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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绝了本来有些不舒服,但是何之初一句“你是大嫂”又奇迹般地治愈了她。

不过她也过了无知少女的年纪,不会被男人几句好话就哄得不知东南西北。

心情复杂地看着何之初,谢清影微笑着点点头,“好吧,那就留给她。”

顿了一下,又轻声细语地试探说:“其实以后我们结婚了,念之那么聪明通透的人,未必愿意跟我们住在一层楼。”

何之初眉头微蹙,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谢清影的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儿,勉强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以后念之要不想住了再换吧。”

还早吗?

谢清影刚刚被治愈的心情又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透心凉。

她不动声色看着何之初,这个她从少女时期就当偶像一样暗恋的男人,哪怕现在她跟他在一起,成了他的枕边人,她依然看不透他。

她缓缓往后退了一步,半边身子也隐藏在黑暗里,跟何之初在光影里恰好一明一暗,就跟镜像一样。

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谢清影轻声说:“之初,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何之初微怔,抬眸看她。

半明半暗里,她挺直精致的鼻梁跟顾念之像了十足十。

何之初忍不住伸出手,从她的脸颊边滑过,轻抚。

谢清影将侧脸偎在何之初掌心,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就像被他捧在手心里娇宠,心里对他爱极。

可是再爱他,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她想要何之初的整颗心,可现在发现,她好像永远也达不到这个目标了。

谢清影闭了闭眼,轻声说:“……其实如果你没有表现得那么重视念之,我五叔也不会让清芬来烦你。”

何之初的手顿住了,然后抽了回来,背在身后。

微微怅惘的视线瞬间清醒,何之初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谢北辰让谢清芬学念之,这件事你早就知道吧?”

谢清影直起头,看着何之初说:“我刚才就说过了,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何之初的怒气一点一点又上来了,“什么人不好学,为什么要学念之?!还弄个这么恶心的人来学!你是存心让我不好过是不是!”

谢清影看着他,心底的悲哀像是深夜的大海,此起彼伏,黑得看不到边。

她的声音几乎哽咽:“……我阻止有什么用?你以为五叔会听我的?!”

“再说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件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件事!”她嘶吼起来。

“你管我为什么在乎!”何之初已经是蛮不讲理了,潋滟的桃花眼里没有风清云软,只有滔天的怒火,恨不得烧到谢清影身上,“……你别逼我!”

他的拳头握得死紧,骨节在静谧的暗夜里咔咔作响。

“我逼你?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一直是你在逼我!”谢清影还是没有何之初能忍,她大叫一声,捂着胸口往后又退了几步。

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到灯光能够照到的地方,何之初发现她其实长得跟顾念之一点都不像。

虽然谢清影从她母亲顾恬那里继承了顾家人的鼻子,可是她的长相还是随她父亲。

谢清影的情绪完全崩溃了,她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和失落,哭着从二楼起居室跑了出去。

何之初站在二楼窗口,看着她开着自己的小跑车一溜烟开出何家官邸,往大路奔去。

远远的只看见车灯在夜空里拉成一条长线。

谢清影走后,何之初一夜没睡,坐在沙发上喝了整晚的红酒。

……

这个圣诞节,何之初没有过,而是在军部总部里早出晚归,天天忙于工作。

而谢清影也没有如同以前一样再来找他,既没有再对他嘘寒问暖,也没有再帮他打理何家的家事。

何之初想过要给她打电话,可是拿起电话,又觉得无话可说,还是放下了。

再加上军部里那六个位置的争夺到了白热化阶段,何之初必须亲自坐镇,才能压下各方势力,寻求平衡之道。

这一忙,两个多月过去了,很快要过春节了。

军部那六个位置已经三个分出胜负,何之初给那三人授勋,颁发了证书。

七个位置中四个已定,已经占了多数,华夏帝国的军部因此彻底稳定下来。

那剩下的三个位置,何之初不打算马上任命,还要观望一阵子,同时让下面的人继续竞争,这样才能进一步看清形势,瓦解以前那批老人的势力范围。

这一天他在军部总部开完会,会议室的窗帘拉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除夕夜下雪,是个好兆头啊!”会议室里的四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同何之初比,另外三个人都是五十出头的人,不算年轻,但和之前被何之初拿下了六个人,已经算是少壮派了。

因为那六个人里,年纪最小的也有六十五岁了。

“何上将,今年过年,您初一在家吗?我带自己家的小子去给您拜年!”

这三个人围着何之初寒暄。

圣诞过后,他的军衔已经是上将了。

何之初含笑道:“多谢了,我初一下基层,跟士兵们一起过年。要初七才回来。”

“初七?那不是年假都没有了?”那三个人笑了起来,“何上将,要不我们轮流下基层吧。”

“不用了。今年第一年,我去就可以了。你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我孤家寡人一个,下基层过年更热闹。”

何之初婉言谢绝。

这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试探着问:“那谢小姐呢?你们……今年不在一起过年?”

何之初想了一下,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跟谢清影见过面了,也没有打过电话。

社交媒体这么发达,两人却连一个短信都没有交流过。

这算什么呢?

何之初有些头疼。

他和军部总部的三个人分手之后,坐专车回自己家。

在何家大宅门口看见了一辆久违的双排座跑车,正是谢清影的车。

搓绵扯絮一般的大雪里,谢清影那辆红色跑车格外扎眼。

何之初又有些恍惚。

这让他想起了顾念之在那边世界那辆红色法拉利小跑车。

只可惜那车是霍绍恒送的……

何之初哼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

谢清影也从跑车里下来。

她穿着紫色修身貂皮大衣,狐狸毛里子的长筒靴子,亭亭玉立站在雪地里。

两个多月不见,她瘦了好多,虽然穿着大衣,依然能够看见腰身盈盈一握。

何之初松了一口气,含笑走了过去,打算哄哄谢清影,这一次两人冷战的时间可够长的。

身边的勤务兵赶紧给他打伞,遮住了漫天大雪。

但是有风吹过来,何之初的军装肩膀上还是落了一些雪花。

谢清影沉默地看着他,突然反手将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红色大衣,圆鼓鼓的小姑娘从车里探出头来,看见何之初,眼前一亮:“何哥哥!我要跟你一起过年!”

居然又是谢清芬!

何之初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谢清影仰头说道,虽然腿脚发软,被何之初的气势吓得都快站不住了,可是她不想放弃。

如果不能得到他的心,她连他的人都不要了。

这是最后一次,给他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机会。

“我说过,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何之初额角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谢清芬听懂了何之初的话,哇地一声哭出来。

谢清影对车里的人说了声:“带她走。”

车里的司机马上关上车门,然后发动汽车,一溜烟开走了。

何之初深吸一口气,很是忍耐地说:“好了,别生气了,以后再不要让我见到她。”

这对何之初来说,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了。

他又说:“你去打听打听,除了念之,我对哪个女人这么容忍过?”

言下之意,就是谢清影你要知足,不要闹了。

谢清影木着脸,被何之初拉着手,往大宅里走去。

何之初的生活秘书和勤务兵们都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谢小姐回来了,今年这个除夕,应该会好好过吧?

不然只有何少一个人,也太冷清了……

谢清影一言不发,跟着何之初进门之后,直接去了二楼。

何之初带她进了自己的套房。

“你坐,想喝什么?我让勤务兵端上来。”何之初脱下军装大衣,又换了靴子,坐到沙发上。

谢清影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不喜欢看见清芬?她和念之比较像,你不应该更拿她当妹妹疼吗?”

“……做我何之初的妹妹,她也配?”何之初沉下脸,“你为什么老是揪着这件事不放?”

“你说呢?我为什么要揪着这件事不放?”谢清影悲哀地看着何之初,缓缓地问:“……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

何之初的动作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往后靠在沙发上,架着腿,一只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若无其事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不明白?如果你不明白,那我再说一遍,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谢清影握紧了拳头,眼里闪着隐隐泪光。

她真的快哭出来了。

何之初垂眸看着地毯,这是一块来自伊朗的纯羊毛地毯,织着大朵大朵的夜昙花。

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淡淡地说:“……我早就说过,我是个道德败坏的人。坏到掉渣,这辈子都改不了,也不想改。”

谢清影的眼泪夺眶而出,流了满脸。

她捂着脸,发出受伤小兽一般的低哑哭声。

何之初没有劝她,只是将一盒纸巾放在她旁边的沙发桌上。

谢清影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拿纸巾擦了擦眼泪。

何之初轻描淡写地说:“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们可以结婚。”

谢清影呵地冷笑一声,“可是我不想。”

她站了起来,脊背挺得笔直:“何之初,你听好了,我不想做你的将就,我要跟你解除婚约,我要跟你分手!”

何之初缓缓探头,探询地看了她一会儿,“……不要用这种方法试探我,以退为进没用的。”

“谁试探你?”谢清影拿出戒指,放到何之初面前的沙发桌上,“这是我们订婚的戒指,还给你。从今往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转身就往门口奔去,开始只是快走,后来小跑起来,像是解脱了一样,只听见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往何家大门跑去。

何之初把玩着那支戒指,没有去送她,也没有去窗口看她。

长长吁了一口气,何之初将戒指扔到抽屉里,点燃了一支烟。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2082章改不了,也不想改。

今天两更。

第二更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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