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老板,箫小杞和奥利维尔对视片刻,箫小杞首先发难,把背包一甩,整个人往房间唯一的床扑过去,“床是我的了。”

“在巴塞罗那我可睡了一个星期的地板的,这次怎么也该轮到我睡床铺了吧。”奥利维尔也不甘示弱,放开行李箱,向前大跨两步,期间不忘伸手拽箫小杞。

箫小杞被他拉住了手腕,眼见奥利维尔越过她,就要爬上床,决定上脚了,一只脚就直接踹到奥利维尔的膝盖上,趴住他的腿往后拖,“你懂不懂什么是女士优先啊!”

“就你这模样,还女士!”被踹开的奥利维尔使大招了,身体向前直接抱住箫小杞的腰,然后把她整个人往后一甩,自个大字型趟床铺上。

箫小杞被甩到了地上,直愣愣看见床铺被抢了,不干了,见奥利维尔那得意性,更为恼火,二话不说直接拉开奥利维尔的行李箱,三两下抓起他的全部内裤,跑到窗边,把往外手一伸,横着脖子道:“你不给我床铺,我就把你的内裤全扔下山,看你穿什么

!”

奥利维尔把鞋踢飞,脱了袜子赤脚踩在深色地板上去倒了杯水再转回来往**一倒,低沉的笑着对在窗边进退不得的箫小杞说:“你扔啊,要不要我把我现在穿着的也脱给你。”

“你无耻!”

“那我脱咯。”眼见奥利维尔把杯子往床头柜一放,当真开始解开牛仔裤的纽扣,拉链慢慢拉开,露出里面内裤边沿ck的字样。

没想到奥利维尔当真这么无耻,箫小杞嘴巴张大能塞进一颗蛋了,手不自觉地松开,在奥利维尔还没来得急大呼:“看着点,白痴。”,本来攥在箫小杞手里的三四条内裤就都掉山下了。

没想到箫小杞真的把内裤都全扔下山了,奥利维尔瞪大着棕色的眼眸,眉毛挑得老高,像是在思考着要把箫小杞也扔下山好还是直接掐死好。

被奥利维尔瞪得心虚,箫小杞一哆嗦,立刻巧笑嫣然地挪过去,讨好地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赔笑道:“那个…我真的是不小心,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我已经很困了啦!……这,这床你睡,你睡,呵呵,呵呵……哎呀,我的腰好像有点痛,不知是不是今天太累了啊……好困啊……我要睡了。”

奥利维尔似乎又气又恼,又想发笑,眼见箫小杞抱着他又是蹭又是磨了,不到片刻,他尴尬地用手掩饰地咳嗽一声,粗鲁地推开黏在他身上箫小杞,说:“离我远点,亚洲的傻瓜。”,脚步加快走到窗边凉风一吹,脸上的热气好像散去不少。

“叮——奥利维尔好感度+3,总好感度43。”

箫小杞本来还奇怪他好感度怎么突然就上升了,这一听亚洲傻瓜几个字,顿时怒了,他刚才叫了她一声白痴,现在又说她是傻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眯眼睛对准他的脚后跟踩了下去。

奥利维尔本来向前的步伐一步不稳向前一个踉跄,回头愤怒地瞪着箫小杞。

不知怎么回事,箫小杞似乎能断定他现在绝对不会生气,捧着脸小声尖叫道:“啊呀,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医手遮天:诱拐腹黑国师全文阅读

。”

奥利维尔对着她咬牙,说:“你已经笨到连路都不会走了吗?白痴!”

箫小杞呲牙咧嘴跳上床铺,笑得张狂,“我想你还是先想一下明天穿什么吧,白痴可不会出门帮你买内裤,你有本事就一条内裤穿几天,哼。”

……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出发到车站买去萨格雷斯的长途汽车票,因为箫小杞对葡萄牙有很深的情感,所以打算在葡萄牙多走几个城市。

拉各斯是海滨度假城,市中心一片是步行街区,对面就是防波堤,昨晚到达的时候天黑茫然未觉,现在走在街上,居民连猫狗一起闲懒晒太阳,河堤旁的棕榈树下,居然还有人铺块毯子,躺下就睡。

这里一派的世外桃源景象,让人心生喜爱,箫小杞在街上四窜,丝毫不顾及行走不便的奥利维尔,葡萄牙人爱吃小甜糕点,到处的小糕点店,都用葡萄牙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轮番在招牌写上“当世最好的小糕饼店”,顶不住诱惑买了一块吃,碎杏仁粒,果冻,可可上下交叠,满嘴都是碎甜的味道,箫小杞皱着眉吃了一口,就调转回头,把剩下的都塞奥利维尔的嘴里。

奥利维尔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走路的姿势非常古怪,箫小杞倒着走在他的前面,摇头晃脑问:“最最聪明的奥利,是不是磨得慌啊,裤裆,哈哈哈。”

奥利维尔狠狠地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废话!能不磨吗!你给我记住。”

箫小杞围着他绕了几圈,叹着气摇头道:“我看你啊,还是赶快去买条内裤穿上吧,要不磨破皮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奥利维尔没再说什么,匆匆进了一家服装店买了包内裤,在试衣间换上后,两人到长途汽车站买车票,大白天的,镇上人都没有,大概因为旅游淡季,都还在睡。

来到车站,车站卖票的小伙子瞪圆双眼,满面天真说:“12点40发车,萨格雷斯,对对!一张票3。8欧,对对!可是,我们发车前10分钟才卖票!”

这是什么规矩?

“我们可以提前买吗?”箫小杞期待地眨巴着眼睛

小伙子依旧笑得天真无邪,说:“不可以哦,这是规定!”

然后看箫小杞似乎很失望,小伙子又内疚了,体贴地拍胸脯,通通地出声响:“我会给你们留两张的!一定!放心!”

对卖车票的小伙子千恩万谢后,他们到了小伙子极力推荐的一家名叫“那家不错”的饭馆用餐。

服务生会说英语,见着箫小杞不同于其他人的相貌,就凑到他们桌前,哇哇地直叫:“哇哇哇,从遥远的东方来的客人,你真有眼光,我们的店在拉各斯可是远近驰名的,只是我想不到名声已经传到亚洲去啦!”

箫小杞笑了笑,歪了歪头刚想说什么,那服务员就把箫小杞他们手上的菜单都收走了,带着夸张的语气道:“我推荐本店的omelette,你们吃了后绝对不会后悔!”岂料他刚说完就迟疑了,翻着眼睛想了想,纠结说:“噢不,这个适合早餐吃,午饭吃似乎不大对,噢,但是本店的omelette,确实很好的,但……嗯……现在是午饭……”他自说自话念了会儿,被自己奶酪一样的葡萄牙腔英语绊住了。

奥利维尔和箫小杞对望了一眼,还是没明白这位服务员小哥究竟在说什么,小心翼翼地问:“omelette究竟是什么哪?”

服务生一拍脑袋,“啊,就是蛋啊什么的……”然后他又被自己绕住了。

恰好此时,另一个姑娘给邻桌大胡子叔叔上菜,被服务员小伙子一手拉过来了,指着盘里那份葡萄牙煎蛋,激动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大妖最新章节!”

做完示范后,该姑娘处变不惊,把这份煎蛋继续端给了大胡子叔叔,大胡子叔叔见箫小杞还发呆看着他,还特意把煎蛋朝两人这边摆了一摆,竖起大拇指,露齿笑,道“就是这个!很棒哦!”

这葡萄牙人,还真……

……

下午四点,箫小杞和奥利维尔就坐长途汽车就到了葡萄牙航海的摇篮,萨格雷斯,葡萄牙人说,他们有两个天涯海角,一是西南的圣维森特角,那是葡萄牙的最西南,实际上,也是欧洲的最西南,一艘船在大西洋,沿葡萄牙海岸线而行,到圣维森特角一转弯向东,前面就是西班牙,直布罗陀海峡和地中海了,圣维森特角隔着一片湾,是著名的萨格雷斯,去到那里,就看得见世上第一个航海学校,去到那里,就看得见一片故城,一片石头垒的旧校舍,一些石头排布的世界地图,当然,那是15世纪末,欧洲人想像出来的世界,锈迹斑斑的铁炮在城墙上排开,此外最触目的,便是悬崖峭壁上,垂钓大西洋的当地大叔们

悬崖上,一群胆大包天的大叔在绝壁垂钓,坐在山崖上,钓钩直落大西洋,恐高症到此会晕眩,他们倒八风不动。

箫小杞和奥利维尔此时正推着自行车上坡,有个大叔,十分地活泛,看见箫小杞,忽然搁下钓竿,整个人跳起来,朝箫小杞大吼一声:“江南style!”

箫小杞吓得整个人一抖,墨镜差点滑下,为了看海,她特意戴了墨镜来,想不到就被认为是韩国人了。

箫小杞忙摆手大喊:“不不,我不是韩国人。”

那大叔很失望,“啊?不是吗?”

“嗯嗯!我是中国人!”箫小杞先用英语说chinese,大叔像是没听懂,又问句“korean?”。

箫小杞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奥利维尔那边一推,双手交叉摆出一个大大的叉,用法语说“chine。”

该大叔点头,表示听懂了,然后突然手脚一扬,“嘿——呀!”了一声,摆个李连杰黄飞鸿的造型。

就在方寸绝壁之上,箫小杞都替他胆战心惊,忙伸出手道:“哎大叔,您别掉下去了呀!”

维森特角的旁边,就是恩里克王子设立的,世界上第一个航海学校,1460年,恩里克王子也就在此谢世。

萨格雷斯人说,恩里克王子1460年故世于此,至今雕塑依然,指着东方,葡萄牙人相信,东方有黄金和香料,可恨被奥斯曼人堵住去路;如何绕过非洲去到那里,是大航海时代的终极梦想。

早年,阿拉伯商人很奸诈。他们卖肉桂给欧洲人吃时,编了一片弥天大谎。他们说:阿拉伯有种大鸟,从遥远的地方衔来肉桂树枝,在悬崖上筑巢;阿拉伯商人们遂将大块牛肉放在外头,大鸟见了眼馋,抓起牛肉,带回巢穴,但牛肉太重,巢穴压塌,商人们就可以拣到肉桂枝了……总而言之,肉桂来之不易:必须有神话般的大鸟、聪慧绝伦的商人、硕大香甜的牛肉,才换来这神奇的香料,欧洲人信了,于是听任阿拉伯人漫天开价,然后老老实实,一秤黄金一秤肉桂的贩卖

这次充满梦想,英雄主义和愚昧无知的远航,进行到六个月,终于达迦马绕过了非洲南端的好望角;第十个月,他们到达印度。1498年5月21日,他们对遇到的印度人说:“我们是来寻找基督徒和香料的!”

所以葡萄牙人对东方,总有着一种幻想。

告别热情的大叔,奥利维尔和箫小杞继续任命地推单车上坡,这次住的旅馆在山上,下山的时候是挺爽的,可是回去的时候就悲剧了无敌大军阀。

吹着海风,箫小杞心情很好,“奥利,葡萄牙真不错,我们在这里再呆多阵子吧。”

“真少见你居然会称赞一个国家啊,我以为在你心目中,只有伟大的中国是好国家,我们都生活在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呢。”奥利维尔还记恨着那天箫小杞把他内裤全扔了的事,说起话来还是阴阳怪气的。

给你点好脸色你还顺杆爬了?箫小杞哼了一声,梗着脖子道:“最起码比巴黎好,那里的小偷之多,我都不敢相信了。”

奥利维尔弯腰,懒洋洋地把手撑在车头往上推,“你还真以为葡萄牙就没小偷了?哈,葡萄牙比起巴黎,有过而无不及!”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继续这样自我安慰吧。”箫小杞大笑,她还真不相信葡萄牙的小偷会比巴黎的多,就她目前所看到的葡萄牙人,可比巴黎萌多了。

“敢不敢打赌,真要有小偷怎么办?”见箫小杞不信,奥利维尔提议道。

箫小杞豪迈拍着胸脯,“我真要栽小偷手里了,在我们在葡萄牙的旅程里,我都叫你爸爸!”

……

或许是箫小杞太过地嚣张了,很快,她遭受到了大宇宙的报应,她的钱包再次被偷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但这小偷倒有意思,在箫小杞钱包被偷走的那天的下午,旅馆的老板就听见敲门声,开了门,门前放了个塑料袋,里面搁着堆东西,打面上是本护照,老板翻看了看,护照,钥匙交通卡,房卡……细看护照,是箫小杞的

到黄昏的时候,箫小杞找钱包没找着,正垂头丧气回来了,想着后面的旅程要叫奥利维尔爸爸,想死的心都有了,老板就让她到柜台,掏塑料袋给她看,箫小杞大惊,翻看了一下,发现除了现金和银行卡,其他的东西都在,连袖珍地图都叠得好好的,搁那儿呢。

说起来,葡萄牙的小偷还是很好认,在萨格雷斯呆久了,公车站或者出租车点,经常有店主好心,一边卖给箫小杞三明治和果汁,一边用葡萄牙腔英语悄悄提醒说:“后面有贼。”

箫小杞回头一看,还真好认,就见一个头发油卷,腕戴链子,紧身衣,梗着脖子,身材枯瘦的小混混,脚下七盘八旋的,在箫小杞的身后,一会儿走个人字,一会儿走个一字,箫小杞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就撤,可是不长记性,过了一会儿,又跟上来了,箫小杞都替他着急了,大哥,换身衣服好不好啊!你这模样,谁不知道你是小偷。

某天黄昏,箫小杞又和奥利维尔分开走了,她抓着地图,在海岸边,左看右看,找路去山上的植物园,便有个拖凉鞋小伙子,在她身后逡巡,萨格雷斯很热,好比欧洲三亚,在九月份更热得天怒人怨,箫小杞穿拖鞋和衬衫走,身上的衣兜少得一目了然。

那小伙子绕着箫小杞盘旋了许久,有一次还特意站近了,瞄她的衣兜,很大胆的用胳膊肘蹭蹭箫小杞的腰,箫小杞直接无语,心想贼哪有技术差成这样的,但也担心他胆子大,不怕被她看出来,不偷了,改明抢,她可不想再倒霉,于是抬头,放大声问他道:“对不起啊先生,植物园在哪儿?”

小伙子愣了愣,像小鸟被猫扑了,小跳几下,飒飒飞走似的,一声不吭,往旁边连蹦了几大步,蹦到一个巷子口。

箫小杞心想,噢,这是才明白自己被发现了?要逃跑了?

箫小杞不再理会,回头看地图,大概想明白了方向,开始走,走了没两步,听见后面啪沓啪沓声响,回头一看,那小伙子跟上来了,手插兜里,拿鞋皮蹭着地,离箫小杞有五六步远,斜着脸,使左颧骨朝箫小杞努着,用英语粗声说:“植物园是吧?两欧!”

该说葡萄牙连小偷都有点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