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萧统搬出多少理由,那陆秀夫却咬定士农工商之等级乃是国之根本,不可动摇,饶是萧统和其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力陈人生而平等的道理,却把老头子弄得嚎啕大哭,无奈,萧统只好将其按下不表。wWW。QUaNbEn-xIAoShUO。Com不过萧统放下和陆秀夫的争执,回过神去细细想起来,这等级制度绵延这么多年,却也到底有其深厚的历史基础和文化基础。

只是,回来以后屡次在这些问题上碰壁的萧统,却也在想,究竟人和人之间,有没有平等,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去和百姓庶民去说什么平等,还要为他们去争取本就没有的所谓平等,是不是有些荒谬呢?萧统发现,随着自己渐渐的融入这里的生活,融入祥兴皇帝赵昺的身份,心中原本强烈的民主自由情节,居然渐渐降温,几乎不见,难道真如所说,“渴望自由只因为身为弱者受到了强者的限制,渴望平等只因为上位者的高调给下位者带来了与生俱来的自卑,渴望民主只因为多数的失败者对于少数成功者的嫉妒?”,甚至,萧统甚至觉得,作为“既得利益者”的自己,无论将来是光复河山还是偏安台湾,这小朝廷这江山,似乎理所当然的该传给自己的子孙,依据自然是血统而不是什么狗屁的“德才兼备”,那某位人民总理夫人不是说的好嘛,“江山还是给自家孩子放心”。萧统不是什么圣人,如今小皇帝那种让所有男人都陶醉的成就感和居高临下的俯视,以及振兴中华的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让他欲罢不能。

话说回来,既然地位上不能给他们平等,萧统要求加薪俸,对于工匠们,要求给予他们比平素惯例高得多的收入,没想到这事陆秀夫倒是马上一口答应,只是这陆君实,却也狡黠的要求完全用交子支付,并且美其名曰促进交子的流通,看来这老陆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居然能现学现用,连纸币这手也想到了。

接下来,自然台湾的军械司开始推动军工体系的建立,鉴于如今财力紧张却时间尚算充裕,萧统特意指示,如今已大规模研发为主,至于生产,可以暂且押后。

至于前往南洋的航线,由于张世豪已经走过一个来回,也绘制了海图,因此如今技术上的问题已经解决,下一步,就是当台湾经过修整后向南洋和东洋进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那头,当海都向战场上喊出了“船来”时,心领神会的海都亲卫们齐声高呼,接着这一欢呼声迅速的传遍了翰刺河畔,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一个元军士卒的耳中。

当绝望下的情绪被巧妙引导时,常常可以爆发出难以遏制的战斗力,可是当这种绝望被扭转,却又给了他们眼前可以看得见时的希望时,原本即将上演的背水一战,却变成了众人抢船,原本将会惨烈血腥的大会战,如今却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仰天长叹的伯颜虽然心中愤恨,却依然没丧失理智,久经沙场的他自然不会因为战场上的血肉横飞和亲信士卒的死亡而乱了阵脚,只用了一瞬间,伯颜就果断决定突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伯颜比起勇悍的蒙古将领,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懂得进退,也许在战场上,伯颜逃跑是最多的,为此不知受了多少耻笑,可是,恰恰那伯颜的战功最大,受赏最多,无他,伯颜的过程也许很不堪,可是结果往往是最好的,很多质疑他的人,不论王公贵族还是普通士卒,在实打实的战功面前,不得不向他低头。

伯颜的亲卫们似乎早就对这一切很是熟捻,而早就溃散的士卒,既然士气已经垮了,当务之急是要保护最核心的老兵,也就是至今依然意志坚定保持勉强的阵势而没有乱跑的那些,而令人惊异的是,当伯颜的亲卫及时的发出信号时,这些真正的老兵,却也都心领神会般迅速向伯颜靠拢,很快就保护着伯颜冲出了本该是“铁壁重重”的包围圈。

一直站在高台上观战的海都,见伯颜原本站立处一片烟尘,马声隆隆,人声鼎沸,右手玄色令旗一挥,一支一直按奈着的轻骑兵,突然如穿云箭一般掠阵而出,不过其目标却不是仓皇西遁的伯颜残部,而是朝着正东方向。

身边一个獐头鼠目的小校一脸谄笑的问道:“海都大人,却为何不追伯颜那只小羊?”

海都挥了挥手里的马鞭,幽幽望着东面,道:“长生天赋予了我们生命和智慧,勇气和力量,小羊再怎么奔跑,也逃不过雄鹰的目光,细流再怎么奔腾,也无法逃过盐湖的容纳,伯颜小儿,以为从汉人哪里学到点皮毛,就敢在草原上最杰出的猎手面前卖弄,我们的陷阱已经布好,香喷喷的羊肉,快要熟了~”

“海都大人就像天空的太阳一般光芒万丈,就像奔腾的呼啦河一样包容一切,就像苍秀插天的肯塔山一样至高无上,就像……”随着海都的话说完,身边这些色目人便开始用蹩脚的蒙语对海都进行了高频率吹捧,极尽华美之辞藻,简直把海都夸成千百年来第一号,原来,溜须之套把戏,全世界任何一个民族,却都是甚为拿手,不分族群人种的。

只是那海都虽然面上带笑,可是那眼中却依然清明,一世枭雄如他,怎会被这些浮云般的东西迷了心智?

狭长而锐利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东北方,海都的心里,却暗暗念叨着一个名字,一个压制了他半辈子的名字,一个他穷尽一生之力,也要打倒的一个名字。

而这个人此时,却也眉头紧锁,心中郁结,难以排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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