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三个各怀心事的用过饭就在聚香楼分开了。

林祺玉已经去过了回春堂又在这聚香楼看了一出戏,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 再说人家叶氏兄妹两好像有什么事需要商量,自己也不好那么这识趣,于是就与他们告别回了自己府里。 就像如花说的那样,他现在还不算是大安,在这种天气出府逛了这么久身子还是有些吃不消。

叶云嵘与如花兄妹两在聚香楼送别林祺玉后就匆匆的赶回了回春堂。 他们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放在回春堂内的“冰语”。

回到回春堂后,兄妹俩第一件事就是合计现在的情况在怎么办。 当务之急自然是先将“冰语”带离这个地方,考虑到如花如果现就跟着叶云嵘离开有些太显眼,便决定将装着“冰语”的木盒让叶云嵘先带回府去交给叶希曜。 而如花则还是按原来订下的时辰,晚些再回府里,同时她也答应晚些回府就将这一切告诉老爹。

叶云嵘带着那只酸枝木盒离开的时候如花好奇的问了一句:“天下间的白玉笛虽说不上是多常见的东西,可总也能找出那么几只,大哥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这是‘冰语’的?特别是你先前还提到了这是消失了两百多年的东西,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见过不是吗?”

叶云嵘先是一愣,还是为她要问的又是什么隐晦的东西,原来是这个。 他答道:“那是因为我虽没有见过‘冰语’。 却见过与‘冰语’出自同一块原石的另一件东西。 也许你看这只是一件质地上乘地白玉笛,可在我看来这种质地就只在另一样东西上见过。 就像你说的,天下间的白玉向确是不少,可我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 ”

他说完看到如花不解的目光又解释道:“其实我们家中一直还有做玉的买卖,大哥我很早就负责过这一块。 我说的那件与‘冰语’同出一石地东西就是叶家的家主印信,我在祖父那里见过,也把玩过。 所以能一眼就认出那是‘冰语’并不奇怪。 ”

叶云嵘地话让如花觉得有些惭愧起来,她一直以来只知道叶家是名门中名门。 世家中的世家,所有的产业数量颇多,也就是很有钱。 可她想都没有想过去关心关心家中到底是以什么营生的,特别是大哥一直留在祖父身边都是怎么过的。 她这个妹妹做得真是……

如花讪讪的将叶云嵘送走后,又一个人开始倒在榻上发呆。 今晚回府就得向老爹“坦白从宽”了,只是到底应该从哪里说起才对?唉,怎么自己想过两天消停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一想到这个问题。 就不免会想到害她生活总起波澜地那两个人——秦沐阳与凤崇业来。

刚才在聚香楼上用膳的时候林祺玉与大哥在对朝中一些事提出交换意见的时候就有提及凤崇业。 听说他痊愈回京后趁着燕王凤崇矢在家养伤的机会狠狠的打压了萧、洛两家的势力,现如今在朝中的风光是一时无二。

如花听着他们这样说,总有一种他们说是是另一个人的感觉。 虽然这次自己救下了他,他没有立刻放自己回来是有些不大厚道,可自己与他毕竟也认识了近十年地时间他对自己一向也算得上不错,自己与他也勉强算是朋友。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愿意听到他吃亏的消息。 可今天听到的与他相关的这些事,她就不觉开始有些为他担心起来。 一时风光无二,这听上去的另一个意思不就是树大招风?

秦沐阳一直以来都像是他的影子。 那秦沐阳送自己“冰语”地事他可知道?如果这也是他的意思,那他又是怎么个打算?如果他也不知道……如花不由的在这大热天里打了个寒战。 那秦沐阳岂不是有问题?

如花在榻上翻来覆去,越想越心烦。 最后索性什么也不想了,从榻上爬起来打算偷偷的出去瞄两眼前面的情况,这时出门去帮忙的绿柚又xian着帘子进来。

绿柚看着从榻上爬起的如花有些衣裳不整,就走上前去帮她一边整理衣服一道:“刚前面林大夫遣人来说有贵人想请小姐出堂上门去瞧病。 ”

如花一听皱眉毛道:“你确实是听到了是说请我?”

“是。 听说来人特地找了林大夫去边上提出的这个请求。 ”绿柚的声音里也有些疑惑。

要知道如花在这里为人看诊的事是极少人知道,而且回春堂地一个规矩就是不上门。 不管是什么人病了,都只能送到这回春堂来诊治。 (不这样那高级“病房”给谁住?这“留观”费怎么刮?)而在这种情形之下还是有人提出了这个要求,而且林大夫又没有一口回绝反而来请她就有些不大寻常了。 只怕来地不是一般的人家,而林大夫也肯定知道地。

“来人还说了什么,能让林大夫特意来通知一声?”如花让绿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

绿柚将倒好的茶送到如花手里,面上有些古怪的道:“因为来人只说是小姐的亲戚。 ”

亲戚?如花不由一愣。 叶家是个庞大的家庭,正支旁脉再加上各路姻亲,如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门亲戚。 深知世家门阀这些弯弯道道的绿柚难怪会lou出那种古怪的表情。

绿柚见小姐还在发愣,不由的提醒道:“小姐。 那人还在外头等着呢。 ”

如花回过神来。 道:“将人带来我问问再说。 ”

如花其实已经决定不管这亲戚是哪一家的,自己是不会上门去的。 之所以没有一口回绝。 就是想着不管是自家的哪门子亲戚,能知道自己在这回春堂的人绝对不多。 而在这京城里有这个能力的又几乎都与自家有亲。 自己既然定了这个不上门的规矩,自然也要考虑到这种情况,也权衡过这里边的利弊。 最后还是定下了这个规矩,既然定下了规矩自然是要遵守的,哪怕他们去家里告状。 只在没有先例,自己有足够的道理让别人挑不出刺来。 可她还是很好奇是哪一家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着与自己为难。

绿柚离开去将来人请到了门外,隔着紫竹帘子来人解答了如花的好奇。 如花一得到答案就有些后悔了。 今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啊,怎么这么多为难的事都要挤在这一天呢?自己真是不长记心,好奇个鬼啊,好了这下可真自己她进退维谷了。

病人确实是如花这房经较亲的亲戚。 就是靖国公府的老国公夫人,祖母楚氏的亲大嫂,表姐楚淑甜的亲祖母冯氏。 更让她讶意的是让人来请她过府瞧病,不单单只是那位老夫人的意思听说也有靖国公的意思在里边。

如果是别人她一定能很好的推拖了,可这位老夫人的话她还真不敢一口回绝了。 因为她内心有愧,特别是来人说的那句“因淑甜小姐的骤然离世,老夫人就一直忧思过度,一天不如一天了。 ”

她从幽州回府没有多久,就听到了楚淑甜暴病离世的消息。 楚淑甜的死让她很伤心,可在伤心难过之余也怀疑过一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怎么好好的说没了就没了。 更因为那封信,让她也无法不怀疑她的死自己是不是要负责任。 就在她打算去找司徒嘉嘉问清细节时,居然得到了司徒仲秋在战场上失踪下落不明,司徒嘉嘉被禁足的消息。 这让她当时更为惶恐不安了。 直到后来司徒嘉嘉七拐八拐的传来消息她才知道了一些真相。

从司徒嘉嘉那含混不清的消息里,如花知道了个大致。 情况应该是楚淑甜在得知家中将她订给了尚楚歌以后,就想了个法子逃婚出了府,在出逃前更是联系上了在边关军中的司徒仲秋。 其中之意也很明白了,那两个小情人怕是私奔了。 加上司徒嘉嘉的被禁足,只怕是她就是那个居中联系的人。

如花对私奔的那对小情人在无限祝福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他们这一走以后的生计怎么办?两家人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吗?还有皇家会放过他们吗?

就在她瞎操心的时候就发了杨参领治病的事,接着她就忙得已经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现在如今那个曾提出将淑甜嫁与自家大哥的老夫人病了,来请自己上门看诊,自己真的能就这么拒绝吗?那两个人的私奔自己虽然没有直接的给他们助益,查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天知道自己上次传的东西是不是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难道这靖国公府是以看诊为由,实际上是找自己算帐的?

左右为难的如花寻思了半天,才对帘子外的人道:“你先回去吧。 回春堂的大夫是不会上门看诊的,再说国公夫人的病不是有宫中的御医在治着吗,我这末微的本事自是比不得那些御医们的。 ”

“可是……”

“不过,就如你所说的那样,老夫人毕竟是我的长辈。 我打进京城也来也没有能亲自上门去探望她老人家给她老人家请安,是我的不是。 既然老夫人病了,我这做晚辈的自然是少不得要上门去请安的。 ”如花不等他回话,就让绿柚将他请回去了。

如花看着窗外的艳阳,心道:唉,现在明明是盛夏,可怎么看都是个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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