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又牵出一个孙子来。 既然林家只有一个嫡孙,那这个就应该是庶出的,只是林家庶出的孙子也有好几个,这个看上去有二十来岁的男子又会是谁?总不可能这是个进门才七、八个年头,怎么看也不可能生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难道是拖油瓶?如花想到这里,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个说话的男子。

男子年纪大约有二十来岁,长得还算不错。 只是脂粉味有些过重,怎么看都像个小白脸。 可在眉目之间却依稀与定国公甚致是美人儿娘亲相似,所以就不可有是拖油瓶啦。 不过想想也对,像定国公府这样的门阀世家,想要娶个带拖油瓶的女子哪怕是为妾也都不大可能。 他的衣着也算颇为华丽,想来就应该是美人儿娘亲两个胞兄的儿子,只是他到底会是哪个舅舅的儿子呢?为什么又会和蓝姨娘主仆一起被抓来呢?

就在如花心充满疑惑时,她也瞧出另外一个问题来。 蓝姨娘主仆状若无骨的瘫在椅背上,明显是中了自己的安心散。 可这个“表兄”就有些不一样了,他那个精神十足的样子应该是让人点了穴。

“箕?”定国公看也没有看向他一眼,仍然只是死盯着那个叫画儿的侍女。

“属下按公爷的吩咐去‘请’蓝姨娘和画儿时,就看到祺石少爷正在蓝姨娘的屋里,与她们在说起祺玉少爷地后事。 其间可以听出谋害祺玉少爷的事。 祺石少爷也有参与。 ”箕的声音很冷。

“祖父,我是冤枉的,你不能就听这个没脸见人的狗东西的一面之词就给我定上这么大的罪。 我没有谋害祺玉堂弟,是她,是她们做地,与我无关啊。 ”小白脸,呃。 应该是林祺石一听自己被安上了这么大的罪名,连忙为自己辩解。 在他们这样地人家里。 以庶谋嫡是十分大的罪名。 是一个可以要命的罪名。

定国公终于将目光从画儿的身上移到了林祺石的身上,只是那目光连如花看了都觉得自己的手心里直冒冷汗,这林祺石只怕是后悔死了。 别说那目光是看向自己的孙子了,那根本就是一个看死人地目光,冰冷而无情。 在他的这种目光下,林祺石的身子一颤像是万般语言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亢。 将他带到祠堂里去交给房。 给他父亲去一封黑信。 ”定国公看了他大约半柱香的工夫,直看得他冷汗不断的从脑门上冒出来,才出言道。

“不!祖父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知道是定国公的话里的哪个词触动了林祺石。 他本就白皙的脸现在根本就可以说是血色全无了:“祖父,你不可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地亲孙子啊。 ”

“带下去。 ”定国公只说了这么一句。

亢走到林祺石的身旁,只用了一只手就将想要挣扎而又无法动弹的林祺石提了起来,朝屋外走去。

“我不服,我不服。 爵位明明就是我父亲的,为什么我父亲的爵位要传给堂弟来继承?我才是他的长子,你地长孙。 凭什么我只能是石头,他却是美玉?他要死了,他就要死了,哈哈……”林祺石怨毒的声音渐渐远去。

“如花?”定国公的叫声。 让如花打了一个激灵。

她似乎感觉到林祺石那种饱含着刻骨的恨意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了画儿的身前。

她不敢看向画儿那双饱含着同样恨意的眼睛,只是低着头道:“我需要她用来下蛊的荧花和她本人的血。 那个血不要多了,只要个十滴就行了。 ”

“说,东西在哪里?”定国公对正在恨恨盯着他看的画儿问道。

画儿没有出声,只是仍然瞪着他。 就要定国公不耐烦地想要让一旁地箕动刑的时候,如花道:“呃,我忘了,现在给她喂口水吧,不然她是说不出话来地。 ”

一旁的亢从定国公刚坐的位置边取过一个茶壶。 十分不强硬的灌到了画儿和蓝姨娘的嘴里。

“现在。 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定国公再一次问道。

稍稍能转动脖子的蓝姨娘只是绝望的低下了头,一个字也没有吱声。 倒是一旁的画儿。 用她那双细长的凤眼恶狠狠的看向如花。 如花觉得如果眼神真能够杀人的话,自己现在只怕早已万剑穿心了。

定国公见画儿不肯开口,便转向蓝姨娘道:“她是你的人,不要说她的事你并不知情。 现在祺山只有六岁,如果你想让他也和他大哥一样的下场,你也尽可以不说话。 ”

听到儿子的名字从定国公口中平淡的说出,蓝姨娘惶恐的将头抬了起来道:“公公,祺山还小啊,这件事与他根本就没有关系。 也并非是妾身指使的,妾身也只是在两年前才发现这件啊。 祺石他也是用祺山的命来威胁妾身,妾身逼不得已才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夫君和公公啊。 公公要的东西,我见都没有见过,怎么能告诉公公在什么地方?再说就算妾身有罪,也只有知情不报之罪,也万万牵连到不祺山一个孩子的身上啊。 不管怎么说,您要怎么打要杀就只管冲着妾身来,祺山也是您的孙子啊。 ”

“哼,你的带过来的婢女,做出这等事来,还想让与你无干?”定国公怒道。

“公公,这是真的。 妾身也是在两年前才知道画儿这贱人早就在入府没有多久就让祺石沾了身子,他们俩人一早就有私情了。 这些年画儿也一心想着让祺石收她进房,是妾身一直拦着才没有成啊。 画儿对祺玉下蛊也是听了祺石的指使,就连三年前夫人有孕那一次也是他指使画儿动手用蛊将那个孩子给弄没了。 妾身有次还偷偷听到他们商议着要在祺玉少爷死后,再将夫人也一并给害了,让他娘亲有机会扶正,他就能以嫡出的身份名正言顺的成为定国公世子了。 ”蓝氏为了保住儿子的命,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事像倒豆子一样,一口气全给说出来了。 只盼着能够将自己的儿子从这件事要命的事中摘除去。

“啪!”定国公听到蓝氏的话后,一脚踢碎了身旁的一张椅子咆哮道:“这个孽畜,是谁让他有这样大的狗胆的。 想让他娘成为下一任定国公夫人?做梦!林卫,让人将王氏也关到祠堂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厅内的林卫应了一声是,就又转出门去办这件事了。

“外祖父,您还是让人去她屋里找找有没有这种香味的东西吧。 ”如花实在是看不下去,将自己的一个小香囊小心异异的递了过去。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林家的这些丑闻。 她虽然也爱听一些有意思的八卦,但这样干系到一个世家体面的隐情她可是一点都不想知道。 定国公现在是气极了,所以才没有怎么顾及自己这个外人吧,要是以后他万一想起什么不妥之处,谁知道他会不会用一些非常的方法来封自己的嘴。

“这就是荧花?”定国公将香囊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才扔给箕。 然后不满的转向如花道:“既然你有荧花,为什么还要再去找她的?”

“外祖父你有所不知啊,不同地方生长的荧花香味上也有微微的差别。 我们人是闻不出来,但术荧能分辨啊。 我这个用是能用,但在效果上肯定不如下蛊的术师原有的好。 ”如花赶紧解释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定公国会将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来。

“公爷,这个女人腰间挂的小香囊好像就是这个味道。 ”箕从画儿腰间扯下一个桃红色的香囊恭谨的递给定国公。

如花从定国公手中接过香囊嗅了一下,确定就是荧花的就冲定国公点头道:“现在只要有画儿的十滴鲜血再找个僻静的地方就可以动手施救了。 ”

“那就好,一会我就安排人将祺玉给抬到这里来。 你就在这边给他治吧。 ”定国公听到孙子有救后,终于松下了紧绷的那根弦。

“如花小姐,你以为你救得了他的命吗?我可以告诉你,你不但救不了他的命,你也会因为这件事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的。 ”画儿的声音诡异的响起:“我会在下面等你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下面相聚。 ”

“你是什么意思?”定国公冲到画儿面前,用手用力的捏住她的脸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嘿嘿嘿……”画儿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发出诡异的笑声。 不多时便两眼一翻,断了气。 鲜血也如泉水一般的从她口中不断溢出,她咬舌自尽了。 不愧是术师,这种情况下她仍有能力自杀。

如花看到画儿那张死后脸上仍带着的诡异笑容,觉得没来由的心中一紧。 只是她也想到林祺玉还等着画儿的血救命,便让自己强自己镇定下来,让箕帮着她扎破画儿的手指将十滴血接到一个她早就准备好的白色小瓷瓶里。

盖好手中盛着血的瓷瓶,如花又想了画儿死前那些犹如诅咒一般的话。 事情好像没有想像中那样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