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我来帮你涂

封卓微眯起眸子,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她樱红的唇紧抿成一条线,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似是对他颇为不满。

看她这副带刺的炸毛模样,男人有些恼,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耐着性子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从来没有这般放低身段哄过谁,她是第一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

陈茵茵不是没想过要对他服个软,可就是忍不住,一看到他这张脸就莫名火大,尤其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听管家说,你今天没有出门。”

提到这个,她的火气就噌噌往上冒。

“出不出门有什么区别吗?如果我出门,那一定是因为,我能回去工作了,而不会是什么沙龙聚会。”

封卓沉声道:“我是为你好。”

“封大总裁,为别人好的时候,请先想想别人是否需要,不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做着让我无法接受的事。”

男人眉宇间升起一丝戾气,他向来不是多么有耐心,这女人到底要为无法改变结果的事跟他闹到什么时候?

“好了。”

他绷着脸,耐着性子去拉她的手。

“赌气归赌气,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接近傍晚,气温降了下来,她穿得单薄,容易着凉。

“可我喜欢在这里待着。”

陈茵茵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没有抽出手,也没有要起身回去的意思。

“是要我抱你才肯走?”

男人显然已经没什么耐心,语气也不免带了几分威逼的架势。

陈茵茵抿唇:“我没这么说。”

“那就跟我回屋里。”

她甩开他的手,站起身,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回了房间。

好在他没有再问刚才那通电话的事,这让她松了口气。

……

回到房间,她忽然改了主意。

给他甩脸色也差不多了,刚才的电话里,顾白泽说了他会尽力一试,她再对封卓这么不假辞色,说不定他更加不会答应。

她决定,如果一会儿封卓主动跟她说话,她就不再跟他置气。

封卓进到卧室,见陈茵茵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护肤,走到她身边蹲下,从她手里拿走护肤品。

陈茵茵手中一下子落了空,半是诧异半是恼怒地侧目看向他。

“你干嘛?我涂护肤品都不行吗?”

“没说不行。”

他每天都见她涂抹护肤品,日子久了,大概也会了些。

他微微叹气:“我来帮你涂。”

陈茵茵更加疑惑了。

他是在干嘛?打算用这种方式来讨好她吗?

“你?你会涂?”

封卓难得一见的面露尴尬之色,对她的质疑表示不满。

“看你涂那么多次,怎么也学会了。”

陈茵茵想,或许这就是修复他们关系的好机会。

她心一横,答应道:“好啊,来吧,小卓子。”

至于自己一会儿会被他弄成什么样子,她完全不敢想。

封卓挤了一点乳液在手里,对上陈茵茵探究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你把眼睛闭上,免得弄进眼睛里。”

她配合地闭上眼,对于钢铁直男封卓的“服务”并不抱有任何期待。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她不知为何,忽然有些紧张,睁开眼想瞧瞧他在做什么。

“闭上眼。”

“哦……”

封卓抿唇盯着她的脸研究好一会儿,才终于决定从哪里开始下手。

凉凉的乳液涂抹上脸的感觉,很舒服,可除了这份微凉,还有男人指腹传来的温度。

一冷一热,这种感觉,很是奇妙,痒痒的,还挺让人享受。

“还好吗?会不会太重?”

虽然不想承认,可体验确实不错。

她轻哼一声,傲娇道:“还行吧。”

“只是还行而已?”

陈茵茵蓦地睁开眼瞪着他:“别想我夸你,‘还行’已经是我对你能做出的最高评价了。”

男人笑笑,没再说什么,只叫她闭上眼别添乱。

她闭眼,他的大掌整个覆于她的面颊之上,轻轻抹匀脸上的乳液,时而拍一拍,以便于它尽快被吸收。

陈茵茵不禁勾唇,没想到他还学的挺像那么回事。

“舒服么?”

她抿唇不语,才不要承认的确很舒服呢,她拒绝夸奖他。

别以为做这些事来讨好她,就能抵消他不让她去公司的混账行为给她造成的伤害。

她只鼻音发出两声哼哼,算作回答。

一番折腾下来,竟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陈茵茵睁开眼,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不免心中一颤。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好不好?搞得好像她对他做了什么不人道的事情似的。

“别闹脾气了,嗯?”

陈茵茵不应。

说起来,他这两日的脾气也真是颇好的,她如此对他甩脸色,他竟也还能耐着性子跟她说话。

正因为如此,老让她觉得,跟他闹着是她理亏了。

她倒宁愿他像以前一样,强势,霸道,至少她还能理直气壮跟他吵架。

“怎么不说话?你要是实在生气,我让你打两下出气,只是回公司的事,我不会妥协。”

陈茵茵撇嘴:“我打你做什么?”

“那能不能不置气了,嗯?”

“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我就姑且不生气了吧。但是……”

陈茵茵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不可以回去工作吗?哪怕是做点琐碎的杂事也可以,我只是不想在家里闷着。”

他用沉默回答了她的问题。

陈茵茵没再继续问,她只能寄希望于顾白泽的游说,但愿他能让封卓改变主意。

“我可以不闹脾气,但是封卓,我还是要真诚地告诉你,我很不快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或许你真的是为我好,但我会觉得很压抑。”

她凝视着他的双眸,尝试平和地向他倾诉她的想法,无论他是不是能听进去,至少她为自己努力过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良久,他才开口道:“我不会这样一直拘着你,但现在,不行。”

她没再说话,任由他抱着,不再闹脾气。

如果顾白泽的尝试最终也是无果,她只能认命,或者……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那样做,也许曾经的她可以毫不犹豫,可现在……那会是像从她心上剜去一块肉般的疼痛。

因为,她已经舍不得轻易提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