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散仙李慕白所言,孔浩然和瑶琴仙姑的情事并没有多引起神洲正道各派掌门的关注,毕竟修真者寻找道侣合籍双修也并非违反了什么规定,就算瑶琴仙姑和赵羽鸾名为师徒同侍一夫,也许在世俗中不为人所接受,但对于这些修炼了数百年的老家伙们来说,只要是合乎自然顺应天道之事,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他们反而最为关心的是绿袍老祖和冥狱老祖的事,面对两个“渡劫”中期接近仙人的敌人,便是修真界中神洲正道最大的宗派蜀山剑派也不敢大意啊。商议了好大一阵,无非是各派密切联系互通有无,尽量避免低等弟子外出,开启各派防护大阵以防山门被两个老怪物袭击之类。

商议之后,各派掌门宗主纷纷告辞而去,急着赶回山海关门布置一切。天音门门主托钟仙姥落后众人,深深的看了孔浩然一眼,说道:“我等修真者本无凡俗礼法约束,只要你和师妹真心相爱,老身也无话可说。老身只是想说一句话,那就是要珍惜和爱护每一个关爱你的人,尤其是这些把你看做是灵魂一样的女人们!”

孔浩然尊重且感动的深深一礼,毅然道:“请师姐放心,浩然对天发誓,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魂飞魄散,我也决定不会辜负这些深切关爱我的人,对于我的爱人我愿意用生命来守护,此情至诚至死不逾!”

托钟仙姥含笑点头,右手一招从袖中飞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古铜钟,那铜钟嗡嗡作响,眨眼间便涨大成丈许。托钟仙姥袍带飘舞的飞身站立铜钟上,顺着虚弥幻境中洞开的门户飞了出去。

散仙李慕白看着痴痴凝望的孔浩然,轻轻的一叹道:“唉,这孩子所承受的负担也太重了,上天怎么会把拯救诸界的责任压在他的身上呢?”

他忽然又是一笑,自语道:“不过,像是补偿这孩子似的,老天竟然让他可以拥有这许多冰雪聪明、柔情似水的女娃,只是不知以后还要惹出多少事呢!”

刚含笑自说自话,骤然间他的心绪一动,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散仙李慕白连忙静心凝神,按照周易神算之术掐指算来。

孔浩然正在痴痴的乱想,耳中响起师傅的声音:“浩然,你快过来,为师有话要说!”

孔浩然回首望去,师傅那张清奇的脸上挂着一丝凝重。孔浩然微微点头,身体瞬间消失又出现在散仙李慕白的身旁,突破了虚境的他施展起瞬移法术来,越发的自然和飘逸了。

散仙李慕白稍稍皱眉道:“刚才为师心有所感乃掐指一算,算出岳阳书院的李清远院长正有一生死劫,你速速前往救他一遭!”

孔浩然闻言一惊,却绝没有怀疑到散仙师傅的法力神奇。当下也不多说,脚下一引,一道清风托起他的身躯如同闪电般的疾射出去,留下一条条残影。

自孔浩然从岳阳书院学习回来,已经有几年没有回去过了。当时,孔浩然金銮大殿钦点状元魁首后以及大婚之日,李清远都曾派人送来贺礼,可是不知是他太过忙碌或是其它什么缘故,他本人却没有前来。李名举现在官拜户部尚书,年仅二十余岁便升为权势极大的二品大员,忙碌之余也没有时间前去岳阳一看,所以也不知道李清远近况如何。

想想,孔浩然也觉得羞愧,凭自己的能力前往岳阳书院一行,不过数个时辰而已,但似乎自己便从没主动想过,去看看这些昔日费心教导自己的师长,真是太不应该了。

在岳阳书院的烟矶山顶降落下来,那聚在空中的磅礴浩大的正气令孔浩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运转体内混沌一片的真元按照“浩然正气”的修炼方法运行,但见一丝丝一缕缕的正气从他的全身毛孔中钻了进去,顿时那浩大的气息和他体内混沌真元融为一体,刹那间便补充了他御风而来的真元损耗。

知道凭现在的修为,根本不是吸纳普通天地灵元便能增长的,孔浩然也失去了继续和磅礴正气交流的兴趣。停止运转玄功,他的身形渐渐显现出来,好在此时这原本偏僻的山顶并无旁人,否则岂不惊疑为鬼神。看了看那宏伟而有些孤独的“沧海书阁”,孔浩然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往日在这里遍览群书,刻苦学艺的景象,不由得露出的笑容。

孔浩然将神识散发出来,霎时岳阳书院中的一切景象原原本本的浮现在他的心头,在那强大的神识下,如有必要便是那一千三百三十五个蚂蚁巢穴中有多少只蚂蚁也能在瞬间知道其准确数量。

忽然孔浩然收回神识,从眼中迸发出一缕厉芒,怒喝一声:“该死!”

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一座围满了人的院落中,远远的便能听见凄惨的女子痛哭声和男人哀嚎声。孔浩然俊面冷如寒霜,一股无形的气势令挤的满满的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通道来,冰冷而沉重的压力让所有人纷纷止住哭嚎,惊骇的看着缓步走来的孔浩然。

其中有一些师长和留在岳阳书院日久的学生立刻便认出了这位从岳阳书院出来,现任正一品安国侯、九洲道巡按使、龙图阁大学士、儒释道三教经略使、七公主驸马、仁乐、喜乐公主驸马、清旸郡马的孔浩然。于是乎有人惊喜的叫道,什么驸马爷来了什么安国侯来了什么师兄来了等等言语,让一些后进的学生楞楞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厅堂中布置着灵堂,李清远的棺柩就放在正中,一应丧葬用品还未齐备,显然是匆匆忙忙才布置的。所有的教授、讲师和学生都身穿孝服,表现出对这位院长的尊敬和爱戴。

棺柩前跪着一身重孝的李氏安人和李清远的胞弟副院长李清幽,伤痛欲绝之下几次昏迷的李氏安人正被弟媳李鲁氏搀扶着,那红肿的眼眶和虚弱的表情表明了她此时的痛苦。

孔浩然走上前来,厅堂中所有的哭泣声莫名的收歇。孔浩然向围在棺柩前的各位教授和讲师们挽了一礼,看了看目光呆滞痴迷迷的李氏安人,转首看向神情有些慌张的李清幽,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