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论奴才还是主子们,看着明宜羽的目光都多了一抹艳羡。

就连赵氏,心里都多了些许嫉恨,明宜羽到底何德何能,嫁到这般显赫的人家里去?

明宜羽的虚荣心,头一次膨胀到要爆表,承受着所有人的羡慕嫉妒恨,她腰板儿都跟着挺直了些许,脸上更是挂上了得意的笑。

只是明嘉此时却依然是目瞪口呆的样子,神色之间更是有些许茫然和不知所措。

刘家的家底,他是知道的,上次那五十担聘礼,其实已经是很给面子的情况下拿出来的了,这延绵了几条街的车队,他们家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吧?难不成箱子里装的都是大白米?

正想着,便见那车队为首的男子已经轻巧的从马儿上跳下来,快步走了过来,对着明家的众人讨喜的笑了笑:“请恕小的眼拙,不知谁是明家当家主人,明老爷?”

明老爷连忙掩下心头的欢喜,轻咳一声,还算是庄严的站出来道:“我便是,不知阁下哪位?”

“小的不敢担当明老爷一声搁下,小的就是个奴才,帮忙跑腿的奴才罢,”一边说着,便又对着明老爷拱手作揖道:“小的是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意给贵府千金送来聘礼的,还望明老爷笑纳。”

明老爷惊喜的已经不能自已,果然是羽儿的聘礼!

明老爷赞赏的看了明嘉一眼,似乎是在赞扬他给自己的妹妹找了这么个好亲事。

随即连忙道:“多谢多谢,千里迢迢赶来,一定辛苦了,先进府来说话吧。”

阿文笑着点了点头:“不忙,小的只是下聘,自然担不起这个大礼,小的还奉我家主子的命令,这次来朝龙镇,还得去给我家少爷请安,自然就不喝茶了,先请明老爷来确认一下聘礼的礼单,核验之后,再收下聘礼,小的任务就完成了。”

阿文说着,便将礼单呈给了明老爷。

明老爷听着一愣,来这里找他家少爷?

刘老爷的儿子在朝龙镇不成?

阿文眼睛滴溜溜的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听说这位未来世子妃貌比天仙,他也想提前一饱眼福,再说了,王妃也好奇的很,特意让他看看呢。

可目光在人群里扫过,似乎还真没看到什么特别出众的女子。

“你在看什么?”明老爷问道。

阿文讪笑一声:“小的眼拙,不知道我们家未来少夫人是哪位,我们家主子也好奇的很,特意让小的看一眼,回去也好转告。”

明宜羽面上一阵得意,看来刘家的人对她还很上心!可当她正想站出来。

却听着阿文讨好的话:“听说明家四小姐貌比天仙,我们家少爷有幸能娶到她是三生福气,小的也想沾一沾这福气,多看一眼呢。”

短短一句话,几乎一道雷劈在明宜羽的头上,震的她脸色煞白,险些没从台阶上栽下去。

气氛一下子僵硬了似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慢慢变化,显然是接受不来这个事实。

明老爷尤其接受不了,浑身都是一个颤栗,这才颤颤巍巍的道:“你说······是给四小姐的聘礼?”

阿文愣了愣:“贵府还有别的千金要出嫁?”

又是一道雷劈过来,明宜羽浑身都气的哆嗦,连在外一向端着的端庄架子都不要了,尖锐的声音满是嫉恨:“怎么可能,是给明宜纤的?难不成你还是李均竹派来的人?!”

阿文向来是个机灵的,一瞧这情势便知道大概是有误会,连忙讨喜的道:“不是我家少爷送来的,小的是从我家少爷本家过来的,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自然是本家准备才是,这些聘礼,也是我们夫人费心为明家四小姐准备的聘礼。

因为我家少爷是长子,所以在婚事上,我们夫人也是格外费心些,聘礼准备的时间有些长了,小的带着聘礼从家乡赶来,连少爷都还没来得及去见一面,就匆匆赶来明家先下聘,正是表明了我们对贵府四小姐的诚意。”

听着阿文那一口一声“四小姐”,明宜羽只觉得刺的她耳膜都要炸裂了。

“怎么可能·······”

明宜羽正要发疯,明老爷却当先反应过来,立即打断了她,对着阿文道:“那先请进吧,四小姐今日身子不适,没有出来,我一会儿让人去请她来。”

阿文连声道谢:“多谢明老爷。”

明老爷忍不住抬眼多看了一眼那延绵不绝的车队和朱红色的箱子,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他都来不及去接受这个事实,却还是得故作镇定,不能让人瞧出明家是个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

只是这么多的聘礼,李均竹从哪儿来的?

或者说,他爹娘从哪儿弄来的?

明老爷已经来来回回查了李均竹无数次了,可结果都是一个样,没有丝毫背景的寻常百姓,从前他轻易的掐住明家的咽喉,又轻易的拿捏住明嘉的时候,明老爷就怀疑过,一个寻常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可因为到底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才作罢,今日才知道自己的愚蠢,单单看着这十里红妆,就难以想象李均竹的背景到底是多强硬。

明老爷只觉得浑身发冷,没有高兴,只有更深的恐惧。

李均竹,到底是什么人?

明嘉的脸色,此时已经成了乌青色,他都不想多看那些聘礼一眼,只觉得刺目,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似乎也没了要走的打算。

等到明老爷迎着阿文进去了,明宜羽才终于忍不住,对着明嘉发作起来:“李均竹哪里来的这么多聘礼?!明宜纤凭什么拥有这么多的聘礼?!他们凭什么!?”

明嘉骤然冷下脸来喝斥一声:“在大街上,成什么样子?!还不快闭嘴!”

明宜羽这才发现,周围早就围了不少人,在明家府门口,都是在看热闹呢,这才勉强收敛了情绪。

只是看着小厮们将那些车队上的聘礼一箱接一箱的,搬不完似的往府里搬,她一口牙都几乎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