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妄眼底隐约有些无奈, 他打字转移了这个话题。
【训练赛还没安排下来？】
俞小波：【约倒是约下来了，但那个战队说要下周末。】
看到这句话，迟妄皱起了眉, 他退出微信，跑去看了眼日历，说：
【下周末？下周都快冬至了。】
【我知道。】
俞小波很无奈：【但国内打绝地求生的战队就这么多, 二队你又说不跟他们约，怕展现不出桑榆的实力, 那不就难了。难不成要我帮你去约国外的战队？】
迟妄抿起唇，【约的哪个战队？】
【TPG。】
迟妄眼神一愣,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荣柏旬，然后问俞小波。
【是KingHe转进的那个战队？】
【应该是吧，就今年全球总决赛上八强的那个TPG。】
俞小波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自顾自地说着：【不然PCL还有别的叫TPG的战队吗？】
迟妄不回话了。
他靠在电竞椅上，盯着俞小波的信息看了好久，最后忍不住提醒道。
【荣柏旬跟贺维韬的事情，你忘了？】
这句话发出去, 手机那边的俞小波再度陷入了沉默。
其实关于荣柏旬跟贺维韬的事情。
迟妄只知道的个大概，并不了解其中的细节。他只知道荣柏旬以前贺维韬是好朋友, 两人玩得很好。
后来因为一些三观上的冲突，他们闹了一个很大的矛盾。
自此，便分道扬镳, 各走各的阳关大道了。
迟妄微叹了口气, 他的手指摸上键盘，打字打到一半, 俞小波率先回复了。
【完了。】
【我光想着约训练赛, 把贺维韬加入TPG这件事给忘了。】
迟妄无奈地扯了扯唇, 不说话了。
【那现在怎么办？都已经跟其他战队也商量好时间了，现在不好说了。】
【而且再说了。】
俞小波顿了顿，【也不能把TPG单独踢出这场训练赛吧？这要做出来了，TPG不更记恨上我们？】
迟妄蹙起眉，【你找TPG的时候，他们一口答应了？】
俞小波：【对啊。】
迟妄手指一顿，他抬头望向认真训练的荣柏旬，抿了抿唇。
【就这样吧。】
迟妄想了想，又补充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荣柏旬也该成长了。】
这句话发过去后，俞小波回了句“行吧，我去回绝无敌枪神的节目组”，两人的对话就算彻底结束了。
迟妄看着各自训练的三人，想了想，最后开了个直播。
玩了两把后，他的手便累了。
可能是今天跟桑榆玩《人间地狱》太久了的缘故。迟妄转动了两下手腕，然后瞥了眼弹幕里刷礼物的粉丝，淡淡地开口说道。
“礼物就不用刷了，看直播就行。钱，你们留着给自己或者父母买点好东西吧。”
说完，他便没管直播间人是什么反应。看到没人再刷礼物后，就退出绝地求生，转去打斗地主了。
旁边桑榆在四排，她跟队友交流的声音时不时透过麦克风传进了直播间。
下边骂声一片，认真叫地主的迟妄浑然不觉。
直到没抢过别人，地主到了他后边那人头上，那人迟迟没出牌，迟妄才看了弹幕一眼。
【PDS不能搞两个训练室，把迟神跟隔壁那谁分开吗？（哭）我不想听见她的声音啊！！！】
【臣附议。光听声音都觉得晦气的程度。】
【可不呢，我一想到战队其他人跟着她一起被众嘲，我就心梗了。如果，我是说万一，她明年春季赛表现太拉，我是真的会想问候祖宗的。】
【对啊，她加入PDS之后，已经连着被嘲笑到现在了。】
【看到那些说PDS喜提第一个被淘汰队伍，以及说迟队老了的发言，我是真的生气。也不说别的吧，我一开始因为迟队的颜值才接触的电竞，到今年第五年了，看着他夺冠，目睹他每一个高光时刻，真的投入了非常多的感情，看到那些笑他老了的评论，比看他谈恋爱还让我难过。】
【算了算了，别说了楼上的姐妹。情绪消化不了也还是别到直播间说吧，万一让迟神看到了也不好。】
【……】
看到这里，迟妄抿起唇，神情有些严肃。
他沉思了良久，轮到他出牌都没看见，还是弹幕提醒迟妄才随手扔了张牌出去。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直播间刷出了无数个问号。
【不是，迟队想啥呢？人家出个3，他扔一张2？】
【可能是……战略？】
【楼上的姐妹，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好吧，当我没说-_-||】
迟妄眉眼低敛着，视线看似集中在弹幕上，可心思完全已经飘远了。
他一直没开口说话，沉默着打完这局斗地主，把欢乐豆一把输了个精光。
迟妄没着急开下一把，他返回大厅界面，充值了点欢乐豆。
把充值的欢乐豆再次全部输光后，迟妄结束了今晚的直播，旁边的桑榆按照自己习惯，早就睡觉去了。
另一边的荣柏旬还在认真训练，反倒是纪星洋关闭了电脑，一副打算要走的样子。
迟妄看了他一眼，开口问：“今天这么早？”
纪星洋挠了挠脖子，不好意思道：“我打算早点睡，明天早起训练。”
“累了？”迟妄问。
“嗯……”
纪星洋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也不完全是吧。”
迟妄嗯了一声，没再追问。纪星洋走出了训练室，迟妄在电竞椅上坐了会，正打算回宿舍休息，却在这时收到了俞小波的信息。
【《无敌战神》节目组把桑榆的价格提上来了。】
俞小波说：【连带着星星和荣柏旬的开价都高了不少，你们真不去吗？】
迟妄眼神微愣，接着往下看。
【我跟节目组交涉过了，他们节目采取直播的形式，周五晚上直播，然后周日再剪辑出来。好像前两期收视率都不太行。想着借你和桑榆的热度炒一炒，你就不用我多说了，至于桑榆，我想大概是他们觉得黑红也是一种红？】
迟妄抿了抿唇，正要说些什么，俞小波的信息再次进来了。
这次俞小波发的是语音。
迟妄看着他长达二十多秒的几条语音，有些头疼，干脆回了句——
【你去问桑榆吧，她愿意我也没意见。】
扔下这句话，迟妄便把手机息屏，关掉电脑睡觉去了。
隔天早上，迟妄被房间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他揉了揉杂乱的碎发，推门走出去，恰巧跟俞小波撞上。
迟妄低眼看着他手上的蓝色小行李箱，问：“你要出差？”
“我出什么差！”
俞小波笑嘻嘻的，“我今早问过桑榆了，她愿意去《无敌战神》那个节目，飞机票我已经帮你们买好了，我现在帮她把行李箱搬下去，然后就去叫荣柏旬和纪星洋。”
说着，俞小波抬手拍了拍迟妄的肩膀，“你也赶紧准备吧！”
“等等。”
见俞小波转身就要走，迟妄连忙开口叫住他，“不是你烦桑榆，她才答应的？”
“我是那种人？”
俞小波翻了个白眼，“我闲的啊？你们不愿意赚那份钱我去烦你们干什么？”
想起昨天晚上俞小波发过来的那些语音，迟妄眉梢微扬，没反驳。
“……”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俞小波觉得十分冤枉，“真是桑榆自愿的，我一跟她说节目组开的价格，她马上就答应下来了。”
闻言，迟妄皱起眉，“她最近缺钱？”
“没有吧。”俞小波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没问。再说，她也不是那种主动会跟我说的性格啊！谁知道呢。”
迟妄扯了扯唇，没搭腔了，放任俞小波搬行李去了。
桑榆是第一个准备好的。
飞机是下午，其他三个人还在收拾东西，于是她转身去训练室打开电脑练枪去了。
中午吃过饭后，俞小波开着车把他们送到了机场，他反复交代了好久，才依依不舍、不放心地离开。
在候机楼等飞机时，他们四个都在低头玩手机。
除了荣柏旬和纪星洋偶尔说两句话，坐在同一排的桑榆和迟妄完全是零交流。
桑榆本身性子就冷淡，此刻玩上经营类手游后，更是一言不发。
玩了不到十分钟，她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然后退出了游戏。
俞小波给他们买的是头等舱，上了飞机后，昨晚熬夜训练的荣柏旬带上眼罩便开始睡觉了。
桑榆跟迟妄的座位是连在一起的，她偏头看了迟妄一眼，发现他拿着平板，在看提前下载好的、今年比赛的一些视频。
于是桑榆抿了抿唇，打开飞机上的小电视，看了起来。
她带了薄荷糖，便轻轻地打开包装壳，吃了一颗。
看电视时，桑榆两只手始终交叠在一起。
她的手腕微微转动，另外一只手时不时按摩着。
又吃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后，桑榆口渴了，随手摸到一旁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正打算放回去时，她视线一掠，瞥到了迟妄意味深长的眼神。
桑榆的手顿时一止，她眉眼低敛，望着自己左手边的矿泉水瓶，僵在了原地。
身旁的迟妄笑了起来，火上浇油地说了句——
“不出意外的话，这瓶大概是我的？”
“……”
桑榆紧张地舔了舔唇，耳朵瞬间红了。
她眼底满是不知所措，握住矿泉水瓶的手紧了紧，悬在半空中。
放回去也不是，不放回去也不是。
迟妄见桑榆这副样子，瞬间起了想逗她的心思。
他的手肘撑在脸边，倾斜着身子，目光散漫地落在桑榆的眼睛上。
“所以说，咱俩这算——”
迟妄尾音延长，笑了笑，接着道：“间接接吻么？”
闻言，桑榆倏地抬眸望向迟妄，她脸颊还红着，可眉头却紧蹙，表情还十分苦恼。
她唇角紧抿，沉默了好半晌。
然后看了他一眼，语气似乎有些不情愿而又郑重道：“算了。”
迟妄抬眼，还没来得及疑惑这句算了是什么意思，就听见桑榆接着说了句。
“我等下去漱口好了。”
迟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