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臻身子一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前辈,说笑了吧……”他仔细看了看红衣男子,这个人性妖兽浑身上下覆盖着厚重的火红色鳞片,头顶上长着一对小角,身后背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红衣妖怪摇摇头,言辞恳切,道:“我确实是蜀山中人,当年,我和几位师兄将那妖之幻兽封印在这个湖中,然后将此湖分成八层,关押那些为祸人间,难以被灭杀的妖兽,我就是这震妖湖的建造者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名叫葛望平。”

“葛望平?!”乾臻失声喊道,猛地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半人半妖的怪物一眼,一脸难以置信。

陈靖飞听了这二人的谈话,冷哼一声,喊道:“你说你是葛望平你就是葛望平啊?我还说我是李华飞呢!”

那个自称为葛望平的人形怪物嘴角上扬,仿佛在微笑,但模样实在丑陋之极,他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扔给乾臻,道:“我是不是葛望平,你一验便知!”

乾臻接过这枚令牌,双手竟有些颤抖,他从腰间也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令牌,将两个令牌对在了一起,陡然,两个令牌同时散发出了一道银牌色的光晕,同时发出两声嗡嗡的鸣叫。

乾臻看了这个自称为葛望平的男子一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蜀山第五十七代传人乾臻,拜见祖宗!”

其余五人心中一惊,蜀山的令牌,只有蜀山弟子才有,为方便确认身份之用,每一个令牌,都存着令牌主人的详细资料,身份认定时,只要让两个令牌接触,两个令牌主人的身份和资料就会出现在彼此的脑海中,若持有令牌的不是令牌真正的主人,那么当两个令牌接触时,有一个令牌就会爆炸,假冒者也将无所遁形。

这令牌,是蜀山为防御外来的奸细所创,可以说万无一失。

红衣妖怪葛望平扶起乾臻,轻轻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现在蜀山之中,竟还有人认得我!”

乾臻擦了擦眼中激动的眼泪,道:“您的事迹,我们打小就听说了,当年,二十五名我派先辈前往月崖湖封印妖之幻兽,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浴血拼杀,二十五名先辈,只有八人活着出来,其余十七人皆壮烈牺牲,这幸存的八人,将妖之幻兽封印在月崖湖底,并将月崖湖,建造成了现在的震妖湖,你们是我们蜀山无上的骄傲,我们这些后辈当然要铭记于心!”

葛望平的目光有些迷离,望着那轮毒辣辣的太阳,道:“当年,我们大战重伤之中的妖之幻兽,可谓极其惨烈,一个个才华横溢天资异禀的师兄接连殒命,我们蜀山中人的鲜血,将这湖水都染成了红色,经过一个月的苦战,我们终于成功了,但是幸存下来的不是八人,却是九人!”

“九人?!”乾臻大吃一惊,道:“可是,在我们蜀山口耳相传的传说中,幸存下来的却是八人!”

葛望平的脸上掠过一丝伤感,道:“我或许已经被遗忘了吧,又或者他们根本不愿意提起我,我活着,他们也当我死了!孩子,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么?”

乾臻恭声说道:“晚辈一定洗耳恭听!”

葛望平看着远方,目光有些飘渺,温热的风,轻轻撩起了他的衣衫,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当年,我们历经千辛万苦,将那妖之幻兽封印在湖底。”他的声音有些凄怆,讲述着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大师兄认为,为了将这妖之幻兽长久封印,必须增强这湖底空间的稳定性,因此需要将这月崖湖一分为八,一来可以保持封印的长久存在,二来可以关押些其他妖兽,里面的妖兽越多,封印的威力就越强。

我们九人,当时年少气盛,意气洋洋,稍微修养几日,就开始兴建震妖湖,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和长我两岁的师姐楚月容日久生情,关系日益亲密,没过多久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楚月容?!”乾臻惊道,楚月容是蜀山历史上唯一的一个女性掌门。

葛望平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五人,挥手在附近下布了一个隔音禁制,秦洛等五人再也听不到二人的谈话了。

“他们好像要谈些机密吧!”秦洛猜测道。

葛望平打量着乾臻,猛然厉喝道:“跪下!”乾臻一惊,登时跪在了地上,道:“不知祖宗有何吩咐?”

葛望平表情严肃,道:“蜀山第五十二代弟子乾臻听令,我命你对天起誓,接下来我给你说的话,你不许对外透露半分。”

乾臻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跪下来,发誓道:“我乾臻对天发誓,对于祖宗所说之事,绝不透露半分,若违此誓,天打雷劈,形神俱灭!”

葛望平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好!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接着说道:“当年,我和楚师姐已经私定终生,甚至在一段时间中夜夜,这一切,都被大师兄玄天看在眼中,其实,他对楚师姐,也是一往情深。”

乾臻暗暗点头,他见过楚月容的画像,那容貌娇美清秀,气息婉约出尘,宛如仙女下凡,引得无数男子为之倾心,也是正常。

葛望平接着说道:“当时,大师兄为了此事,与我意见不合,我入门较晚,时时刻刻都受到排挤,但是我没想到,蜀山中人,也会自相残杀!”

葛望平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悲痛,声音有些哽咽了,乾臻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葛望平接着说道:“大师兄联合几位师兄,趁楚师姐不在的时候,竟要杀我灭口!最终我被他们打成了重伤,扔进了一个悬崖底下,自生自灭,我不知道,他们回去是如何向楚师姐解释的,但我只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楚师姐就会跑到这处悬崖上,哭着喊我的名字,我当时身体已经残废,没办法再答应她……真的……没办法……”

葛望平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炽热的石头上,乾臻发现,他的眼泪,是血红色的,犹如鲜血一般。

“后来……”葛望平止住了哭声,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我在那山崖底下躺了多久,我只知道,我还没死,但是,已经听不到师姐的哭声了,我很想死去,但是当年几位师兄只是重伤了我的身体,却没有伤到我的灵魂,灵魂不灭,我生命永存!”

乾臻静静地听着,心中已是波涛汹涌,但此刻,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打断这位蜀山先辈的话语。

葛望平的眼中突然闪过一缕喜色,道:“我在这崖底没日没夜地躺着,可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我已经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突然有一天,我的命运改变了。

这里来了一头火麒麟,它循着微弱的气息,找到这里,妄图与我合体,将我的身体占据,它的灵魂进入我的身体,使我这破败不堪的身体奇迹般的修复了,但是它万万没想到,我的灵魂非常强大,竟一鼓作气,将它的灵魂吞噬掉了!“

乾臻脸上满是惊愕,又凝视着葛望平的身体看了几眼,火红色的鳞片,头顶上的小角,粗长的尾巴,像极了麒麟的特征,这竟然是一个人与麒麟的合体,按照平常的说法,应该称之为变异超级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