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无尽绝望

暗抛甲虫的群体攻击几乎是任何生物的噩梦,他们的威力就如同秩序时代的钢铁雄师,碰到铺天盖地的火箭弹雨一般,被撕碎,被掀翻,用军事用词就是犁地一般的饱和打击,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不停的冲出饱和打击的范围。

暗抛甲虫龙北溟没有见过成虫,仅在一次偶然间碰见过幼生体的暗抛甲虫,他们笨重的身体和身体的重量经不起任何损伤,一旦损伤导致受力点不稳,他们自身的重量就是最恐怖的敌人。

同样虫群对于暗抛甲虫的保护也是严格而苛刻的,不光驻守有大量的各种战虫,并且攻击阵地也异常隐蔽,空中那是虫群的天下,没有空中侦察根本无法发现暗抛甲虫的抛物线角度和范围。

龙北溟将从炎魔状态的返回正常的梁萧拉上马背,此时的梁萧早已昏厥过去,而如今整个战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毁灭天驹的背上。

冲!顶着暗抛甲虫的打击不停的冲,无声的暗元力在四周爆炸而起,爆炸的光芒黯淡无光,却杀伤力惊人。

一颗暗元力聚合体轻声的爆炸,卷起大量的血肉与沙尘,毁灭天驹加速的冲锋,火焰整流罩极度的赤红,燕翔阵以龙北溟为阵眼,以毁灭天驹的恐怖速度带动起整个阵法骑兵的加速,但是也同样共同的速度降低了毁灭天驹的速度。

此消彼长之下,几百人组成的燕翔阵直冲陆行虫的虫群。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有冲过非集的异种陆行虫群,才有生的希望,这支军队就是孤军,被困守起来的孤军。

“保护军候大人离开!”

“保护军候大人离开!”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燕翔阵如同一柄尖刀直接刺入异种陆行虫的虫群之中,冲入虫群,龙北溟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上一次几近绝望,虫群的恐怖没有人比龙北溟更了解。

普通的魔甲虫阻挡不住秦军骑兵的冲击,可是随着虫海之中冲击的越久,阻力越大,一旦被完全陷入,就是死局。

龙北溟劈砍着漫无边际的魔甲虫,毁灭天驹的速度越来越慢,天火降的频率越来越久,漫卷的火焰越来越低迷。

“军候大人!替我们复仇!”

龙北溟刚将一只魔甲虫的脑袋劈开,身侧一名骑兵便被虫海淹没,撕碎,魔甲虫的虫海之下,出现了新的虫子,第一次见到的虫子。

“异界:虎虫,身体小巧的虎虫可以轻松的钻行在魔甲虫的身下,小心他们强大的咬合力。”

小巧的虎虫不足一米的身长,如同蟑螂一般的外形在魔甲虫身下快速的穿梭,撕咬着战马的马腿,瘸腿的战马栽倒,失去平衡的骑兵很快就被虫海吞噬。

虫群不光会虫海战术,多种虫配合起来将会是更加的恐怖,并且龙北溟依稀的记得,虫群也会列阵。

如果有魂元力,龙北溟未尝不能尝试带着亲卫们冲出虫群,如果收集的天地魂源可以全部转化成魂元力......

天下间没有那么多如果,血淋淋的战场上永远不会给你公平较量的机会,一名紧接着一名的骑兵被扑倒,撕碎,毁灭天驹不停的后踢和践踏来撕碎眼前和身后的虫子,骑兵被完全的陷入泥潭,乌梁海,阿汤的战马皆被虎虫咬断的四肢被虫海淹没。

龙北溟不得不仗剑冲入虫群之中给他们一个一个的救回来,曾经在灵薄狱龙北溟没有那个本领,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一个的死亡,无能为力,今日的龙北溟也几近绝望,但是只要还活着,就再也不想看见有谁又为他而死。

那很痛,龙北破教给他的冷漠看淡一切,他始终没有学会......

仅剩下百余人的亲卫骑兵只能聚拢在龙北溟四周,靠着毁灭天驹铺散开的火焰阻挡虎虫灵巧的扑击和断腿。

不停的出剑,劈砍,横断,偶尔靠着源脏自行的精粹出来的魂元力,逐渐的积累,音爆震击的剑式面对庞大的虫海只能聊胜于无。

对于剑的感悟,从麻木之中积累,每一次劈挑,横断,逐渐的越来越明悟,每一名四溅鲜血的骑兵,都如同龙北溟的心在滴血。

还有那临死前他们对于军候的那一声呼喊,无一不在震颤着龙北溟的灵魂。

龙北溟不是圣人,不会理应得到拥护,甚至没有与这群亲卫有过过多的接触,可是古秦人的思想就是这样,一日为亲卫,一日理应为其战死,没有谁想过为什么,凭什么,在他们的世界观里都是应该的,因为亲卫的荣誉。

清脆的剑鸣一声一声的在吵杂的虫鸣中响起,不断有虫子在迷茫中陷入唯美的梦境,虫子的梦境和他们的记忆不断的洗礼着龙北溟的大脑,每一次的剑梦闪都可以看见这群虫子的记忆,从最开始撕裂大脑一般的疼痛,在到习以为常乃至麻木。

百余骑缩减至几十骑,甚至连毁灭天驹的背部都已经让给了重伤昏迷的乌梁海和梁萧,龙北溟亲下马步战。

九甲破碎,六御破碎,三盾破碎,不断的重生,不断的破碎,五行壁垒的生生不息能力甚至有一种摇摇欲碎。

被一只三星魔甲虫击倒,爬起来,杀死一只还有新的扑上来,永无止境。

龙北溟身边一名亲卫骑兵绝望的自缢而亡,从颈部动脉喷洒出的鲜血四溅了龙北溟一身。

甚至连毁灭天驹都在摇摇欲坠,四蹄开始踉跄。

“龙北,我杀不动了,你带着能走动的快走吧......”

阿汤将一只冲扑过来的二星魔甲虫推开,连杀死甚至还击的力量都没有了。

依旧还是悍不畏死的魔甲虫,不论杀了多少只,他们只会冲锋,永远只会冲锋。

一声碎裂的声响,哀天战甲碎开,已经满是坑洼的战甲再也经受过不起这种频繁的打击,如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绝望,哀凉。

甚至龙北溟都不知道是多少次的出剑,多少次通过麻木的杀戮感觉到那虚无缥缈的剑悟,悲哀,悲凉,毫无希望。

没有援军,没有增援,没有人会记得他们奋勇的战斗。

龙北溟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若干年前的那场战斗,那群恐怖的强者们麻木的面对着布满浩瀚宇宙的敌人,无边无际,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尽头,或许弹指一挥间你可以抹掉一个星系,但是会有更多的敌人弥补那个范围。

连维吉尔都认为,那是一场胜利不了,绝望的战斗,那种悲哀,那种不甘,还有那种夹杂着希望于出现奇迹的憧憬。

曾经龙北溟见过那飘渺的陵园,那残破的墓碑,还有那不知道传递了多少年的哀叹和悔恨之音。

刺,挑,横断,平庸的剑式越来越简洁,对于那层若有若无的剑悟越来越透彻,如同可以明白悟的真谛与真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通透,清晰,一声剑鸣声骤然响起,如同洪钟大吕的震颤,却又轻微不震耳如同乐曲。

虚无缥缈的天际之间,仿佛回荡起那一声苍老的“吾等悔恨”。

骤然间虫鸣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