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寺里的一间密室里,一身是血的一名黑脸壮汉正被绑在粗大的铁柱上,他满身都是伤痕,褴褛的衣衫道道血痕,**出的胸膛皮开肉绽的,显然是刚刚遭到了毒打,只是,他的眉头虽然皱得紧紧,眼神依然清亮,而他的下唇被咬出了深深的印迹,更说明他面对酷刑时的不屈。wwW、QUaNbEn-xIAoShUO、coM

两名汉子将手中的皮鞭沾了沾水后,又开始一鞭一鞭的抽打着,只是,他们到还是有点人性,并没有打脸和**,只是那牛皮鞭沾了水后,打起来自然是分外的疼。只是,那黑脸汉子,虽然身上哆嗦眉毛颤动,可是眼神里依然毫不服输,而嘴巴更是能把下唇咬出血来,也绝不开口求饶。

“混江龙,别撑着了,招了吧。”左边那个斗鸡眼停下了鞭打,似有不忍的说道,可是,他虽停了,另一人却依然乐此不疲的打着,而这间密室内,火炉上这放着铁钎,桌子上放着夹棍,钉板,显然,这里和刑堂没什么区别。

“久闻李教主礼贤下士,广揽天下英才,欲光汉家江山,没想到如今英雄来投,竟然不予一见,当真令天下英雄齿冷。”那人赫然是蓝旗军的二把手,勉强逃过阿里海牙追杀的混江龙!如今不知为何,他竟出现在白莲教总坛庐山东林寺,却被押在密室里毒打。此时面对毒打和审问,他却依然傲骨铮铮,毫不坠了威名。只是,他却还有另一重身份,不消说来这里也是有重任在肩,而且,他担着的,不单单是自己的性命,还有追随他的千余名弟兄的性命。

“混江龙,你且休花言巧语,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打算?你在河南山东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莫以为我们不知,如今被朝廷追的如丧家之犬一般,就想躲进我教里避难?甚至还想再捞点什么?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说,你到东林寺来,有何企图?”右边那大鼻子却是脾气暴躁,问完了还狠狠抽了一鞭子。

“呸!”混江龙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冷笑道:“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杂种,我们汉人的朝廷,在台湾!我们的皇上是赵家的祥兴皇帝,没想到,白莲教一向为天下百姓请命,如今也自甘认贼作父了么?”

二人对视一眼,大鼻子狠狠挥了一下鞭子,混江龙本就褴褛的衣衫又多了一道口子,而血痕已经很明显了,“别以为我们查不到你的底细,你乃是河南陈留人,自幼游手好闲不求上进,平素偷鸡摸狗为祸乡里,后来黄河决口,你竟不晓得天高地厚,企图造反!结果乌合之众究竟不堪一击,被平章大人击溃,怎的?如今还想到东林寺来煽动百姓?哼,如今大元大皇帝英明神武,四海清晏,而此地更是我弥勒普照之地,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心归弥勒,岂是你这等不学无术一无是处的匪徒所能煽动的?”

“哈哈,可笑!可笑!若是百姓皆丰衣足食,天下都四海清晏,我倒想知道,还要你们白莲教作甚?若不是生活艰困,哪个来信什么弥勒转世明王出生?”混江龙忍不住大笑道。

“你……”二人语塞,只得继续鞭笞着混江龙,同时继续逼问道:“说,你到这里来,究竟是做什么的?招了以后,我们给你个痛快!”

“告……告诉过你们了,我……我是大宋祥兴皇帝的使者,见你们李教主有要事,此乃天下机务,事干兴亡若是耽误了,你们几个担待的起么?”混江龙突然激动起来,奋力的摇动着手腕上的铁链,没想到却又被大鼻子一鞭子打了过去,“老实点,不准乱动!”

“你又来了,你别总是这一套,把我俩兄弟当成笨蛋啊,嗯?”大鼻子脾气好点,只是现在似乎也怒了,毕竟在他看来,这就是侮辱他脑子笨。

那小眼睛则是满脸的不屑,“得了吧,就你这样的,还是宋朝皇帝的使者?嘿嘿嘿,要是那赵昺小儿都沦落到派你这样的泼皮来当使者,我看啊,他还是赶紧的登岸归降,去当大元子民吧。”

“不许你侮辱陛下!”混江龙突然轮红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那小眼睛的汉子喊道,看起来就像受伤的野兽一般。

“大哥,别废话了,接着打吧,这小子看起来不打个痛快根本不老实。”

“也是,今儿哥俩就给他开开荤,嘿嘿嘿。”

于是乎,密室里再次响起了“啪啪”的皮鞭声。

而与之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密室里,一个儒雅白面,清俊飘逸的中年汉子,终于把头从那格暗窗那缩了回来,他背起双手,微皱眉头,在室内踱了几圈,而墙上的那副气吞天下图,更显得甚是醒目。

“邱先生以为,此人之言,可信否?”那中年汉子终于走到了图前,伸手摸起了那巍峨的山峦,翱翔了雄鹰,喃喃问道。

答话的,是一个英俊异常,却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教主,伯玉以为,此人之言或有虚,然此人之事或可为。”

原来,那中年人,竟是如今白莲教教主李千山,而年轻人则是他的谋主邱寻邱伯玉。李千山听了,回过头来,狭长的双目神光湛然,“邱先生的意思是……”

“伯玉只是以为,事若可为则必为之,纵然此人不来,伯玉也当力陈此事厉害。”邱寻淡然说道。

“邱先生,我的顾虑,你是知道的,其中……”李千山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脸上的忧色,却是很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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