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在为自己的处境百般担心的如花只能轻咬着嘴唇让自己尽量镇定的为秦沐阳上药。 心中则不断的诅咒着老天,不知道是自己与他们八字相克还是凤崇业、秦沐阳命中带衰,不然怎么自己每次倒霉都与他们两人拖不开干系呢?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呸,呸,自己一定会活着回去。 回去以后一定要离这两个“衰哥”远一些,看到他们的身影就绕道,要不天知道下回又会遇到什么倒霉事。

如花虽然心里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手上的动作还是十分利落的。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别的不说,这处理外伤的技术绝对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啊。 说不定前生那些医院里的专业护士都有所不及,恨只恨现在手中没有针线,不然给他缝上几针会更好。 只是不知道在缝针的时候他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啊。

想着想着,如花就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脸庞。 如花现在的位置是在他的左侧kao后的地方。 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正好看到他的侧面。 黑色濡湿的长发正分成一缕缕的贴在他因血而有些苍白的脸上,时不时一颗颗透明的水珠顺着他脸上轮廓滑落,将他的俊脸衬托得有些透明。 那双总是透着锐利目光的凤目此刻正半睁半合,以这个角度看上去看只能看到他那比一般人更纤长的睫毛而看不凤眼中的目光。 也因为角度的关系,她第一次发现这块木头的鼻子有多么地挺拔。 还有……

仿佛感应到了如花看向自己的眼光,秦沐阳忽然没有预警的转过了头,两人的目光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相撞了。

作为曾经的新时代独立女性,如花并不觉得看一个男人有多无耻。 只是偷看一个男人还让被偷看的人当场抓包,饶是她地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三秒钟不到,我们的如花同志就在这一场眼神地交战中败下阵来。 垂下视线的她没有看到。 在秦沐阳那好像千年都不会变化的俊脸上勾起了一丝狭促的笑容。

“是不是觉得我比你漂亮?”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沉,也许因为环境的原因如花觉得比以前要更加有磁性。 真是好听啊。 等等,他刚才说地是什么话?这样的话也是那个叫秦沐阳的腹黑木头能说出来的?还是眼前这个人其实根本就不是秦木头,而是别人易容假扮的?如花的身体忠实的反映了她现在心中的所想,只在弹指间她就蹿到了火堆地那一头。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动作有多快。

“你、你、你到底是谁?”如花死命的瞪着他的俊脸,仿佛要看穿他的本质一样。

秦沐阳听到如花的话先是一怔,然后脸上地笑容更大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上好了药的伤口,才对如花道:“叶小姐以为我是谁?还是说叶小姐你想我是谁?”

“你、你到底是不是秦沐阳?”如花问了个连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的问题。

“我不是秦沐阳还能是谁?”秦沐阳边说还边将手中的衣服拿起在在火堆边烤。

如花以前为了逃家也曾经向她师父打听过这个世界的容易之术。 她师父明确的告诉过她。 人的面貌只能稍加修饰变化而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前生在武侠小说里看到过的那些所谓用人皮面具之类的改变成另外一人的事让她师父诉之为异想天开、无稽之谈。 想到这些她不由地讪讪地移到火堆边坐好,谁让她是武侠迷呢。

“你难道不冷?”秦沐阳的声冷不丁地响起。

“什么?”如花疑惑道。

“我是问你穿着这些湿衣服难道不冷?”秦沐阳再次道。

“哦,是有点。 ”如花回过神拉拉紧粘在身上的湿衣服,然后无比羡慕的看着他中正在冒着蒸腾热气的衣服。

虽然是初夏,可这山林里的温度本就要比一般的地方低一些,再加上又在下那么大的雨,穿着湿衣的她怎么可能不冷?可她又能怎么办?她现在虽说还没有及笄,可也不能算是一个小孩子了。 总不能像他一样把衣服拖下来考吧。 自己看身光**上身虽然也不符合这里的道德观念,可好歹自己还有一个身份是大夫,还能勉强说得过去。 可观念再开放的她也不可能在一个男人面前拖衣服,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哪辈子也不可能。

“呵嚏!呵嚏!呵嚏!”如花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不好,只怕是感冒了。 如花心道。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把身上的湿衣服拖下来,如花只能尽量的离火堆更近一些。 还好这些天天气不怎么热,她穿的衣服多了几层,总算湿了也不怎么透明,不然只怕现在隔着火堆坐在他面都不可能了。

“把衣服拖了。 ”秦沐阳皱着俊眉对如花道。

“你说什么?”如花不敢相信这话是由他说出来,虽然她心中很明白他绝对没有不清洁的意思,可这样的话还是有些太过了。

“在这个地方你要是着凉受寒了可是很要命的。 ”秦沐阳起身拿着手中的衣服边说边走到她面前:“会拖累我的。 ”

如果说前一句话让如花有点小小的感动,那后一句话无疑就让她冒火了。

“你这个——”就在如花抬头看向他要出言相驳的时候,他手中那件已经干得差不多的黑衣就这样当头罩了下来,盖在了她的头上。

“这个你先换上。 ”

如花把头上盖的外衣拿下来后才看到他已经背身走到了洞口。 再也没有回过头。

“快点换上!”他再次催促道。

如花知道现在可不是什么矫情的时候。 她很快就转过身将他这件背后有个洞,还带着淡淡血腥味的黑衣服换下了自己身上的湿衣。 她是不会怀疑他会偷看啦。 以秦大公子的品貌只怕看不上自己这样的小丫头。 这倒不是说她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信心,相反她对自己这一世混的皮囊很满意。 她放心的原因一是自己现在实在是太青涩了,二是了解秦大公子有多骄傲。

刚刚烤干的衣服上带着的阵阵暖意,让冷了很久的如花很是舒服。 这件外衣并不长,因为不是长衫而是武士服,长度只刚刚及她的膝盖。 不过没有关系,她前世虽然没穿过比基尼上街,可好歹穿过超短裙,那可比这要短得多啊。

如花拿着手中的湿衣服开始在火边烤,道:“你过来吧,你身上有伤,比平常要更容易着凉。 ”

秦沐阳回头看着穿着自己衣服半**小腿肚的如花正一脸大方的站在火堆边上烤衣服,不由的走近挑眉道:“你一向这样大胆?”

“我胆小得很,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近来的惊吓受得多了现在对危险的感觉都有些麻木了。 ”如花显然会错了他说的“大胆”的意思,嘲讽道。

秦沐阳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火边,两人再也没有交谈。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了,在如花换上自己的衣服将他的衣服还给他的时候外边的雨总算是停了。

在如花撕下自己烤干的内衬下摆给他扎好伤口后秦沐阳终于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将火堆灭了,对如花丢下一句“在这里等我。 ”就转身离开了山洞。

可怜的如花就这样缩在洞里边忍受着饥饿边等着他回来。 他不会真把自己丢在这里自己跑了吧?还是他在外边遇到了追兵?这个不责任的男人,要不是他把自己从家里绑架出来,自己能这样一路遭这么多罪,受这么多苦吗?今天受了太多刺激的如花眼看着天气越来越暗心中焦虑着也越来越不安。

就在她的不安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兜着一些不知名野果,提着一只山鸡的秦沐阳终于回来了。 见到他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的一刹那,心下一松的如花忽然觉得眼中有些模糊,最后的感觉是好像自己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再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花儿……”这个声音真是遥远啊……

秦沐阳感受着怀中这具滚烫的身体,心中很清楚她倒下的原因。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可怜的如花不仅要受奔波的劳苦,还时不时有生命危险的刺激。 加上今天又是落水又是着凉,然后又是忧心让他抛下,这些事情叠加起来,终于让她在见到他而放松的这一刻,病倒了。

唉,自己该拿她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