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北洋军没有那么财大气粗,直接越过河边阵地,炮击黎口村,更何况,福建陆军第五师压根就没有将北洋军放在眼里,并不觉他们有突破前线阻击阵地的能力。

从明面上来看,第五师的兵力和北洋军一方,也就是曹锟的中央陆军第三师和萧耀南的直隶第三混成旅,基本持平,但是对方的武器装备,按火力计算,充其量也就等于己方的百分之七十。

,而且,这只是一个师的火力,南雄一共有三个福建陆军师,第五师完全可以请求友军支援。双方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第五师师长郭盛在出兵前,就向蒋百里立下军令状,有第五师在,北洋军就别想前进或者后撤一步。

当然,蒋百里的原定计划,可不仅仅是在南雄抵挡住北洋军而已,本来打算以第五师为辅,配合第三师一举全歼这里的直系北洋军。

但是天公作美,曹锟亲自率领主力部队出城了,也正好对上第五师,所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南雄城内就剩下北洋军一个混成旅,第五师等于从辅助摇身一变,成了主攻。

正常部队如果碰见这种事情,或许会有点害怕,甚至急忙求援,但是第五师不一样。明面上,福建陆军第一、二、三师,武警第一、二师被外人称作王牌,其实也就是他们几个师是先组建的部队。

论武器、兵力,各个师其实是差不多的,包括训练情况,所以私下里,其余的陆军师压根就不服这个‘王牌’定位。

桂林一战,福建陆军第四师不是‘王牌’,却打出了‘王牌’的架势,可以说一战成名,这就给其它的步兵师做了一个好榜样。

每个普通步兵师都想像第四师一样,用一场大仗来证明自己并不比‘王牌师’差。

现在正好被第五师碰上了,他们能不开心呀!甚至是出人意料的兴奋,全师上下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再说了,相比于软柿子,他们更喜欢啃硬骨头,要知道福建陆军现在全军都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自以为中国第一强军。

如果对手是软弱到不堪一击的粤军,而不是曾经天下第一的北洋军,他们恐怕会郁闷死!

用一只垃圾部队成就的威名,哪里能和踩着曾经的第一塑造的光辉来得耀眼哪!

“参谋长,我们的部队都集结到位了吗?北洋军和萧耀南的部队什么时候能抵达这里?”第五师郭盛问道。

原本,在这一次的战争当中,第五师是打助攻,帮帮场子,以福建方面这么强大的火力来说,第三师加上第五师只要一阵炮击,城墙立马就塌了呀!

按照剧本,接下来,第三师先进城一阵杀戮,然后南雄之战彻底落幕,帮场子的第五师根本就捞不到什么大仗打的。

所以这让一心想表现的第五师师长郭盛很是郁闷,特别是第三师师长两个小时前发来的那一封促狭的电报,更让他心里难受。

但是天公作美,这一次曹锟和萧耀南会自己送上门来,这无疑给了他一个发挥的机会啊!

所以他现在特别激动,就在这半个小时之呢,已经连续问了何诚五遍,‘北洋军什么时候到?’。

“我的大师长耶!您能不能安静的做回,你说你一个师长,本就是坐等前方胜利的,却像阵地前的士兵一样,坐立不安。这要是被副司令知道了,不得罚你抄个五十遍军官守则呦!”第五师参谋长何诚无奈的说道。

要知道福建陆军副司令蒋百里是出了名的儒将,不仅是待人接物温文尔雅!更体现在仪容仪表上,或许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接受的教育,让他们这些留日军校生都沾染了日本人那种极致的整洁作风,无论何时何地都需要保持军姿军容的整齐统一。

所以他和张孝淮在入职之后,就福建陆军军官行为作风方面,单独编纂了一份军官守则,不只严格规范军官的穿着,礼仪举止,更是连日常作风都要求的严格至极。

而福建陆军的将领大部分都是留学欧美的人,年纪轻轻,行为放浪点也属正常。德国军校生还好,严谨的德军军风让他们恪守礼仪,但是像郭盛这种法国军校毕业的,啧啧啧!浪漫之都的风华让他们流连忘返,甚至影响了他们的行为举止,谈吐之间表露出那种轻佻俏皮的语气。

这是被蒋百里深恶痛绝的,所以郭盛这些法国军校生,特别受到副司令的关注,经常抽查,一个不合格就是抄写军官守则,都给他们造成阴影了。

“啊!”这不,郭盛一听到蒋百里和‘军官守则’这两个名,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变成一个严谨的军官了。

“我师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全部抵达这里,而运送辎重的最后一趟车也在五分钟前到了。所以现在是万事具备只待东风!”

何诚汇报道:“至于曹锟和萧耀南的部队,还在南雄城外不到五里的地方呢!”

什么?郭盛惊讶的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曹锟在一个小时前就出发了吧!这一个小时,他们才前进不到两千五百米,请问他们是坐轿子来的吗?”

“据我军侦察兵来报,北洋军一路作乐而来,带着南雄城里的粉头招摇过市,很是热闹,所以这一个小时不过才行进五里。预计恐怕要到下午,他们能会抵达我军前沿阵地!”何诚苦笑道。

谁曾想,名震天下的北洋军竟然是这种鸟样,也不知道曹锟是怎么样击败桂系的!

“够潇洒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世家公子谐美交友呢!我们是不是得给他们准备点酒水什么的?或许还能看个免费的春宫戏!”郭盛讥讽道。

其实也不能以偏概全,湖南一战虽然是依靠吴佩孚这个新锐战将,曹锟才能势如破竹,甚至打得桂系丢盔弃甲,但其中未必没有曹锟的识人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