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见张青黛如此说,有的下意识的观察张青黛的表情,有的则更加小心,也有的心中开始揣测。

张青黛顾不上他们想什么,生死关头,容不得分心想那些没有用的东西。

就在众人从那处宽阔之地走到前方的狭窄之路时,藤蔓渐渐地少了,他们也有了几分轻松,可是随之而来的地动山摇却让几人同时脸色大变。

张青黛迅速看了看左右,果然,附近的一些树木倒是没什么动静,不过在神识能够看见的远处,不少粗大的树木直接连根拔起,那粗长的根系上还带着不少暗红色的泥土,也许有些不仅仅是泥土,还有这山间的些许活物吧。

同样用神识观察远方的不仅有张青黛一个,其他人也在密切注意。

见远处的食人柏连根拔起,当即色变,巫飞光的脸色一下子就灰暗了下来:“那是,食人柏!”

张青黛抽空看了巫飞光一眼,却不想正好被前方的藤蔓一鞭抽中脖子,当即横飞了出去。

不仅仅是张青黛,旁边的窦羽也是同样,也许是食人柏的由远及近,使得附近的藤蔓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攻击,一时间,组好的队伍被打的四分五裂。

张青黛从地面上爬起,刚好看见一根有成人手腕粗的绿色藤蔓将趴在地上的周宜拦腰缠紧,张青黛正待去就周宜,暗夜剑已经飞了出去,却不想,周宜就在张青黛的眼皮子底下,被那根粗大的绿色藤蔓拦腰掐成两半。

掉落下来的两半尸身则被空中数不清的藤蔓同时抓住,然后就像是用竹管吸水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来。

张青黛亲眼看着周宜的眼睛一点点的失去光亮,到最后慢慢干瘪,本来还算是有肉的脸颊也变成了皮包骨。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紧紧地贴在脸上的骨头上,将头骨的原型描绘出来。

暗夜剑在空中无功而返,张青黛的记忆中还是周宜最后脸上的那一抹痛苦之情。眼睛也在望向她,分明是在求救。

张青黛的眼睛渐渐红了,不是悲伤,是愤怒,那些藤蔓明明知道她在看着周宜,却将周宜的死如此鲜明直白的展现在她的眼前,那一时刻,甚至张青黛周围的藤蔓都停下了攻击她的动作,直到周宜死亡。

看着那些藤蔓在空中撕扯着周宜的尸首,最后胜利的几方将尸骨埋藏在食人柏的树下。汲取着最后的那一份精华营养,张青黛慢慢的从地面上爬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

前方,那根手腕粗细的藤蔓就立在张青黛的身前一丈外,却没有亲自对张青黛动手。而是两边的藤蔓开始了攻击,就像是嘲讽她没有那个实力与它做对一样。

张青黛深吸一口气,暗夜剑倏忽直下,将张青黛周围的藤蔓纷纷斩碎,却又有更多的藤蔓生长出来,或是从背后的大树和草丛中爬过来。

一时间,张青黛的周围竟然被无穷的藤蔓包围了。就连天空都只能从这牢笼一样的藤蔓缝隙中透出一丁点光亮。

张青黛慢慢的闭上眼睛,耳中听到的是周围藤蔓爬过带来的“沙沙”响,以及远处属于巩芝的声音,似乎是受伤了。

暗夜剑被张青黛握在手里,随着张青黛周身气势的渐渐爬升,剑身也在不断地颤抖。远处,历天宇百忙之中突然往张青黛的方向看了一眼,握剑的手不禁紧了紧,让自己的剑重归于平静。

这并不是特例,而是在张青黛周边。几乎是方圆十里之内,地面上的碎石或是干枯的树枝全部慢慢的漂浮了起来。

暗夜剑的颤抖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嗡鸣之音,而在张青黛的周围,那些漂浮的碎石枯枝等也在这一刻发出了一种不堪重负的“咯吱”的声音,像是在悲鸣。

张青黛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杀气似乎都要凝成实质,暗夜剑更是一声清脆的剑鸣,周围漂浮的碎石枯枝等瞬间化为湮粉。

历天宇握着剑的手有些止不住的抖动,他感觉他的剑似乎在这一刻有些不受控制,就好像是要直接飞出去一般。

张青黛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握着暗夜剑,随着剑鸣落下去,慢慢的开始在空中画圆,随着这个圆逐渐圆满,不知从哪来的风渐渐的吹拂着,由微风变成清风,由轻风变成狂风,渐渐地,狂风大作,张青黛身周的藤蔓竟然都近不了张青黛的身。

当这个圆画完,暗夜剑直接脱手离开,径直穿过这个圆,然后在空中以一化百,随着狂风不断的来回游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些藤蔓极其想要就近缠起张青黛,就像是吃了周宜的那样吃了张青黛,不过每每一靠近张青黛,就不知有从哪飞过来的风刃将那些藤蔓片片斩碎,一时间,周围的藤蔓倒是越聚越多,却没有任何藤蔓敢靠近张青黛。

张青黛此时也不得不觉得侥幸,幸亏这些藤蔓不过是有了那么几分神智,到底还是不会思考,只不过就明白一些表面上直观易懂的东西,所以才能够给她那么多的时间去准备,若是换做是修士,今天是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就在那个圆圈之中,一缕微风慢慢形成,并没有融入外面的狂风之中,而是绕着那个无形的圆圈慢慢的旋转,一圈又一圈。

渐渐地,空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光圈,音乐能看见一些不一样的风刃出现在其中。

张青黛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开始掐指诀,只见就在那透明的圆圈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波动,波动也越来越剧烈,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浪而出。

那边,鬼舞一边口吐鲜血,一边用自己的血不停的空中绘制着符文,她与张青黛不一样,本就是亦正亦邪,平时所接触到的也就有一些正道修士是绝对不会做专属于邪修的东西。

就比如说是现在绘制的这个赤血咒,用自己的鲜血做引,牵引此处的亡魂,然后将这些亡魂的力量附加在一个做出来的替身上。

这个替身可以是修士自己的灵宠,也可以是某个没有了本身意识的人傀儡,当然,也可以是自己用某种秘法做出来的稻草人。

正道修士自然是不会做这些,而邪修一般都是自己用人血紫河车等绘符,制个稻草人,然后再将赤血咒下在那个稻草人身上。

鬼舞虽然不完全是正道修士,但是平常这些极其邪恶的用婴儿人血之类的东西也是不碰的。

不过虽然有些邪修将这些东西用在了那些恶心的地方,但是并不能说明这种办法从本身上就是错的,或者是没有用处的,关键要看使用的人是怎么用的。

鬼舞并不排斥这个办法,因为她弟弟本就研习阵法一道,所以对这个赤血咒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却没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居然会用上。

那机关兽是一次鬼舞偶然得到的东西,本来就是一个废的,后来拿给一个邪修去修理,却不想被装上了那对赤血蛟蟒的眼睛。

而现在,赤血咒可不就正好能够用在那只飞蝗的身上。

情急时刻,鬼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是有人说她是邪修她也不在意,本来修道就是逆天而行,此时都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那些保命的功夫再不用可就再也没有使用的机会了。

口中的鲜血一直吐个不停,不是她自己打的,也不是藤蔓打出来的,而是用这赤血咒的反噬,汗水从额头一路滑下,落进眼睛里,鬼舞却没有功夫擦,左手还在不停的结印,右手却毫不顾忌的沾着胸前自己吐出来的鲜血在空中不断画咒。

说来那赤血咒也是诡异的很,随着鬼舞的不断书写,红色血迹真的就在空中变成了一个个零散的咒语,然后开始附加在飞蝗的身上。

飞蝗的眼睛本就是暗红色,此事可能是赤血咒的缘故,更是变得一片鲜红,似乎是血的颜色,而鬼舞的眼睛却是黑亮亮的,里面仿佛饱含着无限的对生的希望。

流出那么多血,鬼舞的脸色应该是极为苍白才对,可是她的脸上却是涨红的一片,像是激动的泛红,也像是愤怒的潮红,更像是回光返照前的那一抹粉红。

周宜死了,可是巩芝还活着,只不过现在的状态并不算好就是了,一只胳膊早就已经干瘪,是刚才在与藤蔓战斗时,一不小心被一根藤蔓卷了右臂,然后瞬间吸干了血肉精华。

巩芝的那一卷红菱其实起了很大的作用,要不然此时她失去的就不会只是一条胳膊,而是像周宜一样,当了花肥。

随着战斗的越演越烈,场上众人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山谷中的大树已然一路走到了两边的山尖上,就那么俯视着他们,似乎在等待他们的死亡,然后互相分食。

巩芝惨叫了一声,红菱上的冥火已然不如刚开始那么明亮的,却刚好够将她腿上的那一段藤蔓烧死。

ps:

不知道今天肿么了,感觉就是没有感觉的样子,码不出来,可能是晚上吃多了,有点不舒服,额,去躺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