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思前想后,仍觉得苗寨有件事很诡异。

一切诡异的来源,都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失踪。

不仅是伲昔格尔,还有之前的薛澜。

“桑林珠,伲昔格尔的失踪很奇怪。”陆落道。

这还用说?

桑林珠看了眼她,不知陆落说废话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假如那位圣姑如此厉害,远在京师就能给苗寨传信,而且先弄走薛澜,后又弄走伲昔格尔,那她干嘛不一把毁了苗寨呢?她有这本事,回了伲昔苗寨绰绰有余。”陆落解释道,“搞得如此诡异复杂,没什么意义的。”

陆落见识过柏兮的报复,也听闻过红婆婆的报复。

真正有能力的,不屑于耍阴谋,直接灭掉,虽然很残忍。

装神弄鬼的,多半没什么实力。

桑林珠早也有陆落这样的怀疑:“你觉得苗寨有内鬼?”

“是一定有!”陆落道,“薛澜和石庭的失踪,就证实了这一点。而伲昔格尔一定是被他熟悉的人掳走的。”

桑林珠沉默了下。

陆落认定,石庭失踪的地方,是在夸巴苗寨的祖祠里面。

只有石庭还在苗寨。

“搞鬼的人,会是夸巴苗寨吗?”桑林珠疑惑,“夸巴氏是巫蛊,圣姑一直很敌视巫蛊的,他们为何要帮她?”

陆落觉得,苗家四十七苗峒。有人在酝酿着一个大阴谋。

她把自己的猜测,也告诉了桑林珠。

至于什么阴谋,陆落不知道。她对苗家了解很少,之前在苗寨也只住了几天,还带走了人家的蛊神。

“......从你们知晓圣姑复生开始,这个大阴谋就在慢慢滋生。桑林珠,你不能置身事外,现在你的竹马已经牵扯进去。再装作不知道,估计你们绵困也要牵扯进去!”陆落道。

桑林珠点点头。她也觉得不能侥幸。

“我留意伲昔格尔的动向,你去查苗寨内的阴谋。”陆落道。“只有事情水落石出,我才能找到石庭。我找到了石庭,就会辅助你找到伲昔格尔。所以,你先回去查清楚。这是开端。若是有什么需要,你来告诉我!”

桑林珠颔首。

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桑林珠也只能先处理好苗寨内部的事务。

回去之后,桑林珠将此事,告诉了自己心腹的几个侍女,让她们到处查。

在她扮红婆婆之前,她也是红婆婆的侍女珠儿。

桑林珠恢复原本的面目,也可以到处行走。

于是,“红婆婆”开始生病了。她隔三差五才能见客。

桑林珠就能抽身,有更多的时间去查石庭的下落,苗疆的阴谋。

“姐姐。若真有人要害苗疆,而你救了他们,他们应该会感激你,承认你是苗人吧?”锦娘悄声问桑林珠。

其他几个侍女也想这样问。

她们都是苗家遗弃的女孩子,却没有自己的姓氏。

她们没什么天赋,只能指望桑林珠恢复姓氏。甚至将来做了大祭司,也赐予她们姓氏。让她们能抬起头做人。

做个真正的苗人,有名有姓!

桑林珠当然希望这样。

苗人接纳了她,她才是光明正大的神婆,她才可以嫁给伲昔格尔,她也可以竞选大祭司。

她做大祭司,不仅仅是她的理想,也是伲昔格尔的理想。

伲昔格尔希望她可以活在族人们的崇敬中,而不是躲在红婆婆的黑帐后。

“会承认的!”桑林珠肯定道。

她的肯定,不仅是给自己信心,也是给侍女们希望!

希望是吊在骡子前头的那根萝卜,能让她们不停蹄朝着目标前进。

转眼间,就到了年关。

桑林珠还在查,陆落这里则准备过年了。

石庭的宿相没有变化,他活得挺好,位置也没动,他应该是被关在密室里;伲昔格尔的宿相也越来越好,他可能是生病痊愈了。

陆落松了口气。

没出事就好。

过年的时候,陆落就有点伤感。

她想起了很多事。

陆落想到了父母,以及十娘和陈姨奶奶。

她已经离家三年整了。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就像她和颜浧,他们从相遇到分离,中间历经过爱情的萌芽、打苞、盛绽、还没有结果就凋零,也只有三年的时间。

陆落通过观察她母亲的星象和宿相,发现她多了个弟弟,已经出生两个月了。

“十娘一定很高兴,她不仅有了父亲,还有了弟弟。”陆落羡慕的想。

想到这里,陆落又觉得前世和今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就像她父母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

有了这件事做佐证,陆落就心安理得不去想柏兮的深情。

她想得最多的,仍是柏兮。

在山上过了两年半,是她最平静快乐的日子,很有成就感。

她学会了术法,告别了师父。

而柏兮,时刻陪伴着她,几乎形影不离。

陆落不能想柏兮,一想到他,就觉得此生太糟糕了,如此混乱,不是她陆五娘的做派。

她丢开了思绪。

除夕夜,小镇热闹起来,到处都是烟花,将天际染得璀璨。

小镇的街上灯火通明,难得的热闹非凡,还搭建了戏台,从县城里请了戏班子,要一直热闹到子夜。

“这是咱们小镇守夜的风俗。”王太太告诉陆落。

王太太领着她两个女儿,来给陆落辞岁,然后和陆落闲聊。

陆落赏了她们压岁钱。

除了王太太,还有其他人家,给陆落送了年夜饭。

他们知晓陆落吃素,除了鸡蛋,其他都是精心准备的素菜。

陆落挺感动的,至少年夜饭不用自己下厨,很轻松愉快。

吃了年夜饭,陆落和水长宁在院子里放烟火。

烟火是陆落自己做的。

“我以前做过火铳,做烟花比火铳简单,我要自己试试。”这是她之前说的。

无论她说什么,水长宁都不会反对。

于是,除夕夜,他们的烟花是最高且最大的,灼目谲滟。

“我是不会很厉害?”陆落问水长宁。

水长宁没说话。

过了片刻,烟花放完了,水长宁很严肃对陆落道:“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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