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这顿晚饭自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愁云惨淡,白蔻给他俩倒酒布菜,又讨论了一些潜伏行动的细节,酒足饭饱,分头行动。

回到自己家里,顾昀先给长辈们请了晚安,然后去二楼书房,白蔻已经在那里处理公事,摊开的各种账册都铺到对面桌子上了。

顾昀笑眯眯地走过去,弯腰先在白蔻脸蛋上亲一口。

“忙完了吗?”

“快了。”白蔻飞他一个白眼,“您今晚不看书吗?”

“一晚上不看没什么要紧的,我们晚饭时谈的事才最要紧。”

“您跟国公爷通过气了么?”

“没有。”

“不怕他事后得知恼火起来家法侍候?”

“不怕。”顾昀嘴硬到底。

“嘁,您和王爷还叫我不要自作主张呢。”

“那当然,怎么能让你自作主张?”

“如果你们畏首畏尾,那当然只能我自己动手布局,虽然艰难点,但总好过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振振有词。”

白蔻搁笔抬头,“要算什么账?”

“你跟圣人之间到底藏了多少小秘密?”

“真逗,您自己都说是秘密了,我怎么可能会告诉您?”

顾昀被噎个够呛,突然弯腰将白蔻横抱起来,自己脚跟一转在椅子上坐下,再把白蔻放在他腿上。

“臭流氓,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懒得懂。”顾昀先抓紧白蔻的双手以防她打人,接着自然是进攻她的唇,有任何话都一会儿再说。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白蔻腹诽这大少爷的吻技是越来越好了,有点防不住他了。

顾昀靠着椅背给自己支撑,怀里多个大活人对他有着不小的刺激,纵使如此他也不愿放开白蔻。

“赈灾潜伏这事你可不许再自作主张了。”

“前提是太子同意这个计划。”

“太子一定会同意,很多事我们不知道,但他一定有深刻感受,皇后娘娘也肯定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豫王党以为大成府是他们的地盘一定能重挫太子的声望,我们*就要让他们后悔有过这个念头。”

“好,我姑且相信太子同意这个计划。”

“负责潜伏的人手孤立无援,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们一定要调动最强的资源协助他们,太子高调地认真赈灾,四处查访,严惩贪官污吏地方豪强,吸引大部分的目光,生口牙人打着石天珉的旗号开展人脉做生意,掩护你大姑父的行动。”

“哟,您这是决定采用我的建议了?”

“我考虑再三,觉得豫王失陷温柔乡,没有比这更好的滚蛋理由了。”

“那明天我们分头行动。”

“但是你大姑父靠得住么?这可不像以往要他做的那些外围杂事,这是要他本人在最危险的地方提着脑袋做事,如果豫王发现**的女人有病,他的脑袋就要跟他说再见了。”

“所以我明天过去一趟与他聊一聊,如果他不肯,我们再另想办法。”

“也好,希望一切顺利。”

“尽人事,听天命吧。”

白蔻说完,从顾昀腿上溜下地,换到对面继续做她的事,顾昀很想把她抓回来,但只能是想想,认命地去看书。

次日一早,三个人分头行动。

宫长继联系太子,顾昀去找石天珉,白蔻则提了礼物去大姑父家走亲戚。

白蔻去得早,到大姑父家时他们一家人都在,白蔻奉上礼物,问候了姑父姑姑和表哥表嫂,家里的幼儿也抱出来给她问好。

热热闹闹地寒暄之后,白蔻请大姑父到街上吃茶,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并答应大姑中午一定回来吃午饭。

自从亲戚相处以来,这还是白蔻第一次走进姑姑家,唐林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带着白蔻去他开的纱线店谈事,进门后唐林表现得好像接了一笔大生意,在手下伙计们好奇的目光中领着白蔻去了后面办公理事的屋子。

“这开纱线店的本钱还都是从你手里挣的呢,如今总算有个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稳定生计了。”

坐在东家专用的房间里,小伙计送进来茶水后好奇地打量了白蔻几眼,然后安静地退了下去,并把房门关上。

“看到你们生活稳定我也就放心了,当年的事实在让亲戚们受了不少连累。”

“这事必是被人暗地里害了,外国使团来朝,设国宴招待,白家世代御厨,跟外宾又没仇,用得着犯这样的愚蠢错误来砸自家的招牌?”

“是啊,我白家不可能砸自己的饭碗,细究起来可不就是被人害了么。”

“所以,整个起因真跟上面有关?”唐林压低了嗓音,竖起一根手指指向天花板。

“争权夺利的老套戏码,只是对朝廷来说,连带损失着实大了一些,不光我白家一家折了进去,姑父还记得之后朝廷还做了什么举动么?”

“除了你们一家流放以外,还有什么举动?”唐林皱起眉头冥思苦想,最后摇摇头,“不行,想不起来,如果是在你一家人流放之后的举动,我那时已经失去了教坊司的差事,家里乱七八糟的,我哪有心思理会别的事情,家里明天的饭钱从哪来都不知道呢。”

“是我疏忽了,勾起了姑父的伤心事。”

“哎,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一家人现在过得挺好,再苦都熬过来了,那些往事不提也罢,你还是直接告诉我答案吧,朝廷在之后又做了什么举动?”

“那个使团的规格最高,是一国君主亲自前来,他的先遣团队出了纰漏,朝廷自然要给予对等的赔偿。”

“是的,没错,那想来这赔偿可要人命了?”

“要人命了,五万将士的性命,派自己的兵出国境为别国打内战。”

“啊?!”唐林跳起脚来,围着椅子转了几圈慢慢冷静下来后才重新坐下。

“天呐,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两国之间路途遥远,别说打仗了,光是一来一回的人员减员就不得了,途经的国家也不是个个友好,尤其看到这么几万人的部队从自己国境上过,那得多吓人啊!”

唐林咋舌,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