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祖宅的家丁,用一张藤椅,抬着陆落去了颜家的祖坟,毕竟要绕过几处坑洼的山路,陆落的腿肯定走不了。

不抬着陆落,颜浧就要抱着她,不像话!

到了祖坟所在之地,陆落让家丁将她的藤椅抬到一处高地,这样她可以远眺。

老夫人等人全部留在祖坟入口,只有颜浧陪着陆落上去。

登上来之后,颜氏祖坟整个的格局,被陆落一览眼底。

“的确是风水宝地,这是‘孩儿坐摇’!”陆落不禁赞叹。

“孩儿坐摇”是地术上的说法,是指一处穴地三面环水,正后方有靠山、正前方有河流蜿蜒而过,左边有旗帜模样的山头,右边有钟鼓一样的山笔,正前方的河流水口,有个狮像,整个穴地被环抱其中。

这是非常吉利的地相。

祖坟是如此地相的,很容易出文臣,而且容易中状元。

“你们家有人中过状元吗?”陆落问颜浧。

“状元?”颜浧很骄傲道,“我祖父是三元!”

三元就是乡试第一名的解元、会试第一名的会员、和殿试第一名的状元。

连中三元者,绝对可以载入史册,古往今来就没几人。

陆落没怎么打听过颜家的事,她只知道颜老侯爷是世袭罔替的侯爵,爵位是颜浧的曾祖父传下来的。

一个世家子弟,能潜心读书连中三元,的确是天资卓越。

怪不得颜老侯爷憎恨自己的儿子和孙儿去从武,他兴许是觉得科考容易极了,随便就能进学吧?

“你们家祖坟的地相好。”陆落道。“后面的父母山稳重巍峨,前面的流水河宽阔清湛,而且水口有个狮子模样的形状。

明堂宽阔可容万马,富贵甲天下;玄水来朝狮像守卫,富贵绵延长。你们家合该就有富贵滔天的运气。”

说着,陆落就有点羡慕。

如此宝地,是可遇不可求的。

陆落也看过陆家的祖坟。地理位置的风水上说。不及颜家一成。若是陆家风水好,陆落也不用这么辛苦帮人家看风水,直接啃老即可了。

“我将来若是成亲了。也要替我的儿孙选个风水宝地作为祖坟。”陆落心想。

这大概就需要到处找了。

地师有个说法,需要“铁蹄”,就是必须翻山越岭,才能寻到极佳的风水宝地。

像颜家如此幸运的。少之又少。

颜浧回眸打量陆落,但见她把颜家的祖坟夸了一通。神色恍惚的,明显是走神了,故而问她:“落儿,此处可有不妥?”

“有很明显的不妥。”陆落道。她懒得再费口舌去纠正颜浧。说了他也不会改,只有随便他怎么叫。

她看好了,让人将她抬下去。

“如何了。五娘?”颜二老爷上前,问陆落道。“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颜家众人都看着她。

“古语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我还年轻,也不敢妄断什么。”陆落先谦虚道,“既然之前的术士已经将内堂修复,自然无需再去破土,破土不吉利。

祖坟的风水修复,不仅仅要看内堂,龙脉、地穴、龙砂、在水皆要考虑。内堂无碍,只是地穴安固,可是龙脉、龙砂、在水皆有不妥!”

所谓龙脉,是指整个祖坟的地位山脉,宏观全局;而地穴自然是指内堂,也就是坟窝;而龙砂,则是特殊地理位置造成的土壤;在水就是指正前方的流水。

“......祖坟正后面的龙脉,称为‘父母山’。此地,正是因为父母山的龙脉垮散,击倒了祖坟的内堂,而河水暴涨,灌入了内堂。

父母山的龙脉,还是破了两处,而且虎上带刀形。‘虎上刀形,聚杀凶亡’,此是龙脉的不妥之处。”

虎上,是正后面父母山的右边。在风水学上说“左青龙、右白虎”。虎上出现了刀形,就是凶煞,会出人命。

“......龙砂没什么不妥的。而在水如枪,直直朝中墓穴里的内堂而来,这叫‘冲心水’。也是不巧,假如内堂没有被山石砸开,冲心水也进不来。

而冲心水,主损人丁。老夫人您仔细想想,颜家最近的事,可不是都犯在人身上?而且见血、见残、见伤。这还只是开始,若不仔细修补,以后更有凶杀之局。”

陆落言毕,颜家二老爷和老夫人等,仔细琢磨她的话,的确如此。

一开始,是颜浧和陆落水落,差点要了命;而后,七郎摔断了腿,更是性命堪忧;再者,二|奶奶滑胎,损失一命。

“要如何是好?”老夫人问陆落。

陆落道:“第一,要修补虎上的刀形,但是不能乱动,还是要看日子。木星若是移居虎上,有紫气潆绕,方可动手;第二,要破除冲心水,且待土星砸火时,将冲心水抱出......”

“怎么抱?”大奶奶吃了一惊。

大奶奶脸色不怎么好,陆落这番本事,岂是平常人能学来的?

这如何跟她争宠?

“在内堂的四周,刻出几块平田,添板仓水,抱出冲心水。”陆落解释给大奶奶听。

风水学上的抱,跟普通意义上的抱不同。

“什么是平田,什么是板仓水?”大奶奶又问。

老夫人回眸,眼神锋利从她脸上掠过。

大奶奶心下一惊,当即不敢再多问了。

“五娘,咱们要如何着手?”老夫人等大奶奶停口了,这才问陆落。

“要等。”陆落道,“先要等木星,再要等土星。我留在此地,日夜观测天象,一旦木星和土星置位,就着手修复,这个急不得。”

“能修好吧?”颜三老爷和夫人问道。其他事,他们可能不相信,但是祖坟风水,是不能质疑的。

颜家的风水破局这才开始,就让孩子们遭了三次罪。

“可以!”陆落道。

“......祖母,我留在此处,陪伴五娘吧?”大奶奶魏氏对老夫人道。

“不用了大嫂,府上是你主持中馈,岂能少得了你?我留下来吧。”颜浧道,心里恨这个魏氏不相识。

老夫人和二老爷则很清楚颜浧的心思。

庄子上有二三十户人家,都是颜氏家奴,陆落留在这里,自然有人照顾她,不需要颜浧专门留下。

“你衙门里没事?”老夫人问颜浧。

“我可以告假。”颜浧道,“我上任之前,职方司半年没有郎中,朝政不也没垮吗?”

“你也得授陛下武艺啊。”二老爷道。

陆落也想让颜浧赶紧回去,留在这里耽误她的正事,而且也叫人说闲话。

颜浧想了想,答应回去了。

当天晚上他就走了,是骑马而去。

最终,颜家老夫人、三老爷、三夫人和大奶奶,都决定留下来陪伴陆落,只有二老爷回京。

次日,二老爷卯初动身。

他刚走没多久,颜浧又回来了。

“我告假了。”颜浧道。

老夫人哭笑不得。不过,众人都在,颜浧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妥,于是老夫人不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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