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个身穿浅灰色衣服的年轻男子走到了常氏的身边。这个人如花也记得。是在常氏刚怀孕的时候,她娘亲过来叶府看她时的陪同,记得当代的介绍说是她表哥。

如花的手也在冒汗,和绿荷担心被人发现的害怕不同,如花这家伙是为能亲眼看到以前只在影视作品和小说才能看到情节而兴奋。

多熟悉的情节啊。官宦人家的小姐和青梅竹马的表哥倾心相恋,而为了家族的利益被女方的家长棒打鸳鸯。痴心女被迫嫁入王侯世家,痴情郎冒险偷入豪门只为见心爱的表妹一面,小姐的贴身送丫环化身牵线红娘……多狗血的情节啊!如今就能亲眼看到,你说这如花这无风也盼起三尺浪的人怎么能不兴奋。

“七号,没人跟着你吧?”常氏轻声道:“上面有什么急事交待我办?这么急着见我?”

呃,七号?上面?交待办事?这怎么看都和偷情扯不上关系啊。倒像是无间道之类的麻纱事。听到这里,如花对于能看到现场版的“红杏出墙记”的满腔热情就如同被人浇了一大桶冰水,手上还在出汗,不过现在是冷汗了。

“十号,注意你的言行。交待你找的东西找到没有?”七号冷冷的道。

“你以为这叶府是什么地方?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东西?能这么容易就找到?”常氏平静的道。

“你来叶府也有一年的时间了,上面本也没有指望你能一个人找到。你怎么让九号配合你找?他比你在叶府的时间长得多,有些事你可以请他帮忙。即使你们的任务不尽相同,但为了完成任务你们也应该相互配合一下。”七号的声音更冷了。

“知道了,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是双身子,婆婆看得很紧,出来一趟很不容易。有什么交待快点说,我耽搁不了多久。”常氏道。

“这回上面让你打听一下上个月宫里发生的事与叶家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叶家对那件的的态度是什么。以及叶家——谁在那里?”七号忽然对一处竹丛低喝道。

完了,死定了。这就是正在地上爬行的如花的想法。

我们的如花同志,为了能平凡生活,美食人生,这几年来一直低调做人,高调吃饭。为求成为真正的点缀型布景板,自打能麻利说话后基本做到不对食物以外的事发表任何看法。当然除了能弄到钱的奉承话。眼盼着就这样景衣玉食平平淡淡的混个十来年,也不知道现在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让她撞到了这么要命的事。虽然她天**看八卦,但绝对不包括这种会要人命的八卦。

这个世界还有好多美食等着她去尝,好多帅锅等着她去欣赏,决不能把小命就这样送在这与世界和平无关的事上。所以虽然知道现在逃跑很有可能被发现,但求生的本能去支配着她的身体偷偷的向更远更密的一丛竹子躲去。同样惊慌的绿荷也做出了一样的选择,不过她是向他们相反的方向。本来如花还在感谢看管竹林的人打扫得干净,地上没有干枯的竹叶竹枝,不会像电视里出现的那样踩到一根干树枝发出一声脆响,就被坏人发现了的狗血剧情。没想到绿荷同志因为太紧张,把如花练习用的小竹笛掉在了地上。

“叮!”上等紫金楠竹制的小笛子与铺在地面的青石板来了个激烈碰撞。

于是,倒霉的绿荷被发现了。幸运的如花正躲在另一处竹丛,没被看到。

绿荷没有像电视里常演的那样呆住不动,也没有张嘴叫救命,而是在保命的本能下丢下了她的主子如花同志,拔腿跑路了。如花敢用今年能收到的压岁钱打赌,现在绿荷的速度那绝对是奥运选手的水准。

如花现在只能压住心头无限的恐惧,一动不动的团伏在茂密的竹丛后,强迫自己放缓呼吸。自欺欺人的在心底里对自己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看清是谁了吗?”可能是顾及到这是叶府,七号并没有追上去。

常氏指着地上的竹笛对七号道:“看这支笛子,应该是叶家的二小姐叶如花的贴身侍女,只是不知道是绿荷还是红菱。”

“最好不要有麻烦,你知道要怎么办。”七号道。

“不管她是哪一个,都是叶家的家生奴,从出生起就知道什么该说不什么不该说。更何况来这个地方的,十有八九是私会情郎。这在叶家是大忌,被发现了是要出人命的。所以暂时她是什么也不会对人说的。我弄清楚是谁,就会让她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说的。”常氏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就像是腊月的寒风从如花的心上刮过。

“我刚说的你记住就好,如果真是叶二小姐的侍女,处理好以后让九号看能不能弄个人顶上。你去处理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先走了。”七号匆匆的离开了。

“出来吧,我看到你在那里。”常氏并没有马上离去。

被发现了!如花听到七号离开的声音而稍稍放松的心,马上又纠结起来。就在她心乱发麻,打算也像绿荷一样逃跑的时候,一颗冷汗顺着如花的太阳穴流到了她的眼睛里。

不对!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如花混乱的思绪清醒了过来。如果真被发现了,她一个孕妇就不会等那个男人走了才出声。再说小说里的jian人都是在最后还要试探的。如花决定还是不要出头,继续等。反正自己也是人小腿短,估计即使是孕妇也是跑不过的。不如赌了。

果然,常氏又唤了两三声,见除了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于是也缓缓离开了。

在常氏离开后如花也并没有马上动,而是谨慎的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确定常氏不会再杀个回马枪,如花才慢慢的扶着竹子站了起来,重重的舒了一口浊气。

现在的时节刚过三月,在芜州还是比较冷的天,可如花的能清楚的感到身上的内衣全被冷汗湿透了。腿上的酸麻感提醒着她,这并不是场梦,她的危机还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