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聊,回到府学简单休息了一下就接着下午的课。

石天珉心里有事,根本坐不住,在夫子面前点了卯后就早退了。

顾昀先上完他的课,在外面等着宫长继下学出来,坐他的车一块回家,在车上告诉他从石天珉嘴里套出来的新消息。

“唐林安排的姑娘都是从灾民手里买的清白女孩子。”

“确定?!”宫长继有点吃惊。

“石天珉是这样说的,说他那个手下给豫王的都是处女。外甥怎会害舅舅呢,自然手下人做事也是万分当心。不过那个手下昨天就已经送去乡下庄子了,不然要是让世人知道大公主府派了下人在大成府给豫王送处女享乐,对大公主和驸马也没有半点好处。”

“这个唐林,厉害啊,不愧是教坊司的旧人,真有手段。”

“这个计划里,我们派出去的人手,只差唐林一人没有回来,他带去的帮手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在唐林回来之前,与他在大成府打过交道的人都要尽可能地处理掉。石天珉派出去的家下人昨天就送去乡下庄子了,我现在担心豫王的手下里面有没有人见过唐林。”

“你忘了?太子把随豫王去大成府的手下都带去城防营审讯了,我们跟韦谦说一声,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吗?”宫长继拍拍顾昀的腿。

顾昀笑了起来,并立刻打开他的书袋拿出纸笔,拔下笔上的铜笔帽,就在颠簸的马车里写了一封短信。

宫长继等他写好,叫停了马车,两人下车找了家饼庄买了些新鲜热乎的糕饼,同时宫长继手下的一个侍卫带着那封短信骑马走了。

买完了点心,两人上车继续回家,到天水坊后,约了一会儿顾昀带着白蔻过去吃晚饭,顾昀提着糕饼下车回家。

进了钟鸣院,顾昀把点心扔给丫头们打牙祭,洗手净面更衣之后,叫上白蔻就再度出门。

他俩来的有点早,厨房还没有准备好酒菜,宫长继明知他俩来了,依旧在内宅忙着陪妻子逗儿子,于是前面只有顾昀和白蔻两人喝茶吃点心,随便打发时间。

闲来无聊,顾昀就把唐林安排的姑娘都是处女的事告诉了白蔻,想不通处女是怎样让豫王染上脏病的。

白蔻乍一听也觉得奇怪,处女都是在大成府买的灾民的清白姑娘,那么说大姑父唐林依旧带了染病的暗娼做帮手。

论这方面的经验,白蔻可是理论和实践都有,比世子这个大处男懂得多,她眼珠子来回转悠两下,就想通了其中关节,神秘地笑了笑。

顾昀一直留意着白蔻的表情,见她笑得古怪,就知她肯定有些什么念头,但再三追问她就是不说,而且越问她越笑得厉害。

“有什么好笑的啊?”

“没什么好笑的,实际上并不好笑,可我就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吧?”

“笑够了,可以了,只要您别再问那个问题了。”

“就是这个问题让你笑成这样吗?”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处男少爷能明白的问题。”

“处男?!”宫长继踩着这两个字走进来,脸上尽是促狭的笑,“你俩真是什么话题都聊啊?”

“早告诉你了,我俩这叫坦诚。”顾昀得瑟地晃晃头。

“你们俩在自己家里怎么坦诚都随便,在我家里聊处男这种话题……不过话说回来,谁是处男?”

“哎,虚伪!”

与顾昀的笑骂不同的是,白蔻默默举起一根手指头指了一下。

宫长继顺着那手指头的方向,瞬间瞪圆了眼睛。

顾昀只觉得自己老脸挂不住了。

“不可能吧?!这家伙养过美人的哎!”

“他自己说的,我又不知道,我不可能天天扒他窗户看他大展雄风,他又是我主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咯。”白蔻摊摊双手,一脸无辜,毫不介意自己刚把世子最大的秘密给卖了。

宫长继瞬间被白蔻说服,“你这个理由很对,我相信你。”

“谢谢王爷。”白蔻甜甜一笑。

顾昀抱着手臂看他俩一搭一唱,好气又好笑。

“你笑什么笑?很丢脸知不知道?”

“我又不在乎。”顾昀看上去是真的一脸无所谓。

“你家世子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吗?”宫长继假装诧异地笑问白蔻。

“嗯,是的,王爷,我们这位世子爷的人生三大信条就是第一坚持,第二不要脸,第三坚持不要脸。”

宫长继瞠目结舌,再看顾昀时,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你来真的?!”

“嗯,我正立志做一个奸商。”

宫长继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最后好像接受了这个让他有点打击的事实,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麻烦在我家里先把脸皮戴上。”

“没问题。”

“话说我来之前你俩在聊什么呢?”

“你想知道豫王到底怎么染上病的吗?”顾昀用上了引诱的语气。

宫长继马上转向白蔻,“你大姑父告诉你了?”

“没有,但既然他用到了处女,我大概就能猜出来他用的是什么办法,但现在你们二位必须要保证我大姑父一家人的安全。”

“没问题,太子带走了豫王这趟出差的随行下人,韦谦现在大概收到了我们的纸条,他和太子殿下会谨慎处理审讯和文书的事情。石天珉派的家下人昨晚上已经被大公主送去了乡下庄子,我们着重要对付的是他们。”宫长继点头保证。

“这是个脏活。”白蔻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任何与她大姑父唐林接触过的人都是隐患。

“我们手下有人最擅长这个。”

白蔻不假思索地就接受了。

“好。”

“那作为交换,你告诉我们你大姑父到底用的什么办法?”

“不能。”白蔻拒绝得很干脆,“这是行业秘密,怎能让外行人知道,有了防备将来就不好坑人了。”

顾昀和宫长继面面相觑,“你还想坑谁啊?豫王这事一出,那些风月场所的生意受到很大影响,男人们都吓坏了。”

“二位爷,男人什么德性您俩不知道?装傻?这种事能吓唬你们男人多久?最多冷清半个月,那些楼堂馆所的生意又会重新好起来,只要确信自己没有染上脏病,男人们就会重新回去找他们最爱的姑娘花前月下谈情说爱。”

“这事都办完了,你还想坑谁?”

“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又有人把我得罪了,我把这一招再玩一遍呢。”白蔻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笑得一脸奸诈,“别以为送上床的处女就一定是干净的,她说不定就是敌人送来的毒药,这才是这个战术的本质意义。”

顾昀和宫长继突然都觉得自己嗓子干涩,四目相对之后,宫长继果断唤来门外的下人吩咐上酒菜。

“咱们吃饭吧,兰宝夫人的生日快到了,正好商量一下预备一份什么礼物。”

“是,王爷。”

白蔻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