烧蛊虫,她们心中没有敬畏,苗家容不得她们了!”

曦娘料定陆落的阵法没用,想抢在陆落前头,夺个决策果断、见识高明的声望,能帮苗寨解决困境。

曦娘一直觉得,烧死生病的蛊虫,防止瘟疫传染,才是唯一的出路。

哪里知道,她功亏一篑,小瞧了陆落!

陆落真的救活了曼丹洛苗寨的蛊虫,曦娘则成了罪人。

现在,她们祖孙闭门不出。

“族长,得让她们走,这已经是很仁慈了。”

苗人世代聚群而居,离开了族群,他们无依无靠。

赶走,也是很严重的惩罚。

“是啊!”

族长的孙儿曼丹洛桦也赞同,立马把曦娘赶走。

阿桦很憎恶曦娘。

曦娘恬不知耻,居然想嫁给他,简直是不知所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就是夸巴秀那么美艳的少女,阿桦都觉得人家配不上他。

况且,曦娘最近闹得事,没有洗白阿桦,反而让阿桦的笑话更胜一层楼。

阿桦恨得牙根痒痒。

“不如杀了她们,一了百了。”阿桦对他祖父道。

族长冷眼掠过。

这个孙儿太过于恶毒,行事不计较后果,让族长也头疼。

将来如何放心把苗寨交给他?

阿桦则不敢再说话了。

年轻人的心思转得很快,阿桦说完之后,就把曦娘丢到了脑后,专心致志想陆落的事。

“她这么厉害,豢养在身边,肯定有趣!”阿桦想。

他自己是巫师,自己身边再带个术法高超的美妾,将来整个苗疆都是他了,他说不定还可以做大祭司呢!

苗家历代的大祭司,以女人居多,男人是很罕见的。

阿桦却觉得自己应该有机会。

有了权力的添筹,阿桦就更想得到陆落。

阿桦也没想娶陆落,在他心中,陆落仍是配不上高贵的他。

思前想后,阿桦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要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搬出了自己培养多难的古曼童。

阿桦想要占领陆落,曦娘则想杀了陆落。

是陆落在曦娘在曼丹洛苗寨没了立足之地,连带她祖母也受人指指点点。

也许,族长忙完了蛊虫之事,还会赶走她们。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先把陆落杀死!

带着这样的恨意,曦娘认真筹划了起来。

陆落就感觉到了两股子怨煞,从曦娘的屋子和阿桦的屋子传出来。

“.......联系到桑林珠了吗?”陆落不想久留苗寨。

主要是她不想杀人。

可别人想杀她,她就不得不反击。

陆落宁愿躲开这些是非。

这几日,她在帮曼丹洛苗寨布阵,又有曦娘焚烧蛊虫,转移到了大家的注意力,桑林珠的侍女锦娘摸到了曼丹洛苗寨。

陆落让水长宁跟锦娘接洽,联络桑林珠,让桑林珠作为自己的内应。

“已经联络妥当。”水长宁道,“她这几个月常派人出入祭坛,知道一条撤离小路,她已经去布置了,尽可能顺利。”

陆落颔首。

有了桑林珠的接应,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阵法完成,陆落去曼丹洛苗寨门口,把她的法器收回来。

其中有一只玉葫芦,是水长宁临时给她的。

陆落瞧着很眼熟。

拿回来给水长宁的时候,陆落端详了半晌。

她好似哪里见过。

“这玉葫芦你常带着?”陆落问。

水长宁颔首。

他接过来,仔细放好。

“我好像见过。”陆落道。

“玉葫芦都长得一样。”水长宁云淡风轻解释。

陆落蹙眉。

她当然知晓玉葫芦都长什么样子,若不是真的有点印象,她为何会说?

陆落是开了天眼的,玉葫芦外形一样,可水长宁这只,里头流转的生吉之气,似曾相识。

“你这个不太一样!”陆落道,想要接过来再看。

水长宁却收了起来。

“再给我瞧瞧。”陆落。

水长宁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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