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成阳大长公主很惊讶,陆落竟然也知道三太尉安玉岫被打之事。

此事只有世家内知晓,还没有外传。宗室太尉被打,传出去也是笑话,所以就极力隐瞒了,免得晋王府和首辅家闹到不可收拾。

“还是我救的他,要不然就不是被打,而是被杀了。”陆落笑道。

陆落仔细把那天的事,告诉了成阳大长公主。

成阳不喜欢淳宁郡主,因为她总是死皮赖脸缠着颜浧,危及了陆落。有了这个缘故,晋王府一家子,成阳都不喜欢,虽然那是她皇叔家。

有了不喜欢,成阳就对晋王府颇有偏见,她对陆落道:“好心救命,他们是不会感激你的......”

说罢,成阳又觉得此话不妥。

事发危急,若是成阳也会救人一命的,这大概是人性至善的那点本能吧?

“还要感激?”陆落失笑,“他们不想法子害我,我就感恩戴德了。我原也不想沾手的,只是我这个人,太善良了!”

成阳也觉得陆落善良,可谁这样自己夸自己善良的?

“脸皮多厚?”成阳好奇,使劲捏陆落的脸。

陆落打开她的手,也要捏回去,两个人竟像孩子一样差点打起来。

闹了片刻,成阳这才坐正了身子,跟陆落说起晋王府和夏家的恩怨来。

“夏首辅自己是状元出身,当时就和颜家结了亲,光耀门楣。他家教严格,可惜夏夫人宠孩子,儿孙都不太成器。

夏首辅第五子,和晋王府的三太尉年纪相仿,不学无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夏首辅自己又是满腹才华,就总是抱怨儿子无用,不如名满天下的三太尉。天天拿着三太尉做例子来耳提面命夏五郎。

这夏五郎受了刺激,居然抄袭三太尉的诗词,放到青楼去传唱,说成是他自己的。也闹了小半年。知晓的取笑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太尉江郎才尽了。”成阳笑道。

陆落颔首,也终于明白了。

诗词被抄,三太尉反而被取笑是抄袭者,对于文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屈辱。三太尉当时怒极攻心了。

夏五郎的诗词,之所以被青楼名伎传唱,还故意扭曲成夏五郎原作,是因为夏五郎是背后的东家。

夏家自然不会涉足青|楼生意,不过青楼东家为了借势,会把青楼的股免费送给权贵,让那些权贵背后吃红利,这样等于有了个靠山。

给的都是暗股,用的也是化名,很难查出来。除非青楼东家自己抖露。

夏首辅不会做这种肮脏事,耐不住他儿子奢靡豪阔,大肆敛财,偷偷接下来青楼的孝顺,成了好几家青楼背后的大暗东家。

那些青楼,都是比较高档的,他们送的暗股,夏五郎都收了,他就等于是东家。

夏五郎在那几处投放自己抄袭三太尉的诗词,传唱度很高。正巧被三太尉抓住了。

三太尉早就听说过此事,忍了很久,这次是正巧当场逮住。

于是,三太尉当即叫人砸了那家青楼的招牌。

青楼也是横的。自以为背后是夏首辅撑腰,怕什么宗室公子哥?

招牌被砸,如此晦气的事,怎能放过三太尉?

正巧当时夏五郎也在,旧恨新仇一起涌上来,夏五郎吩咐打手:“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来填命!”

首辅的公子这么说了,那些打手自然就不会客气的。

这也是为什么安玉岫当时如此狼狈了。

安玉岫砸人家招牌的时候,估计也没想人那么横,平白被打了一顿。

陆落听罢,无奈摇摇头。

“这么说来,这件事倒也不是三太尉的错。”陆落公正道。

“是的,晋王府是受了委屈的。淳宁郡主最近常去颜家,也是为了平复两府之间的罅隙。他们受了委屈,淳宁还如此懂事,颜家能不喜欢她吗?”成阳撇撇嘴。

颜家,是夏首辅的外家。

打人的那个夏五郎,是颜浧姑母的儿子,也就是颜浧的表弟。

“既然要平复罅隙,也是平复和夏首辅的罅隙,怎么成了颜家的?”陆落笑道。

成阳哈哈笑:“你嘴巴也挺辣的嘛。”

送走了成阳大长公主,陆落也把这件事放到了脑后。她是不太在意淳宁郡主。

淳宁郡主的目标,无非就是让颜家接纳她,而不喜欢陆落。而这一点也是陆落的目标,淳宁要是能帮陆落做成,陆落反而要感激她。

次日,刮起了西风,庭院残存的树木枯叶被风卷下,似彩蝶蹁跹,婀娜起舞,小径也铺满了落叶。

陆落出门,想要去看看她师父。

不成想,竟然在门口遇到了三太尉,他是登门求见的。

他的额头上,一个偌大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很损雅观。

陆落蹙了蹙眉头。

“陆、陆姑娘。”三太尉还是有点怕陆落,跟她说话打了个绊儿,才能说清楚。

“做什么?”陆落没有请他进门,就站在大门口的丹墀上,高高俯视他,言语不善,带着几分质问。

“我是来道谢的,上次......”三太尉没想到陆落如此强势,有点招架不住,也很尴尬生气。

陆落的神态和语气,让三太尉下不来台。

“好,我知道了,请回吧。”陆落道。

说是道谢,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损招呢!

“那......这个是上次姑娘替我压伤口的帕子......”三太尉递东西给陆落,想要把陆落的巾帕还给她。

“不用了,血根本洗不掉的,你还给我的,要么是个脏兮兮的血帕子,要么是重新买了冒充我的。

不管是哪种,我都不想要。再说,我的帕子是买来直接用的,没有绣任何东西,没有特殊的标记,就是块布,没人认得是我独有的,不用收回来,你随手丢了即可。”陆落道。

说罢,她带着丫鬟,钻上了马车。

三太尉的手,愣在半空中,脸就因气愤、难堪而绷得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

他就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女人,果然和颜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三太尉是文人,他接触的朋友,多半都是斯文儒雅,谁见过这么不顾情面的女人?

上了马车,三太尉胸口隐隐的疼,这口气怎么也排不出去,越想越生气。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的气才消。

“血帕子洗不干净......我的帕子没有任何标记......”三太尉想起了陆落的话。

不对啊,他妹妹给他的帕子,是干净,而且绣了东西的。

三太尉犹豫了下,立马把淳宁给他准备的小匣子,拿了出来。

当天他回府之后,陆落给三太尉按住伤口的帕子,被淳宁拿了去。

淳宁说洗干净了,又是姑娘家的私房物价,是不能流落在外的,所以让三太尉送给陆落,当面感激她。

三太尉原本是不敢的,他还是怕陆落,可是淳宁一再催促,他就只得登门了。

谁知道,竟别有隐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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