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在地面上与侍卫们闲聊,压根不在乎若语和兰珠达成攻守同盟,只要童明俐那边行动顺利,中午之前诚王妃就会拿到兰珠保管的一切财物。

她俩要是愿意说,大家都省事,倘若非要咬紧牙关,那就没必要浪费粮食了。

到了午饭时间,白蔻让人送一瓮热开水下去给若语和兰珠,不喝水死得太快也不好,食物那是绝对不给的。

乌七抹黑的地窖里,食物残渣太难打扫,有点水渍反倒不要紧,毕竟是借来的宅院,不好弄得乱七八糟再还给主人家,就让那两个女人饿几天清清肠胃吧。

“这几天大家辛苦一下,看住这两个人,她们是重要证人,用完了才能随意处置,在此之前可不许有人打她们的主意。”

白蔻等送水的人回到地面上,突然就这么严肃地吩咐起来。

“知道知道,我们不会对她们怎么样。”

“你们不存这个心,就怕她们存了这个心,勾引了你们她们就有回到地面上逃跑的机会。”

“呵呵呵呵,白管事真会说笑话,我们这么多人,哪能被她们两个娘们给勾引了。”

“她俩就是吃这碗饭出身的,你们这群糙老爷们摸过这种精致女人的皮肤吗?她们一个眼神飞来就能叫你们口水流到脚面上。”

“那我们就不下去了,给她们足够的饮水,管她们在底下做什么呢。”

“刚才送下去的一瓮水最多坚持到傍晚,到时你们再送一瓮下去,要是她们趁机引诱你们,啧,要你们强忍着也有点不人道,有肉吃的时候就吃两口吧。”

“真的?!”一群男人脸上顿时露出痴呆三级的表情,眼神发直张着嘴巴,已经是口水快要流到脚面上了。

“不让你们吃,怎么让她们以为美人计成功了呢?”白蔻用关怀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我话没说完呢,谢早了。”

“白管事有话您只管吩咐,我们都听您的。”

“我一开始说了,她们的价值利用完了才能随意处置,所以只限今天晚上,明天你们都得给我规规矩矩的,再占人便宜一旦让我知道了我可饶不了你们。另外,吃相好看点,别把人弄伤了,表面和内里都不许有伤,你们知道我看得出来。”

男人们整齐划一地纷纷摇头,用力保证。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

“还有,要保密,用你们去年对工场那种龌龊事保密的力气,把吃了甜头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世子应该交待过你们的,这是秘密行动,不想让京城百姓知道世子原来是这种形象的人。明白?”

“明白!”侍卫们马上一脸严肃立正站好,这个他们真的明白。

“晚上悠着点,做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别弄得惨叫连连,万一叫邻居们听见,以为这里杀人呢。”

男人们嘿嘿一笑,互相瞅瞅,各种心领神会。

白蔻翻个白眼,不再跟他们废话。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这边几时能结束现在不知道,你们辛苦了,完事后世子有赏。”

“白管事放心,这都是我们的强项,一定不出纰漏,不给世子添麻烦。”

白蔻点点头,知道他们的确说到做到,也就比较放心,并且带走了从若语和兰珠头上解下来的珠钗,留下身后一群男人摩拳擦掌,等着晚上的无尽享受。

地窖里的若语和兰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激动地讨论着勾引那些糙汉子的战术,大不了豁出去让他们吃些便宜,只要能得到逃跑的机会,什么代价都值得。

白蔻出了宅院在街上雇了一辆车回到天水坊,但是从别的坊门入坊,然后步行绕到诚郡王府的侧门,顺便在街上买了一些吃食,进门时顺手就塞给了门上的下人,然后她自己熟门熟路地往后宅去见诚王妃。

宁佩兰已吃过午饭,正在房里一边歇息一边等白蔻,见人来了把她直接叫到卧室说话,房里下人全部走个精光,房门也关上了。

白蔻看着卧室中圆桌上的匣子和小包袱,脸上浮起了笑意。

“看来您这边也是一切顺利。”

“是啊,顺利得超乎我的想象,我一直担心中间出什么纰漏,紧张死我了。”

宁佩兰侧躺在**没动,脸上也是紧张过后的轻松表情,又拍拍床沿,示意白蔻过去坐下说话,白蔻把手中提着的首饰往桌上一放就上前坐下。

“童明俐做事就是细心,每个食盒的重量都差不多,食物和物证混合摆放,揭开每个盖子看到的都是满当当的点心,谁能想到食盒底下藏了别的东西?那个车夫对此一无所知,他一来就被领下去招待了一顿吃喝,趁这时间我们从从容容地重新换了吃食,送到邵心薇手上只会是干干净净的供品点心。”

“那么,兰珠房里的东西就是这么多了?”

“嗯,都在这里了,我随便打开了几个匣子,药品还真多,我没敢碰,就这么放着,我还正在想要怎么送你们府里去呢,你就正好来了。看来,我们今天都顺利?”

“嗯,一切顺利,若语和兰珠都在我们手上了。”

“太好了,她们可有乖乖合作?”

“怎么可能?只怕现在还在动脑筋怎样引诱看守好逃出去呢。”

“虽然我们拿到了兰珠保管的一些东西,但她们若是开口供述会更好,毕竟有很多事情不一定会留下书证,仅限于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完了。”

“我倒是对兰珠掌握的线人感兴趣,她通过美人宴策反了那么多美人做她的眼线,都有哪些人,都在什么人的府上,我想要这份名单。梁仲山失了这两个臂膀,他必然方寸大乱,纵使有替补的人手也不是在短时间内能够完美接替的,趁这个时间差,再把他手中的势力削掉一层。”

“梁仲山不是笨蛋,一夜之间就失了若语和兰珠,他会立刻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对他出手,不知道他几时会怀疑到顾昀身上来。”

“怀疑就怀疑好了,要不是因为他姐姐是豫王妃,他老子是大学士,他一个小翰林算哪根葱?圣人宠臣很了不起?嘁!分明圣人目前最宠的是我们这位晔国公世子。”

“哟,这话说得可真得意!是啊,昨天你进宫去了,是不是在圣人跟前听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圣人亲自做调解呗。”

“这么急?不等找到毛二伢子了?”

“圣人有他的理由,毕竟春耕在即,河东村的村民耗不起,都是他的子民,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而村民又是万万赔不起那些损失,所以走调解早就在我们的意料之内,只是时间快慢以及谁出面调解罢了。”

“是啊,能说动圣人出面调解,挠痒痒正好挠在了痒痒处。这么说来,这几日内这场官司就了结咯?”

“不知道呢,我们世子今天要去衙门跟府尹谈,具体怎样要等他回来才知道,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圣人出面调解,村民要是再反悔就是欺君大罪,全村充军流放,村子土地划给我们世子。”

“咦?这是圣人给的条件?哇,果然是宠爱顾昀,难怪你这么得意。”

“什么呀,这就是哄人玩的,不可全信。”白蔻高深莫测地摆摆手,“村民再无知,也知道欺君大罪的下场,只要圣人出面做调解,他们就会山呼万岁高高兴兴回家准备春耕,老老实实做我们世子的雇农替他耕作农事。所以圣人说的一旦村民反悔就把土地拨给我们世子的话,就是一个大饼,听一听就完了,压根不是什么实惠的条件。”

“可是,圣人出面做调解,总不能直接说这个条件不好不接受吧?”

“对呀,就是直接说不好不满意不接受啊。”

“哎?!!!”宁佩兰忍不住地高声惊呼,“你跟圣人讨价还价?”

“调解嘛,本质上就是讨价还价。”

“谈成了?”

“谈成了,就是忒小气,只给了五年减税。”

“减税?五年?还小气?!你这是要把别的皇商都气死啊!我现在都嫉妒死了好吗?!”

“没这么夸张吧?”

“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太气人了,跟圣人谈利益被你谈成了也就罢了,回头居然还敢嫌弃小气?!”

“对呀,这么一对比,看出来谁才是真正的宠臣了吧?只可惜我们世子现在不是进士,等他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只怕会宠得更厉害。”

宁佩兰抛掉她王妃的体面,翻个大白眼,真的不想再说下去了。

白蔻嘻嘻一笑,与她又说了一些闲话,这才空着双手告辞回府,至于桌上的那一堆东西暂时继续放着,现在她想拿也拿不走,就连若语和兰珠的首饰她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