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迟妄的手伤, 桑榆等人并没有在韩国停留太久。

当晚便买了隔天回国的机票。

从比赛现场回到酒店后,路沉和孟川澜前来祝贺他们。荣柏旬正高兴着,大喇喇地拉着两人一起吃了顿夜宵。

几个大男人干吃夜宵没意思, 最后除去迟妄都喝了点酒。

桑榆陪着他们折腾到凌晨两点,跟着路沉把喝醉的孟川澜送回他的房间。才转身,她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迟妄。

迟妄倚在门口,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路沉看,隐约还有些不满和警惕。

直到桑榆走到他面前, 去牵他的右手,迟妄脸上才重新扬起笑容。

想起之前桑榆给路沉狙击消/音器的事情, 迟妄眼神低瞥,刚想来场秋后算账,就看见桑榆打了个哈欠。

“困了?”

“嗯。”桑榆老实点头。

迟妄见她睡眼朦胧的模样,笑了笑,“困了就去睡吧。”

“好,我等你吃完药。”说着,桑榆便再次打了个哈欠。

迟妄有些哭笑不得, “药我自己会吃,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 还需要你看着么?”

桑榆抿了抿唇,没反驳。她低眼望向迟妄越发肿胀的手腕,问他:“疼吗?”

“疼。”

迟妄眼底噙着笑, 弯腰跟她平视, “要不你亲亲我?亲亲我应该就不疼了。”

“……”

桑榆耳垂染上红晕,她看着还有心思跟自己调情的迟妄, 默默反驳。

“我看你挺好的。”

“有么。”说着, 迟妄的表情立马变得委屈起来, “我要面子,逞强呢。”

迎上迟妄敛下来的视线,桑榆不自然地别开眼。

“我睡觉去了,晚安。”

迟妄目送着桑榆离开的背影,心底总算松了口气。他把手腕抬起来,翻转过来一看,发现老地方的腱鞘囊肿又复发了。

太大的疼痛感其实已经没了。

估计疼得有些麻木。

迟妄眼底满是纠结,回国估计得做手术,他得想个什么招儿支开桑榆才行。

-

二十六号下午。

桑榆落地刚到魔都,刚打算陪着迟妄去医院,就被孟川澜给拉住了。

等解决完孟川澜的那些琐事,回头一看迟妄跟费耿早就没了身影。桑榆愣了片刻,转身不高兴地看着孟川澜。

“你们故意的。”

“什么?”

孟川澜装傻充愣,“谁们啊?故意什么了?”

桑榆抿着唇盯着孟川澜看,她眸中情绪冷淡,语气却十分笃定。

“你让迟妄回来接我,不然我就一直站在这不走。”

孟川澜舔了舔唇角,他瞥向桑榆,顿时便知道她生气了,撂下句“行吧”就转身给迟妄打电话去了。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快迟妄跟费耿就回来接桑榆了。

桑榆还在气头上,没搭理迟妄径直走上车。

一路沉默着,在快到达医院前,迟妄坐到桑榆身边再次开口哄她:“我的错,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听到桑榆斩钉截铁的这句不好,迟妄先是一愣,然后转而笑了起来。

见此,桑榆更生气了,她别过头小声地说了句。

“下次有事我也不告诉你。”

迟妄正了正神色,认真哄着:“我想让你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比赛很累,你每天晚上都没睡好对么?”

桑榆神情微愣,表情柔和下来。

她确实没怎么睡好。

从小组赛开始就提心吊胆,淘汰赛迟妄回来才好了些……

使出浑身解数,迟妄才把桑榆哄好。他提前预约好了高医生,抵达医院把手腕的情况拿给对方一看,果然要做手术。

由于迟妄坚决要上场比赛,他的腱鞘囊肿再次复发,到现在已经肿得比较大了。

并且与周围的神经、肌腱等组织发生了粘连,影响到了关节活动,所以需要做手术切除和住院治疗。

桑榆很难想象最后几把迟妄是怎么过来的,她跟迟妄待了半个小时,然后才和费耿回战队基地。

俱乐部给他们放了几天假。

桑榆基本上都待在医院,假期结束每天还起早往医院跑,后来还是在迟妄和费耿的劝说下才回基地,开始恢复平时的训练。

12月初,迟妄出院了。

他和俱乐部的合约还要1月才结束,于是先行住回了基地。荣柏旬和纪星洋,包括好一些青训生围着他好一顿嘘寒问暖,最后才散开。

费耿也做好了离职的准备,他打算等迟妄合约到期就走,但还是做样子给桑榆他们四安排了训练表。

过几个月有春季赛,月底费耿还帮忙约了场训练赛。

迟妄手没好,费耿没让他上场,更何况哪怕好了他也不可能让迟妄上。

于是替补微风顶替了迟妄的位置,桑榆则自然而然担任指挥。

训练赛开始的前半个小时,荣柏旬提前吃完饭上楼。

他推开门,在训练室里只看到了桑榆,于是疑惑地问:“榆姐,星星他们呢?”

“上厕所。”

桑榆说着,训练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荣柏旬注意到迟妄手腕上戴着的粉色兔子皮筋,皱了皱眉。

兔子、皮筋?他好像在哪看见过。

这么想着,荣柏旬便看见迟妄自觉地侧过身,站在桑榆座位后面帮她扎头发。

“这么扎会疼么?”

桑榆摇了摇头,“不疼。”

“……”

荣柏旬看着迟妄温柔的眼神,表情一言难尽。

这怎么跟,照顾女儿似的。

桑榆头发留长后,脸蛋嫩了许多,尤其不说话坐着时,整个人格外乖巧明媚。

第一次帮桑榆扎头发,迟妄手法还不太娴熟,费了好些时间才完成。他检查一遍,看到后颈处有些碎发,正要掏出口袋里的发卡,余光却瞥到荣柏旬正在盯着自己看。

迟妄手指微顿,嗓音懒懒的:

“看什么看,老牛吃嫩草没见过?”

“?”

荣柏旬给迟妄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还敢自己承认,简直骚到没眼看。

他服了。

等微风和纪星洋回来后,训练赛很快开始。

这次训练赛孟川澜所在的rk战队也在里面,两队撞上时,桑榆都会率先解决孟川澜和路沉这两个难题。

为了让其他人好打,只要路沉一露出视野桑榆的子弹便打到了他身上。

第二次把路沉狙倒后,咋咋呼呼的荣柏旬忍不住喊了句。

“牛啊牛啊。”

这声夸赞吸引了迟妄的注意,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桑榆的背后,恰好看见她把路沉的人头补掉。

迟妄抿唇一笑,故意酸溜溜的说了句:“这么狠,之前不对人家还有好感么。”

好感?什么好感?对路沉吗?

桑榆疑惑地抬头看向迟妄,反驳道:“没有啊。”

“没有你把我给你的狙击消/音器给他?”迟妄撇唇,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闻言,桑榆反应了好一会才记起过年那会消/音器的事情。她局促地抿起唇,不自在地回正视线,不敢再看迟妄的眼睛,小声解释道。

“我以为他是你。”

“嗯?”迟妄揣着明白装糊涂。

桑榆组织好语言,“好久之前,哥哥让你打电话看着我,我以为路沉是你。”

“哦?”

迟妄笑了起来,他弯下腰偏头跟桑榆对视,“所以你是为了我才来打电竞的?”

桑榆点头:“嗯。”

亲耳听到桑榆承认,迟妄眉头微挑,唇边的笑意愈发张扬肆意。

训练赛持续一个半小时,在七点半结束了。

桑榆转过头,发现沙发上的迟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她抿了下唇,拉开电竞椅站起来,然后训练室里突然响起荣柏旬惊讶的声音。

“卧槽,居然下雪了!”

闻言,桑榆抬头往窗外看去,果然看到昏黄灯光下的纷纷扬扬的雪花。

如柳絮般,在半空中盘旋着坠落。

屋内的几人掏出手机开始拍照,桑榆也跟着拿出手机,还没点开相机就接到了迟妄的电话。她抿唇笑了起来,点击接通。

“给你堆了个雪人,要不要下来看?”

桑榆眼睛一亮,“不是刚下雪么,你怎么堆的雪人。”

“下来看就知道了。”

见迟妄卖关子,桑榆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根据迟妄的指引,下楼来到基地院内的一角。

转过拐角,桑榆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雪人玩偶。他右手上捧着一束洁白的洋桔梗,另外一只手上提着一个礼袋。

雪人玩偶先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弯下腰把桔梗花递到了桑榆面前。

桑榆接过花和礼物,眼底藏不住欣喜,却还是问道。

“我生日不是过了吗,为什么突然送我花?”

藏在玩偶里的迟妄声音有些模糊,嗓音依旧是熟悉的散漫,“送花还需要理由么?想送就送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迟妄就抬手摘下了头套。他右手揽住雪人头套,手心朝桑榆摊开,眼里满是笑意。

“如果非需要理由的话,听我的话好好长大算吗?”

桑榆面上一怔,眼前的迟妄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感谢我们小乖始终坚定地朝我走来,一路上辛苦啦。”

听到这句话,桑榆的眼眶莫名红了,她也不清楚这股情绪是从哪上来的。

就仿佛在一刹那,回到了那个充满阳光的午后,然后同样年少的迟妄告诉她:“捂住耳朵,大胆往前走。”

他的嗓音亦如现在般温柔缱绻。

这样的性格,人生却比许多人都不顺。

他总在无数忙碌的岁月里迫于生计,也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地生活。他见识过许多不美好的事情,可依旧愿意满眼温柔地去看待世间万物。

桑榆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就像一朵从淤泥里生长出来的向日葵,分明脚下是泥,心中仍然向往阳光。

基地前院灯光通亮,桑榆看着迟妄脸上的笑容,不禁垫起脚偷亲了他一口。

一点都不辛苦。

来时的路很平坦,她顺利地摘到了一朵世间独有、最特别的向日葵。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再多的感情戏就留在番外,还有哥哥和外婆的。

一路以来感谢大家的陪伴~

走来不算很顺,前期迟狗因为个人手欠(?)原因也被骂过,还有小乖和其他队友。我总认为每个人性格不同,面对事情自然会有自己的选择,毕竟没有完美的人。

最后再次祝愿大家事事顺遂,也能遇到属于自己的向日葵,感谢你们的陪伴,我们有缘下本再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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