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人的血脉里总是隐藏着几许疯狂,事情的发展就有如程氏先前的预料一样,程家的家主程啸天让她从早先收买的随行侍卫那边下手,由她精心布置下了那次本该天衣无缝的刺杀。 结果没想到叶家的那个贱人那样命大,居然让她逃过了一劫。

本来策划得那样完美的计划却失败了,她付出了代价对方却毫发未损。 她虽然早早的就将自己与那个刺杀的侍卫之间撇得干干净净,不想还是让王爷察觉了。 她确信王爷手上并没有证明她与这件事有关的实证,有的顶多只是一些怀疑。 可他仅仅就为了那点怀疑,就将自己冷落得这样的彻底。 难道就因为这关系到叶家那个贱人?就因为关系到她,王爷就这样将与自己六七年的情分全都抛诸于脑后,完全不顾念两人往日的柔情。

不,不可以!他不可以这样对自己,自己这般的爱他,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爱他。 无关于他的身份,她爱他只因为他是他,所以他不能将自己对他的爱视为弃履!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她要让王爷认识到那个贱人的真面目,认识到那个贱人并不值得他爱。 就在她为夺回凤崇业的心而快要发疯的时候,她留在玉妆院里的最后一个心腹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因为凤崇业对她的怀疑,她手中执掌内院的权利全数地转交给了秦氏。 秦氏也不负他所望,将她留下的许多人都给清洗了一遍。 不过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打从她嫁入这吴王府起,她就一直借重着程家送来的钱暗中打点拉笼了不少人。 后来生下这王府里唯一有封号的郡主晋为侧妃后更是执掌了这吴王府内院的大半实权。 在她掌权的这些年里她培养了不少心腹之人,只是秦氏短时间内能够完全清理干净地。

玉妆院里的女儿是自己立足于这个王爷地最大倚仗,那里的人也是她精心安排的。 当那天夜里女儿的奶娘偷偷跑来告诉自己女儿可能开始“出痘”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不能让她出事,于是她偷偷的跑到了玉妆院,去看了已有近一个月没有见过一百地女儿。

就在她痴痴的看着女儿那张与他极为酷肖的睡颜时,女儿在梦中却在甜甜的叫“江娘娘。 歆儿最喜欢江娘娘了。 ”

女儿的梦话让她中涌现出一股恨意,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父女俩都是这样?都让别人抢去了他们的心?就在那一刻一个极度疯狂的念头在她的心中产生了,也许这是个机会也说不定。 她走到窗前,看着江氏地小院眼中闪过一丝绝然。 今天王爷就宿在那边,明天一早就要离府去雍州一趟要几日才得回来。 王爷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最后一个回到我身边的机会,你可不要再错过了。

半晌她转身离开了这玉妆院,再也没有看向**的女儿一眼。 只留下了一句:“先不要要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过两天严重一些再去告诉秦妃吧。 ”

她累了,她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再也不想看着心爱的他用那种冷漠疏离的无情目光看着自己了。 如果她真地得不到他的爱,那她们也别想得到。 那一刻的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定下了这一石几鸟的计划。

可当她今天在床边看到女儿那病得那样痛苦的小脸时,她也有了一丝挣扎,一丝心痛。 可是她却再也停不下来了。 因为计划已经开始了。 早在她让人去撺掇着秦氏请来了叶家那个贱人的时候,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在她看到叶家那个贱人走到自己的面前,自己看到她张脸的时候,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毁了她!她要毁了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楠儿。 你去告诉霍娘说让她按计划去做。 小心点,别让人瞧见了。 ”程氏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异样地兴奋。

一想到自己地愿望就要快达成的时候,她地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激动。 她真是迫不急待的想看到王爷回来后得知自己最爱的女人害死自己最爱的女儿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王爷知道女儿的死是因为那个贱人,就不会再爱她了。 贵妃娘娘和皇上就算不追究她的过失也不会再想着将她纳入这王府了。 而那个贱人是秦氏请来的,这次就算她大哥再神通广大,她宫中那个贵妃娘娘再想庇护她,王爷也不会再让她管理王府内院了。 到时候能够安慰王爷的就只有与他同样有丧女之痛的自己了,这样有着同样伤痛的两人就能真正相爱了吧。

想到这里时她不禁发出了一声轻笑,王爷一定会爱上自己的!只要有了王爷的爱,自己再为王爷生下一个世子的时候看这天下还有谁能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疯狂的臆想中时。 楠儿回来了。 她看到主子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时不觉在这大伏天的打了个寒颤。 自从王爷从幽州回府彻底冷落了主子起。 主子就一直喜怒无常。 现在她笑得那样诡异,想来吩咐霍娘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没有谁比她更明白主子对那位叶小姐的恨意。 如今那位小姐被请到府里给小郡主看病,真希望主子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世上只怕不会再有人比她更了解主子了,主子是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的。 主子对她有活命之恩,这条命早在主子救下她这个孤儿的那一刻起就是属于主子的了。 无论她要做什么,自己都只能陪着她一起沉沦了。

“娘娘,霍娘说秦妃娘娘刚派人去了玉妆楼找叶小姐。 不过没有听到去的人和叶小姐说了什么,只知道叶小姐将配好的药膏交给了秦妃娘娘的人正打算离开。 ”小楠对程氏道。

“什么?她这个时候就要离开?秦氏不是正想着法子将她留下来过夜吗?怎么这一会儿工夫就让她离开?”程氏气得将桌上一个茶盏摔到了地上道。

“这个霍娘也没有能听到,只是有人好像见到了秦公子身边的人进了内院。 ”楠儿想到了一种可能。

“秦沐阳,又是他!”程氏气得再次摔了个茶壶。

“那娘娘,现在怎么办?”楠儿担心的看了看窗外,她虽然早早的就将院里的其他人打发走了,可也保不齐会有人听到什么啊。

程氏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道:“她不是将那劳什子药膏给了秦氏吗?让霍娘看看能不能在那上边想想办法。 ”

楠儿一听惊呆了,主子她难道想……不,这不可能。 郡主可是主子的亲生骨肉,主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可她既然让霍娘打药膏的主意不就是……

楠儿一时间有些混乱,主子是不是疯魔了?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楠儿认为一定是自己想错了,又问道:“主子的意思是?”

“告诉霍娘,让她尽量相办法在那药膏子里动动手脚,她不是也懂些药理吗?让她做得干净点,别人看出什么来。 ”程氏冷冷的声音让楠儿的心都寒了:“还有,你想法子联系一下程英,告诉他准备一些人手后天去回春堂。 ”

楠儿看看了眼前这个一脸恨意的主子,觉得极为陌生。 可是她既然今生今世这条命都卖给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想到这里,就有些神色黯然的领命而去。 在她放下门帘的那一刻,一阵摔东西的东西又从身后传来。 当她叹了一口气离开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在这个小院的一角有一个人影从那里一闪而过。

如花现在在做什么呢?她现在正在小郡主的里屋里给躺在**的小郡主施针,而绿柚则在一旁小心异异的注意着屋里其他侍人的表情小姐举动。

这秦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人来告诉小姐宫里的贵妃娘娘得知陈太医和张太医进宫了,便又从太医署派了一位李御医过来。 听说这位李御医在治心肺之疾上有独到的之处,她就不好再麻烦小姐留在这边王爷里了。

这对她们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根本就不放心小姐呆在这个地方。 她对这个地方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她在定国公府里长大,对女人间的各种争宠斗法是司空见惯了,所以在见到那两位侧妃的时候她就觉得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管秦妃是为了什么改变留下小姐的主意,对她们来说都是好事。

就在她们要离开的那一刻,小郡主的奶娘来说小郡主醒了。 如花一听小郡主醒了,就又跑去看了看,在小郡主服过药以后就开始施一次针。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情景。

当如花将最后一根金针从小郡主身上取下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秦氏的声音:“李太医,有请!”

正好如花也刚将手中的金针交给绿柚收好,打算回去再做消毒处理。 这时秦氏正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青衣素服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小童,想必这就是秦氏刚才称呼的“李太医”吧。 这李太医好年轻,太医署还有这么年轻的御医啊,她心道,却没有想到自己才多大点年纪。

“叶小姐,你还在?”秦氏看到如花还在屋里,有些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