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轩有些心虚的想要闪躲她的目光,却又心急婉儿如今对他的态度似乎每况愈下,连忙道:“早就叫你最好不要出来的,大漠王子那样的人,向来蛮横,还好你没受伤。”

婉儿唇角扯出一抹惨笑来:“我今日不出来,明日也要出来,明日不出来,迟早也要出来,就算一辈子不出来,不也还是要被你送到他那里去?幸好我今日出来了,不然我可能要等到嫁过去的那一天才知道,你这么早就把我卖了。”

楚子轩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心虚:“婉儿······”

婉儿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楚子轩的脸上,咬着牙道:“楚子轩,我为了祁阳国做的够多了,我不欠祁阳国的,也不欠你的,可你一次次的利用我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现在最后的价值就是嫁给大漠王子了是吗?!”

楚子轩连忙要去拉婉儿的手:“婉儿你听我说······”

婉儿立即后退了两步,眼眶都红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以为是亲哥哥一样的人,我以为是我世界上最可以信任的人,什么时候变这样了?”

“我只是权宜之计,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不会真的把你嫁过去的!”

婉儿擦了脸上的泪水,脸色却更冷了,袖中的手捏的紧紧的,沉默了半晌,才凉薄的道:“罢了。”

罢了?

已经无话可说了,已经没有期待了,已经心如死灰了。

楚子轩怔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她,婉儿却转身便走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很快消失在了人潮里。

“国主,公主她·····”跟来的侍女有些为难的道。

楚子轩抿了抿唇:“你去远远跟着她吧。”

“那国主······”

“天色不早了记得把她带回来。”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吧。

“是。”

楚子轩身影都似乎带着落魄,一步错,步步错,可他偏偏执迷不悟,就算是错的也要走下去,只为了给自己博回一城,可如今,博的越多,他输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连婉儿,都输掉了。

楚子轩正想要翻身上马回去,一个男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骤然响起一个冷冽的声音:“你不配。”

楚子轩怔在了那里,几乎一个激灵似的骤然回头看去,却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根本找不到他想要找的人影。

从前的从前,一个少年也曾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你不配拥有她。”

楚子轩心里一阵惶恐,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他肯定不会在这里的!

楚子轩额上出了一头的冷汗,仓惶的离去。

一旁的巷弄里,一个身影站在暗处,看着楚子轩仓惶的策马离去的背影,眸光一片冷意。

“早先是谁说的要放手了?现在隐姓埋名的跟来算什么?”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那男子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似乎意料之中一般,转身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韩硕:“你是来了大周太闲了?我让你办的正事办完了在大街上乱晃?”

韩硕“哈”的一声笑了起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男子抬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掉了,显露出了精致的面容,正是聂麟傲。

“我来大周的事情,对外对内都要保密。”

“那是自然,若是让列国知道,我们堂堂西夏大国,来大周一趟还让皇帝亲自来了,人家都得笑话我们没出息。”韩硕笑了一声。

聂麟傲冷眼扫了他一眼:“你闭嘴。”

韩硕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真的放弃了,竟然连我都瞒过了,你到底什么算盘?”

“对她不好逼的太紧,她性子就带着叛逆,越是逼她越是反抗,上次她既然跑了,不如将计就计让她去外面体验一下人世间的疾苦,体验完了就该知道家里的好了。”聂麟傲淡声道。

韩硕笑道:“人世间的疾苦?你这形容词,所以楚子轩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你不会也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吧?”

聂麟傲挑了挑眉:“不推波助澜一把,怎么把他逼到这个份儿上?不逼到这个份儿上,他怎么原形毕露?”

“可他现在都把楚婉儿当交易献给大漠王子了,你也放的下心呐。”韩硕说着,顿了一顿,才笑了:“不够若是你放心的话,也不会在这儿了。”

聂麟傲脸色微沉,显然这一点让他也很不爽。

韩硕接着道:“既然已经放手了,就要把戏做足,你今日出来给楚婉儿挡了一劫,不是让她少了一次重要的体验外面险恶的机会?”

聂麟傲冷声道:“我的女人,别人敢碰!”

而且,他也想她了。

都好久没见了,虽然知道此时的放手是为了让她以后乖一点呆在自己的身边,可这么久都没见到她了,他也很想念了。

这次来大周,的确是冲动了,可却不后悔。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再晚一些,楚子轩真把楚婉儿嫁到大漠去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不可能让这件事发生,”聂麟傲冷声道:“等不了多久的,他们婚事定下来,婉儿也该知道楚子轩的德行了。”

说到这里,聂麟傲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就那样一个男人,如今看清了也好,省得日后还挂念着。

——

摄政王府。

“你说,你怀疑是大漠的手笔?”香梨蹙眉道。

郭寒微微颔首:“这次镇国寺的事情,我也只能听旁人说才知道经过,不能完全了解,只是大漠这次来,是带着野心来的,我想,就算不是他的手笔,他想必手上也不干净,此事还需要好生查探一番。”

香梨歪着头想了想:“也好,还是尽快查出来吧,那几个死掉的黑衣人的身份可有着落了?”

“嗯,家底子倒是干净的很,但是其中一个人,貌似父辈和祁阳国有些关系。”

香梨沉声道:“又是大漠,又是祁阳国,这次的阴谋,到底多少人参与?果然这次列国前来,不安好心的还是居多的,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大周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