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残阳如血,朦胧慢慢的笼罩整个山脉,天边只剩下一道晚霞。

小胖子独自走在前面带路,而张皓一行人则是面色阴沉跟在后面,一路上出奇的安静。

“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张皓此时光着膀子淡淡问道,此前的外套被污血打湿,那种黏黏充斥着血腥味的味道实在令人作呕,虽然夜色渐近天气有些转凉,可已他现在的体质来说,这点低温算不上什么。

听张皓问话,小胖子先是打了一机灵,随后扭过头,脏乱的脸上露出畏怯的神色说道:“快了,最多还有二十来分钟。”

“哦”见张皓寒若冰箭的回答,小胖子咽了口唾液,又半声不吭的继续带路。

天色就像是飘荡在海中的浪花,随着波澜隐匿下去。此时伴随着夕阳的落下,周围大片的森林也逐渐像沉重的黑暗靠拢

突然!一声野兽的嚎叫响彻天际,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一般,一个叫紧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直至整个森林就如同煮沸的油锅一般,慢慢的沸腾了。

这种声音,不是熟悉的马嘶、牛哞、狼嚎、虎啸。而是此前刚刚经历过的变异巨兔,它们那两颗巨大的门牙在这嘶吼中快速回颤,形成了这种带有颤音的另类吼叫。将军是天生的王者,从前是现在也是,这种略带挑衅的嚎叫,使它感到暴怒,浑身鬓毛炸起随即就要用咆哮来发泄,却被张皓强迫示意安静下来。

张皓面露忧色,在这种环境下将军的咆哮起不到丝毫的威慑力,反而会成为夜幕下的火把,让自己一行人成为众矢之的。此前的遭遇也已证明,这种被人渣们称为恐兔的存在,对于血肉有着近乎于疯狂的举动,五只、六只一起来或许还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可若是十几只?二十几只呢?在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胜败的天秤将大大倾斜于数量的多少。

夕阳彻底没了身影,就仿佛天际被撕扯掉了一般,一切都陷入了让人压抑的黑暗之中,而周围的叫声却没有停息,反而愈演愈烈,好似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只巨大怪兽,正虎视眈眈盘旋在周围等待下手猎食的机会。

张皓默默的戒备着,大牛则是晃了晃了手中的砍刀,撕下一块布条紧紧缠在手上,这种与刀合二为一的感觉,让他感到安全。

“到了”过了几许时间,来到被一堆树枝所遮挡的道路面前,小胖子声线颤抖的指了指前面,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过家,恐兔的嚎叫和夜幕降临的恐惧对于他来说,不下于此前张皓的无情杀戮。

“你们住在山洞?”张皓凝眸朝远处望去,透过疏散的树枝,可以看到前面是一个类似于洞口的存在。

“对,我们躲进森林偶然间发现这个山洞,里面是一个天然的钟乳洞水源不缺又够蜿蜒,以至于这几个月也没被恐兔发现。”小胖子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这连番打击令他已是极度虚弱,所以这声音听起来几乎是微不可闻。

“哦,谢谢了。”

“不。。”小胖子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青白的颤抖站立着,随后他整个人马上就软倒在地,浑身开始剧烈**起来,脖间就像涌动的泉水,咕噜咕噜冒出了出来。他脸上的血色色逐渐退去,渐渐的,变成了惨白

张皓眯起了双眼,手臂垂下放任砍刀上的鲜血滴落在土地上。踏步上前拨开杂乱的树枝,朝着洞口迈移过去。

末世来临人性丧失,谁是诱饵谁又是人?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大自然的生物链是公平的,谁强谁就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

“蓝玉钟乳洞,历万年而成,内有纯天然矿物质水甘甜可口,蕴含人体所需二十六种矿物质,被誉为神水,又名不老水。”一块三尺大小的木牌子歪斜的挂落在石洞门口,从这透露出的信息来看,这个钟乳洞在末世来临前已经被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

没心情理会上面的介绍,张皓伸手推开虚掩的洞门,一股潮湿的闷气便迎面扑来,他用手电一照,只见在通道两旁还有几盏往日遗留的探照灯,只是近段时间电力缺乏维护,它们早已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钟乳洞内一排排倒锥的石尖、石柱从头顶垂下,仿佛随时就要掉落下来一般,让人不忍抬头直视。

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已科学的方式解释:碳酸钙被水溶解,但溶解度不高,在水从上往下滴时,他会沉淀,就是上面的钉子样的东西,滴到下面的沉淀,就会生成向上的钉子样的东西,久而久之,两个接到一起,就是柱子了。

蜿蜒的洞路像是由几十道溪水组成的江河,越走越深、越走越乱、越走面积也越发的庞大。从进来到现在已经走了十几分钟,竟还没找到其余的幸存者。

“滴答。。滴答。。”这里没有别的声音,除了张皓一行人的脚步声,就剩下落在地面的水珠,在安静的山洞中回荡着孱弱的敲击声。

没有任何征兆张皓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一只手勒住傻乎乎还缠刀的大牛,令一只手抓住一旁喘着粗气的将军鬓毛,随即把耳朵朝束了束,只听:“几声如猫咪刚睡醒伸懒腰所发出的呻吟声又或像杜鹃被猎人所伤而致的哀鸣声从前方的拐角处传来。”

张皓不是小白,不管是光盘也好、被窝也罢对于一个早过了成年礼的青年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陌生的断句。不理会大牛疑惑的询问,张皓面无表情只是低声的说了一句,“等会儿看见谁在女人身上就给我拉出来剁了。”便带着将军迈着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