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场长见她把月白衫压在箱底,就明白了。其实白萝卜不认这件衣裳,他心里也明白,使他不明的是,她怎么会寻到山上干那事,一定是她寻他干那事丢下的。

一个干部的家属,场长的老婆,怎么会坠落到这一步?他从没想让白萝卜死守他一辈子,她这种女人,不是那种守妇道的人。

她和谁干那种事,他都能想得通,单单和老驴头干那事他想不通,论年龄,老驴头已六十好几的老头子,论位置他是犯人,她和老驴头在一块图什么?

这几年虽说对不起白萝卜,不是他不想和她干那事,他和她在一起就没那兴趣,这话给谁说谁都不信……

他记得结婚的那天晚上,那还是可以的,以后也有过几次,都是草草完事。当初白萝卜也没有这么胖这么肥,他觉得她胳膊滚圆,人也长的耐看,脸上红是红白是白,一种健康丰满之美。她并不是自己理想的妻子,她和高护士相比差远了,但觉得自己是个有劣迹的人,也就同意和她结婚了。

结婚之后,他们虽然过得不自在,但谁也不怨谁,她身体极快的发福,简直成了一种累赘。他喜欢和瘦小苗条的女人一起说笑、嘻闹,他在她们中间捕捉一种影子,一个熟悉的走势,一个熟悉的举姿、背影,他在她身上或多或少的找到一种熟悉的特征,后来,这特征愈来愈集中,竟是一个完整的女性形象,那就是他的护士高。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她,实则没有,而是在心底藏得愈来愈深,他后悔在她受处分之后没有去安慰她,竟连看她也没有。

当他要寻找的身影在他的心中定格之后,他对白萝卜讨厌以至于达到对**的厌恶。

她在家里寻不到欢乐刺激,却找到了在这方面富有经验的老驴头,尽管他长得人头驴脸,白萝卜偏偏爱上他,这叫他实在没面子。

他是个什么东西。在旧社会是个开窑子的货,他对那一方面肯定比他强,老黄的指点,他还不研究到家了?也正是老驴头在这方面满足了她,也正是他在她面前不行,他才不能饶恕白萝卜。

白萝卜把衣服压在箱底,呆坐在炕沿,她知道孙大山不会饶恕她,但她不知他会采取什么手段来整治她。孙场长喊道:“你给我转过来。”他眼里射出两道凶光,他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上次打瘸了老驴头的腿,没有伤你一根汗毛,是杀鸡给猴看,谁知你这猴不知好歹,不如悔过自新,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白萝卜双腿哆嗦。孙场长说:“你还知道害怕,你说,是打断你的腿,还是打断你的胳膊,随你拣,我也不让你受罪,只一棒子解决问题,马上就送你去卫生所。”

白萝卜知道孙大山的手有多狠,心有多黑,她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你把我打残了,谁给你做饭谁给你端茶送水?你有个头疼脑热,谁来侍候你……”她哭得很伤心,说得很动情。

孙场长凶狠的目光折弯了,“那你说咋办?”

白萝卜说:“我今后再不敢了……”

孙场长看着她,似看一个猴子在地上嘣哒。白萝卜跪步上前抱住他的腿:“我以后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孙场长一脚踢倒她,走了又折了回来,他抓起桌上暖水壶,取了壶塞,将壶口对准白萝卜的**往下倒,蒸气在她的交裆处成了一片雾,白萝卜“妈呀”惊叫一声,慌忙后退,白萝卜失声地嚎叫,孙场长没有住手,追着直把这一壶滚烫的开水倒在她的交裆里。他没管白萝卜怎么嚎叫,把水壶放在桌上,若无其事地走了。

他出了家门碰见夏政委,对夏政委说:“听说山里来了批拣破烂的女人,对这些人要加强防范,不允许她们和犯人接触,给警卫连开个会,不要站那像一桩粮食,啥事都不管。”

夏政委说:“可以给她们划一个位置,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能去”“你安排吧,下次她们的介绍信上,要写上家庭成份,不要让地富反坏右,阶级敌人都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