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驻了许久,蓝希酝酿了许久的话还是被她说出口了,“洛翊阳,你觉得我还需要解释些什么呢?”

她冷漠地看着他。那种冷淡让洛翊阳有些心疼,不再是亲昵地喊着‘翊阳’,而是陌生的‘洛翊阳’了。

“不告而别,连一句分手的话都沒有,你就这么把我亲手送你的婚纱丢在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地上,你不觉得你必须要向我解释些什么吗?”

“哼

。”蓝希的嘴角微勾,几乎看不出她有一点点丝毫的感情变化,“我都做得那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我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洛翊阳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或许那个答案他可能知道,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这么去想。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就好心地告诉你好了。”

蓝希将手掩在身后,紧紧地握着拳,似乎要用尽自己一切的力量,但是从表面看起來,她依旧是那么的从容。

“我收了你爷爷的钱,知道这意味着些什么吗?我看上的,不是你,就仅仅是你的钱以及你身后整个洛氏集团而已,可是你呢,那么不思上进,每天就画着那几幅破画,还双手将洛氏拱手让给你弟弟,我已经看清楚了,在你的身上是找不到什么可以赚到钱的机会了,所以你爷爷一说要给我钱,那我当然要马上答应啊,这才是我一开始的目的不是吗?”

钱,这个字眼一点点地蒙蔽了洛翊阳的心。

蓝希那沒有带着一点波澜的语调,在宣布着,他看上了女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觊觎他的钱而已,所以一旦有了钱,她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开。而自己,就只是一个傻瓜而已。

多么讽刺的解释啊。

可是,这要洛翊阳怎么接受得了,他以为自己都看的很清楚,蓝希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一点都不像,“你说的话……”

这一句话的后半部分在他哽咽了许久,过了一会才缓缓的说出口,“是真的吗?”

洛翊阳那失神落魄的样子,蓝希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她的心被揪着,她的喉咙好像被封锁了一般,许久都说不出话來,嘴角抖动了许久,她才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的语调,“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必要说谎吗?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画展和美术馆里面吗?”

“为什么?”

洛翊阳还带着一些期望。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你此生就只能为我一个女人画婚纱画,我所以我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像个白痴一样,在守着这个承诺,沒想到,你还真的把我的玩笑话都当真了,我还真的沒有看见一副女人的婚纱画

。()洛翊阳,你还真蠢。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

蓝希冷笑地看着他。

“你这样无知的男人,像个白痴一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

这句话,狠狠地打击到了洛翊阳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更是狠狠地打击到了一个爱着那个女人的心。

洛翊阳俊俏的脸,一点点地黑了下來。温文尔雅惯了的脸庞,阴沉起來更让人感到害怕,蓝希微微地撇开脸,而身后紧紧握着拳头的双手更加地用力,那在掌心里的指甲印,由红色,逐渐变成了紫色。

她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要无所谓地看着他。

洛翊阳沒有再多说一些什么,安静,却让空气在怒吼着彼此的心跳。

那执着的双眼,一点点地变得淡漠。

他沒有再多看蓝希一眼,便转过身,带着冷漠的身影,消失在蓝希的视野里面。

蓝希好像快要喘不过气一般的难受,可是她还是必须要强硬挺着自己小小的身板,一切,就似乎真的无所谓一般,她刚刚所说的话,就真的像是她由衷发自内心所说的一般。

可是洛翊阳一离开,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颓废地坐到了地上,像个小孩一般,放声地大哭了起來。

刚刚,她忍了多久,她每说的一句话,都要付出多少次心里的煎熬,才能把它从口中说出來。

嘴角,被她咬得发紫了。

原本就在那里留下一排不整齐的深深浅浅的牙齿印,如今又隐隐若现了。

除了眼泪,就沒有什么可以帮她诉说此时心里那难受的程度。

自己心爱的男人,自己却要说出那些话让他连看都不愿意再看自己一眼而转身离开

明明想要靠近,可是却只能选择狠着心双手拼命地把他推开。

还要摆出那么无所谓的样子。

她能瞒骗过所有人,可是她永远都骗不了自己。

可是,这些话,除了自己,她又能向谁说去呢?

因为他们,所以自己就一直只能掩盖着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伸出手,擦掉了还沒來得及掉出眼眶的泪水,站了起來,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她的那些话,永远也无法说出口。

“蓝小姐的戏演的还真不错啊,不去当个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一个人影,从另外一条小巷中走了出來,带着讽刺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眼里的悲伤,一下子就被她收敛了,嘴角微勾,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洛老爷子,还真是委屈您了,居然要您躲在那种小地方听墙角。”

或许蓝希对任何一个人都会以礼貌相待,可是唯独他,她不想再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蓝希的话一出,站在洛青岩旁边的田朗便站不住了,脸色一黑,就要迈出脚步朝蓝希走去,只不过被洛青岩伸出手拦住了,他这才罢休。

洛青岩对着蓝希说道:“看來几年沒见,蓝小姐嘴上的功夫倒是历练了不少。看來,有钱,还真的是能够让一个人改变不少的啊。”

在他的话语里,是满满的讽刺。

洛青岩话里的意思,蓝希又岂会不懂,“是啊,有钱了,还真是会让人得意妄为,随随便便就拿出几个钱,指示着别人做这做那,一定要让按照他的意愿办事不可呢,甚至不达目的,不折手段。”

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蓝希的眼睛尖锐了不少,当初要不是他,她绝对不会和洛翊阳渡过了那么多困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