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化爆发大规模瘟疫,微臣林知秋奏请朝廷速速调拨钱粮草药,前往赈济。WwW。QUanbEn-xIAoShUo。cOm”

“嘉义驻军广染寒热之症,随军郎中已发病身死。”

“台中寒热之疾肆虐,微臣孔明甫叩请陛下速派郎中并草药万担……”

萧统看着迅速堆积起来的告急文书,心中是五味繁杂。

是的,当时自己力排众议,带着小朝廷来到了宝岛台湾,原想借着这台湾的地利物产,获得几年喘息之机,然后反攻大陆,再造中华,没想到,自己刚刚站稳脚,没来**,倒是来了天灾!

不必想,这寒热重症,也就是疟疾了,在自己那个时代当然没什么大不了,有奎宁嘛,可是在这时代,别说远在南美的金鸡纳树皮,古代人对于这些疾病,几乎就是束手无策,稍微有本事点的官员也只能想出死人烧毁尸体,活人紧急隔离罢了。可是这疟疾可是通过蚊虫叮咬传播的,区区隔离哪里有用?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台湾此时尚是蛮荒之地,树木丛生,蚊虫肆虐下必有疟疾呢?这可是户外运动的常识呀!

陆秀夫见皇帝面对这紧急情况,却一直满脸自责,不由道:“陛下,臣昔日巡抚长沙时,曾听闻这寒热重症,传染迅速,且几乎无药可治,一旦形成播散之势,恐怕……”

萧统当然明白他的担心,眼下张世杰兄弟早已迅速归防,去处理军中事情,封营放火了,情况可是说是十万火急。

一个小小的瘟疫,往往能让一个强大的帝国土崩瓦解,而如今台湾岛本就人口稀少,如果在来这么一场疟疾,根本不消强大的蒙古鞑子进军,一场瘟疫就足够让自己玩完。到时候,蒙古人的宣传机器肯定会说:看吧,我们有好生之德,本想放宋朝皇帝一条生路,可是他们赵家犯下罪孽太多,长生天都不放过他们。于是元朝就成为中原正朔,广大汉人也就认命了,于是两百年后,中原成了一片草场,一身恶臭的鞑子们赶着牲口们走遍天涯海角……

想到这一切的萧统,忍不住心头一阵抽紧,不,不行,他决不允许这一切发生!绝不!

“陆相,如今疫区急需大量物资,你先去召集群臣商议,顺便准备草药,动员郎中,一个时辰后,朕要开紧急朝会。”

“微臣遵旨!”时间就是生命,陆秀夫也一点不敢含糊。

“等一下,如今太医局,还有多少人在?”萧统突然想起,在古代太医可是一个很神秘的集体,他们医术通神,而且由于掌握皇族生死,常常能在关键时刻改变政局,却也常常因为政治斗争而成了替死鬼。

“回陛下,太医局尚有提局安炳辉并教授十余人,郎官百余皆在,算是保存比较完整的了。”

“急招安炳辉来见朕,要快!”萧统果断说道。

”是!“

安炳辉和萧统想象中的形象几乎完全一致,一脸白胡子,皱纹很深,白眉毛吊着,一身青袍,倒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却如同所有老年人那样,几乎没有焦点,显得很是浑浊,整个看起来,也就像一个还算精神的老人罢了。

看他颤颤巍巍的样子,萧统一问,原来这老头已经七十有五了,忙免了他的跪拜礼,免得这老头子一跪下去就起不来了,毕竟尊老爱幼,已经成了萧统的习惯了。可是这却让那安炳辉受宠若惊,连称死罪,直到萧统发怒,才勉强答应站着,却死也不答应坐下。

萧统无奈回到座位上,轻轻拿起茶盏,送到嘴边却又放下,忧心忡忡道:“安太医,长话短说吧,如今情况危急,敢问安太医对于那寒热之症,怎么看。”

安炳辉恭敬的答道:“回陛下,那寒热之疾,乃是外感暑温疟邪所致,分为正疟、瘴疟、久疟三种,而……”

老头子大概难得有机会见到皇帝,自然当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一把,没想到如今正五内俱焚的萧统哪里有心思听他胡吹,加上与生俱来对官僚主义的憎恨,只是微微冷冷一哼,就吓得老头子居然哆嗦起来。

“安炳辉!”萧统这次霍然站起,对他也没有了尊称,而是直呼其名,走到安炳辉面前,还没说话,老头子动作居然敏捷的如兔子一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瑟缩不已。

“如今台湾岛上,寒热之疾已经成燎原之势,朕招你来,是要你速速拿出诊治良法,预防之策,不是听你现场辩症卖弄,更不是听你背药典,明白吗!”萧统眼睛一瞪,死死盯着安炳辉,小皇帝发威,对付一郎中还是好使的。

“明……明白……”安炳辉看起来是真的怕了,说起话来也哆嗦着。萧统看了,心中升起一丝厌恶,虽然皇帝都希望自己高高在上,权威不容置疑,可是真正碰上见到皇帝就发抖的人,却也厌烦的很。

看见安炳辉一脸的畏惧,一点都没有那种医者该有的傲气和风骨,很是失望萧统无谓的转过身去,正想拿点什么,却不知为何,一个莫名的感觉,或者说是冲动让他不由自主的突然回头,恰恰发现站在那的安炳辉原本很是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而那一脸惶恐惊惧的表情,哪里还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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