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将她当成妹妹(1/3)

青夜白放松下来,“既是意外,那就让你二叔自己处理吧。”

他说着,又坐了回去,目光掠向木桩上站得东倒西歪,仿佛马上就要掉下来的男孩。

“站稳了,别抖,再抖回去继续蹲马步……”

青宁恒一听这话,正要开心。

青夜白不慌不忙地加上令人绝望的时限:“两个时辰。”

“啊!”男孩一惊,果断一抖,直接从木桩上抖了下来。

好在他对这些梅花桩早已熟悉,摔下来顶多磕碰到膝盖。

他揉了揉酸软的小腿肚子,委屈巴巴地望向父亲,“你上回还说让我学姐姐做菜的,结果现在一直加我时间……”

“上午练功,下午识字,其他时间你可以用来学做菜,我并非不许你去学啊。”青夜白温和笑着,轻身提醒:“要扎两个时辰,现在不抓紧,你会错过午饭的。”

“啊!”男孩惊了跳,赶忙爬上梅花桩,认认真真继续扎起马步。

青宁凝看了眼弟弟,已经习惯他被人整治,又转回来望向父亲,“二叔那样过去真的没问题吗?您上次不是让叶珩的暗卫去查了陈姑娘?这不是因为她有问题,难道您是想要去……给二叔提亲?”

“呵……”青夜白笑了下,掩唇微咳了声,“咳,不是,近黎……未必就是喜欢陈姑娘。”

“嗯?不是吗,我以为他表现得很明显?”青宁凝诧异。

“他只是,咳……”青夜白再次咳了声,眼神敛了敛,眸光掠过几分伤感,声音低了下来:“他只是觉得陈娇像你二婶而已。”

青宁凝惊了惊,“陈姑娘长得像二婶吗?”

青近黎之妻杨氏,出生江南名门,在青宁凝有限的记忆里,她总是温柔娴雅的样子。

陈娇看起来也是柔柔弱弱的,可她的柔弱里还有一股清冷的坚韧,好似河边芦苇,虽然风吹就弯,但不会轻易折断。

“是,不仅容貌像,连气质也有几分相似,近黎他……大概只是将陈姑娘当成妹妹吧。”青夜白突地闭了下眼睛,好似被什么击中,弯腰连连咳嗽起来。

“爹!”青宁凝匆忙蹲了下来。

“咳咳…

…没,没事。”青夜白摆了摆手,止住了咳嗽,低低道:“陈……陈娇的外祖姓杨,是在三十多年前举家迁至亭乡,若是没错,她应与弟妹同族。”

青宁凝惊讶了下,上回叶珩的暗卫并没有提到这些。

青夜白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无力地笑了下,“小珩的暗卫开始并没有弄清楚我想要知道什么,后来才去衙门翻了户籍,打听了陈娇外祖的来历,杨家是外来人,在这种小地方要打听到不算难。”

外来人,总会或多或少的受到排挤或孤立。

也难怪陈娇没了生母后,后母渣爹和那畜生弟弟就敢这般践踏她。

青宁凝拧了眉,“这陈姑娘有些可怜,今天经过这事似是已存死志,陈玉石那畜生,竟能为了区区卖二十文钱就将亲姐姐给卖了!”

她说起这事就觉得恶心。

二十文而已!

说得难听点,不过一斤猪肉的价格。

在他眼里,长姐的清白就值一斤猪肉?

……

陈娇回陈庄村时,没有特意收拾自身,就这么裹着青近黎的短褐,提着竹篮,一路从村边,走到她家那栋破旧漏风的茅草屋。

她站在外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怔怔看着两间破屋子好一会儿。

原本她家不至于这么糟,在她儿时的记忆里,在母亲还尚在世时,陈家住的也是有好几间屋子的篱笆院。

那时母亲刺绣技术高超,不说这十里八村,就是整个青州都没人能及。

她家因着母亲的绣工,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可后来一场大病夺去母亲和外祖母的生命,疼爱她的外祖也因连接失去两个重要的人,而很快一病不起,再后来,父亲续了弦,有了陈玉石……

“呵……”陈娇想到这儿,忽地笑了声。

那声音不似她往常的柔弱,显得有丝冷,有丝阴。

她裹了裹身上的短褐,提着竹篮从外头进了来。

才转到屋前,还未进自己那小破房里,外头正洗着红薯的继母一见,匆忙将红薯藏了起来。

再看过来时,继母陈氏终于发现她身上披着的男人外衣,顿时瞪大了眼睛嚷嚷起来:“你个没人要的

贱货破鞋,又去哪儿勾引男人了!”

陈氏瞪着眼睛,边骂边左右看了眼,抄起旁边的扫帚就要抽过来。

陈娇有气无力地开了口:“我换了钱来。”

继母高举着的扫帚一顿,眼睛亮了起来,“钱?那钱呢?有多少银子?”

“二十文。”

“才二十文!你个贱货,出去卖也不知道多要点,以你这副皮囊,十里八乡都没人比得上,一次怎么也不该这个价格!”

“陈氏闭嘴,嚷嚷什么,你想要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你把闺女推出去买啊!”陈父从旁边的茅草房出来,很要面子地喝止了陈母的话语。

继母还不服气,“她这样子从外头回来,谁还不知道她干了什么!这样也正好,干脆别想着卖给周地主了,就这样让她在家里也好,正好给玉石赚钱娶妻,她这种破鞋贱货,卖给周地主还……”

“得了,你嚷嚷小点!”陈父很着急,却不是为了女儿,而是怕丢面子。

陈娇嘴角扯动了下,很想要笑上一笑,可终究没能如愿的扯出笑容来。

她提着竹篮,没再理会陈氏和父亲,从旁走了过去,进到属于自己的小破屋里。

这屋子说得好听点是有些破的茅屋,说得真实点,不过是用树枝围出来的小窟窿,角落里头,还有未曾完全融化的雪渍。

这种屋子,大冬天的她没被冻死也是幸运。

陈娇将身上短褐脱下来,轻轻拂过,布料粗糙,与寻常短衣无异,可在这小屋子里,已经是最好的了。

何况,这衣服上还有他的气息。

呵,他看着那么凶,但其实只是习惯了冷脸,比这个院里所有人都要好要温柔。

“来生……一定报答你。”陈娇轻轻笑了,直到有水滴落到手背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哭了。

何必呢,早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啊。

陈娇笑了笑,也没换下已经被撕破的衣衫,只翻出一件打满补丁的破旧外衣套在身上,遮住原本的不堪。

而后把那短褐小心折起,放入已经倒出里头药材的竹篮里。

她深吸口气,提着东西朝隔壁陈玉石的房间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