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一字不漏说出来,可是这些对于解除傅暖的嫌疑并没有多少用处。

警员又询问了一些问题,诸如当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不寻常的人等。

毕竟很有可能是流窜的无差别杀人凶手杀了死者。

叶清瑄仔细想想,蹙眉摇头。

“没什么异常,我当时赶着离开,没太注意。”

问询结束后,两名警员把笔录整理好,向上级汇报情况。

最终,没有证据证明傅暖是凶手,但也没有强有力的人证物证让她摆脱嫌疑。

“今天就先到这里,容太太,你可以回家了。”

傅暖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两场问询一共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她现在只觉头晕脑胀。

容与将妻子揽在怀里,温暖的大掌紧扣住她的腰身。

“容太太,你的嫌疑尚未解除,近期内还请不要离开本市,我们可能随时需要你的配合。”

“我知道。”

三人一道出了警局,叶清瑄看着男人小心翼翼将妻子护在怀里的模样,眸子里浮现一抹别样的色彩。

走出警局,傅暖闻着外面的清新空气,不安的心渐渐稳住。

林同打开车门,女人正要上车,后面的叶清瑄走上前来。

她抱歉笑了笑,姣好的容颜上写着歉意二字。

“傅教授,本来是想帮你的,但好险……没能帮上忙,真是抱歉。”

傅暖摇头。

“你只是实话实说,这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叶清瑄刚才跟警察说的那些,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总不能让她帮自己作伪证吧?

容与见她一脸倦色,不由分说的将她抱上车,朝叶清瑄点头示意,随后上车。

叶清瑄站在原地,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影,久久未动。

……

回到家,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傅暖还在怔怔出神。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进警局,而且……还是因为江聿城。

虽然他的纠缠令她反感,但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

容与见女人处于发愣状态,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眉目。

“到家了。”

女人这才收起神思,看着熟悉又温暖的家,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些。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回到这里,有容与在身边,就能让她心安。

她推开车门想要下车,不留神脚下绊了一下,眼见要摔,容与眼疾手快扶住她。

“魂不守舍。”

他将她打横抱起,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忧心。

傅暖向来羞赧在家门口亲亲抱抱,可此刻,她却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怀里。

男人宽厚的肩膀,温暖的怀抱,还有那令她无比安心的熟悉气息,让她不愿离开。

容与抱着妻子回到卧房,将她放在大**。

见她秀气的眉毛紧拧不放,他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

“吓到了?”

他的嗓音低沉轻柔,无形中透着几许无可奈何。

虽然介意江聿城深更半夜纠缠她,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被列为怀疑对象,被传讯问话……

她面上看起来很淡然,可内心多少会害怕。

傅暖下意识摇了摇头,在男人透彻的目光注视下,还是‘显露原形’。

“是有点,不过……更多是震惊,没缓过劲来。”

她张开双臂,一副求抱抱的可怜样,扬起头看着他。

容与缓缓环住她的腰身,俯首亲吻她的额头。

“别怕,会过去的。”

靠在容与怀里,傅暖所有的糟糕情绪都被阻挡在外。

待她心情平复以后,容与沉缓的嗓音传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

傅暖沉默,片刻后,长长拂出一口气。

“不知道,当时他不让我走,李叔来的时候,是教训了他,但当时人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后来,就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人。”

这种情况下,她会被列为怀疑对象,是情理之中。

“放心,会水落石出的。”

他轻柔抚着她的发丝,眼中是宠溺与安慰。

女人柔柔点头,心里还是萦绕着一层阴霾。

一天抓不到真正的凶手,她的嫌疑就无法洗清。

……

半小时后,她恢复了精神,主动亲了亲容与的下颌,然后去了浴室。

蓄满热水的浴缸氤氲着热气,腾腾的水蒸气让浴室里一片烟雾缭绕。

傅暖躺在浴缸里,疲倦的靠在浴缸枕上,缓缓闭上眼睛。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江聿城的尸体,可他突然死亡带来的冲击,再加上安竹绘声绘色的描述,让她犹如亲见。

一个活生生的人,前一晚还在跟她纠缠,第二天就变成一具死尸,还没了双腿……

她仿佛看到江聿城满目的猩红,还有……残缺不全的尸体。

究竟是什么人会杀他?

是有预谋的复仇,还是无差别随机杀人?

傅暖想不出。

她跟江聿城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他的人际关系如何,有没有与人结仇,这些她都不清楚。

那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这个残忍的凶手呢?

空白,迷茫……

女人完全陷入沉思之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直到一声响动传来,她才如梦初醒,怔怔看着被男人重重推开的浴室门。

怎么了?

水汽氤氲中,她看见容与的轮廓。

他渐渐走近,脸上的神色越发清晰。

“为什么不应声?”

容与不顾她身上的水渍,用力将她揉进怀里。

傅暖一脸茫然,应声?

“我……我没听见。”

他,他刚才叫她了吗?

男人双眸直直凝视着她,眼中的紧张和犀利渐渐褪去,染上了些许凉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傅暖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吻了吻,算作安抚补偿。

“我在想,是什么人杀掉江聿城,还以这样的方式。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容与用浴巾将女人裹住,打横抱起出了浴室,再替她把全身的水擦干。

在他准备为她穿衣的时候,傅暖无奈轻笑出声。

“容教授,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小孩。”

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小孩,表面坚强,实则内心柔软敏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