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长孙的洗三礼,除了新生的幼儿,还有陆落和钟琻也成为了谈资。

洀洀绘声绘色把此事,告诉了颜浧。

方家的洗三礼,颜浧也去了。他在外院,筵席和内院不相干,事后他才知晓。

“.......没吓到你吧?”颜浧问陆落,“钟家那孩子还是挺懂事的,这回着实反常。”

陆落摇摇头。

“你的玉器给了那孩子,你用什么防身?”颜浧将自己的玉佩取下来,递给了陆落,“你先用我的。你不是说,我这个人凶气重,一般阴煞很难入体吗?”

颜浧征战疆场的武将,他手沾人血,凶煞是很重的,阴煞几乎很难靠近他。陆落的确说过,他是最天然的法器,带着他可以防身。

陆落笑了笑,道:“无需操心,我家里还有好几块玉器。除了这批法器,我还有其他的,你戴好了,别取下来。”

颜浧沉吟,到底是陆落送的,他舍不得还回去,果然就没有取。

送陆落回府之后,颜浧也折身回家了,他最近很忙,既有公务,也是私事。

公务仍是那些事,兵部职方司从来就没有空闲的时候,而他还要教小皇帝兵法和武艺;至于私事,就是安排如何处置了晋王府的那位宗室女,又不至于露出破绽。

想要杀淳宁郡主,还是得小心翼翼。

若是成功了,就不能留下半点口实。晋王府要是捕风捉影说是颜浧动手的,那么谋害宗室子嗣,都能给他扣顶“谋逆”的大帽子。

朝臣不是正担心人主年幼,老将功高盖主吗?

正因为如此,颜浧才刻意谨慎,没有轻举妄动。

替陆落报仇是应该的,但是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值得了,他这条命还要留着跟陆落过一辈子呢。

颜浧想着,回了颜家。

他回来的时候。正巧他祖母和二婶等女眷也刚刚到家,在坊门口遇到了。

“三郎......”颜家老夫人喊了颜浧。

颜浧停住脚步:“祖母,您还有吩咐?”

“今儿宴席的事,你听说了吗?”老夫人问颜浧。

颜浧点点头:“我刚送五娘和我岳母回府。路上说起来,洀洀也告诉我了。”

老夫人略微沉吟,对颜浧道:“我瞧着,五娘那孩子福运的确不错,看来法器还是有用的。对吧?”

淳宁郡主的事刚去不远。那件事前后联系起来,“好运气”是这三个字是起了极大的作用。

陆落当场给钟家孩子法器,大家事后议论纷纷,猜测法器的用处,颜家老夫人却觉得陆落福运极好,估计是起了效用的。

“祖母,您也想要一块?”颜浧笑道,“不知五娘身上可还有。一块法器,都是要润养几十年的,她身上都是她师父所赠。可遇不可求。”

颜浧知道陆落还有,上次他不是说了她八块古玉吗?

那些古玉,陆落都养出来了。

但说得那么轻易,老祖母会以为这东西跟买首饰似的,打发几百两银子就去讨要。

那陆落还不吐血?

国师养出来的法器,很普通的就要五千两银子。照这个算法,陆落的法器至少要十万两银子了。

当然,陆落也不会高昂的天价。

“我要来做什么?”老夫人笑道,当即没说什么。

当着众多媳妇和孙媳妇的面,颜家老夫人不好说将法器要来送给谁。这么会不公平,引得孩子们说老祖母偏心。

做长辈的,最忌讳偏心了。

而后,老夫人偷偷找了颜浧。说:“你二嫂福运太薄了,总是多灾多难的。这一家子儿孙,我独独放不下你二哥房里的。

我不好多管,你二婶自己又是个多病的,也没法子管。若是五娘的法器管用,你去讨一块来。给你二嫂戴着。虽然祸福都由己,能增添几分,我也安心不是?”

“讨?白要啊?”颜浧反问。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孩子,祖母什么时候白要你们的东西了?我知道法器要请的,‘财禄不受,福吉难至’,放心,我会给钱的!”

颜浧这才笑了:“那我就放心了,祖母素来大方,不会少给的。”

老夫人轻轻敲下了颜浧的额头:“你呀!”

颜浧当天不得空,隔了两天,才去找陆落,把颜家老夫人想请一块玉佩的事,都告诉了陆落。

按说,玉器都是颜浧送给陆落的,自然不需要再问颜家要钱。可是这玉器,没有陆落的师父润养,也是起不了作用的。

画龙点睛,这点睛的学问就大了,不是靠时间来算钱的。

“......那你等着,我编一块你带回去。”陆落道,“要二千两银子吧。”

若是外人,陆落是要二万两的。

上次替颜家看祖坟的风水,效果甚好,祖坟一修复,颜家的怪事立马没有再发生了,颜家的老祖母很痛快给了银子,而且额外送了两套昂贵的点翠头面。

就那两套头面,也值几万两银子,这次的法器,陆落就不好多要钱了。

“行。”颜浧答应了。

那些古玉,都是扇坠儿。陆落可以随意挂在脖子上,颜家的人却未必肯这么戴。所以,陆落仍把古玉编织在络子里,然后将络子坠在玉佩的下面。

她编织的时候,颜浧坐在旁边看。

但见她纤嫩的十指,压着鲜红的线,似玉蝶蹁跹,快速穿梭在线丛里,格外的秾丽好看。

陆落低垂着眉眼,认真打络子,她浓密羽睫就投下了一把小扇子似的阴影,将她的情绪遮掩住。

颜浧越看越喜欢,心里软软的,趁丫鬟去倒茶的功夫,他快速起身,在陆落脸颊上亲了下。

陆落被他吓了一跳,随及又道:“出去!”

声音虽然严厉,却没什么威慑力,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颜浧听得明白,道:“我不闹了,你编你的。”

陆落恨恨瞪了他一眼。

剐了颜浧一眼之后,她又低垂了眼帘,开始编络子,竟真的没有强行赶走他。她的面颊,莫名染了几分红潮。

颜浧的心,也乱跳了几下。

有点暧昧在空气里缓缓荡开,颜浧心里甜滋滋的,跟吃了蜜一样。

“姑娘,钟夫人求见您。”陆落的络子还没有打好,二门上的丫鬟进来禀道,说钟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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