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扑上前扶住他,任凭他打骂,山上人听见骂声,跑过来,见是老k和老枪就拉开了他们。老枪还是骂,“你跑来干啥?你以为你来了,我就能原谅你们?你和你女儿都不是人,是一群害人害己的坏蛋……”

人们把老枪拉走了,不知他俩为啥闹得这么凶。以前他俩是好朋友,老k对老枪照顾得像他的儿子,今怎么了?把老枪拉到窑里,老黑劝老k:“你先下山去,老枪今犯病咧,你甭见外,我今晚收拾他。”

老k说:“你们不用管,我这次来就是来找他,让他打让他骂的,不然我睡不着你们走吧,我没事,让我就坐在这歇一会儿。”

老黑心里骂,“这两个今都神经病了。”说:“行,你就歇在这儿,歇好了下山去”老枪像一个不讲理的孩子,一会骂老k,一会儿骂自己,简直闹翻了天。老黑说:“你俩到底咋咧?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老枪只是骂不理他,老黑觉得老抢今天的情绪异常,不对劲儿。这样闹下去要出事的,他给一个老职工要了几片安眠药放在水里让老枪喝了。明天他还这么狂,就得给他看病了。

老k站在老枪窑门口不进去。老枪吃了药,不再骂,不再喊,老黑一走,老枪扑上去关了窑门,那狠劲像要把老k夹死在门缝里。

老k站在老枪门口,像一个犯了错误的犯人,职工们看见,觉得这两个有点怪,发生了啥事竟憋这么大的气?老枪已受重大刺激,不能控制自己,喝丁药,就睡着了。深夜起来,他觉得头重脚轻,开门见老k还站在那里,他想起夜晚的事没有理他,小便后推他进了窑。

老k被推进来,似木棍倒在**就睡了,一觉睡起来,天已大亮,木箱上放着豆浆和油条,他知道是老枪给他留的。

晌午下班叫来,老k给老枪打了饭,老枪也不问他话,端起就吃,吃了躺下就睡,老k问:“和黄妹啥时候办事?”

他不吭声,“到时候,我一定要来的。”

老枪说:“谁叫你!”

“你不叫,我也来。”

老枪说:“你和开媛回去吧。”

“我不喝你的喜酒不走。”

“你这人和我一样倔,谁认识你谁倒霉!”

老k说:“谁叫咱们是一个命呢?”

“你昨晚咋就能站一个晚上?你就不知道坐下?我要不起来,你能站到天亮。”

“我是准备站到天亮的。”

“你呀……快上来,躺到我跟前。”

老枪向里挪了挪,老k紧靠他躺下。老k一躺下,就落了泪,老枪就骂:“尿水子多得很……”

下了几天雨,所有的道路成了黄泥路,人走到哪里黄泥带到哪里,人们就怨这黄泥竟跟女人一样缠绵。

白萝卜的病越来越怪,要叫老驴头三天两头陪着她,她才安宁。孙场长和老驴头进行了一次谈话。孙场长说:“你们俩能这样,一定气脉相投,你把她领走算咧!带到哪儿都行。”

老驴头不干,他说:“这是你老婆,我不敢有非分之想,场长的老婆不是谁都可以带走的,要是帮忙,替你照看她还可以。再说,她现在有病我要她干啥?”

“你……我给她把病看好,你要不要?”

“一个劳改犯拐走场长的老婆,你觉得好不好?”

“屁话!你们不早就串通好要结婚吗?”

“屁话,玩玩还可以,要我和她结婚,我不干,你看不上的人,我咋要?”

“你还算人吗!”孙场长操起一根棍子,把老驴头打了出去。

老驴头几天没来,白萝卜就又闹又哭,一时未绑好就往外跑。孙场长见自己无法管住,又托人叫来了老驴头,老驴头死活不来,来后又骂骂咧咧的。

白萝卜见了老驴头乖得像猫儿,温顺的声音变了调,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女人,见了骚男人竟如此的贱。孙场长看见如见狗屎的厌,胃里就翻滚的想吐。

过去他们在一块偷偷摸摸,被他打被他骂,老驴头险些丢了性命。现在他们明日张胆地在一起竟有了理由,孙场长还得给他腾地方。白萝卜不知羞耻,老驴头见她跟猫儿闻见腥地粘乎,他们在一起能做什么好事?

老驴头进他家的门,跟进自己窑一样随便,开始来,孙场长还瞪他一眼,现在老驴头一来,他就往出走,像串门子走错了地方。他出去到小白菜那去了,他认识了小云,就冷落了小白菜,小白菜对他很不满,跑到办公室来找他,缠住他的脖子不松手,把屁股扭得像货郎鼓。

“这种事能找到办公室来。”他训她,她不理他,要么让她满意而去,要么立马到饭店去。

小白菜是个骚情种,几天不见他就火烧屁股的急。上次他无意说她胖了,她竟饿了几天让他来看,她着实瘦了很多,使他看着心疼。

他痴迷小白菜的背影儿,那屁股蛋结实滚圆。你说她有多好看就多好看,那也是人长的东西,长得在位上,就是那么个巧,她走一步,腿儿一撇,那屁股蛋儿就巧巧一颤,巧巧地扭,就使你丢了魂儿。要说小顺眼的地方都在前面,胸脯平平没有起伏的凸凹,静的像一泓水,平的像脚底下的马路。脸上倒也白净,就是有麻点儿,嘴有点撅长,一切部长得太平常,没有激情,没有内容,不能令人寻味。

她虽比小云年龄大,但风韵犹在,她干那活儿很有经验,论实惠解谗还是这女人好。他和小白菜在一起就像两条鱼儿在水中戏游,随他的一个眼神、动作,小白菜都能领会其中奥妙。

他想起小白菜,脚步就不由得加快了,把那两个冤家对头扔在了家里,让他们瞎胡折腾去,他对那个家已不抱任何希望了。黑狗是一条忠实的狗,守在门口虎视着他,那一只黑洞洞的眼竟有了亮光,他惊诧地站住了。

黑狗向前逼他一步,他心里一颤。你今吃了豹子胆,敢挡我的去路?那只黑洞洞的眼喷出一股带血的火。他被这双眼睛震慑了,退了出去。

他退出后却很后悔,他怎么能在他面前退缩,几年来,在这个,门神面前哪次畏缩过?今天怎么了?他觉得自己的胆力越来越小。

他觉得自己怯的莫名其妙,几年来,什么时候把他在眼里放过?今天他挡住了去路,明天我还有胆量去闯这个门神?越进不去,进的**就越强。他想着小白菜在客人面前弄骚情的劲儿,心里就涌上一股醋意,他想,她一定在等他,她一定在怨他。他有苦衷去不成,他后悔上一次没宰了这黑狗,他今天竟狗仗人势,要咬他。

他心里猫抓似的急,他已几天没见她了,他们见面定有一场激战,一场欲仙欲死的吞噬,他欲火攻心,决定再闯这门神。他看了黑狗一眼,转一圈又回来了,他不想再和他熬战下去。

他在路上漫无天边地走着。老驴头肯定还没走,他这时回去,不足给自己找难看吗?他想到了小云,不知小云今晚是否加班?

在小云那里他不敢随着性子来,她是个姑娘,他得含蓄一点,一切都得有情感有交流,才可以缓缓进入否则她一惊一乍,又哭起了,说你不懂得什么叫感情,不懂得尊重女人,怜香惜玉。

小云从来不在他面前讲一句过分的话,她怨你眼神会告诉你,包含泪水的眸子瞟你一眼,使你觉得失手弄坏了一件珍贵的宝物,或不慎将一珠污水滴在一条洁白的纱巾上。

她在他面前就是小佬佬,什么事他得依着她,得看她的情绪、表情。她不悦的事他不敢干,怕她生气,他最怕小云的眼泪,她一哭就没完没了,用哄她的时间,可以接待两个小白菜。

他爱小云胜爱小白菜,在这里,他变得有人情味,在小云身上,他可以找到往日的情感,她是一片洁白的云,她能溶化邪恶,化解仇恨,他的灵魂在这里得到洗礼得到净化。

眩目的灯光像水一样拥挤在化验室,从窗口、门缝泄露出来,他轻轻地推门而入,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咳嗽一声,惊恐万状的她从椅子上跳起,看见是他,“呀”一声趴在桌上哭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他说:“怪你不插门,还怕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