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四爷之死

“师姐,你既然知道我搭上了那么多,就该知道事情没搞清楚我绝对不会罢手,阴煞魂门,力士门人都出来了,八门已经不会继续隐藏,你觉得茅山能独善其身吗?”

高任的声音微微有些冷,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心酸。

“就算茅山不能独善其身,但我也不希望你和李家扯上关系,当年那件事闹的满城风雨,难道……”

“难道你觉得真相就是那样吗?八门遁世,李家不知所踪,我发过誓不再踏入茅山半步,这件事情那些老家伙就没资格再管我,李家的人……我保定了!”

高仁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愤怒,显得很义愤填膺。

而听过他的话,我开始意识到,李家,八门,茅山,这些东西,显然都和我有关系,而且,或许背后还藏着一个我不知道的大秘密。

正是这个大秘密,让我卷入了漩涡之中。

美女师姐没再说话,外面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一声叹息传来,美女师姐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拦你了,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一声,能帮的,我一定会帮,至于李家……逆流,又岂能成河。”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几句话,我心里出现一股莫名的感伤。

常言道,生死自有天定,富贵不可强求,诚然,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强求得来的。

而如今我李子林的状况,似乎生死也由不得我自己,我就是这一股逆流,逆流,我就只能去掉棱角随波逐流吗?逆流,我就不能逆流成河吗?

我下了床,走到了外面。

美女师姐对我的出现显得很惊讶,高任也是一脸震惊,但随即就淡然了下来。

“你想知道什么?”高任笑呵呵的说到。

“李家,八门,你能告诉我什么?”我说。

高任一摊手,摇了摇头,说:“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虽然想到过这个答案,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不能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为了你好。”

我紧紧的盯着两个人,高任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美女师姐则是一副嫌弃的目光,我估摸着她心里已经在骂我辣鸡。

我没再说话,转身穿好衣服就收拾东西,我要回家一趟。

高任没拦着我,美女师姐撇了我几眼,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收好了东西,又给炎哥打了个招呼,我就准备订票走人。

这时候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却是我妈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好,寒暄了一阵,我妈突然问我:你最近和彪子是不是见过面啊。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惊,她怎么会突然提到彪子?

我没问,我妈又接着说:小时候你和彪子关系好,前几天彪子还来找过我,硬塞了五百块钱给我,这个人情,你记得要还了……

我妈的话没说完,我已经听得心里炸开了锅。

彪子找过我妈?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升腾起来,我妈还在问我,我胡乱搪塞了几句,立刻挂了电话。

如今我也不知道彪子是死是活,他怎么又去找了我妈?

我心急如焚,背着东西匆忙就往车站赶。

高任拉着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让我冷静点。

但我还能冷静下来?这可是我妈,我亲妈啊,我特么能不着急?

梗着脖子和高任闹了几句,我径直找了个黑车,往家里赶。

我却不知道,正是我这一次回去,让本可以安然度过一生的我,从此阴阳难料,神鬼莫测。

我家住在阳坡村,从山城到县城里高速要五六个小时,再从县城到阳坡村还有几十里路,而且村里交通不便,没有公交,还要转车,要坐车回去还得看能不能等到顺带去村里的车。

我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到了县城饭也没吃就急匆匆的往回赶。

我运气不错,遇到辆摩托车,但司机只带我到了山脚下,我家住在山腰,这五六里的上坡路,我还得走回去。

深秋天色黑得快,加上我饥肠辘辘,平时对我来说轻而易举的几里山路,这时候也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但一想到家里,我还是咬着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

走过一大半,到了一个叫‘门口包’的地方,我实在是有些累了,趁着夜色,停下来坐了一下。

“呀,这是林子回来了啊?”

一道惊讶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吓得我一跳。

回头一看,松了口气,原来是村里的矮四爷。

矮四爷五十多岁的人了,辈分高,但却是个老单身汉,平日里对我很不错,这时候一看是他,我心里一喜,问他怎么这时候怎么没回家,还在这里。

矮四爷一笑,说是下午出来看了下他下的套,套到什么兔子野物没有,前几天还在后山套了一只几十斤重的野猪,叫我明天去家里吃野猪肉。

我满口答应了,夸了四爷几句,下套这手艺,村里也就您最厉害了,一套一个准。

我这话不是凭空说的,凡是山里,很多地方都有打猎的习惯,打猎不仅靠猎枪,靠猎狗,也还有手段,叫下套。

说白了,这东西就是用特殊手段将铁丝等东西做成一个活套,安置在野物经常出没的地方。

下套的手法不少人会,但能不能套到东西,那可不一定,老猎手,必定会辨认各种动物的脚印,通过脚印,草木破坏程度找出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寻个有利地势下套,成功率才会高。

村里下套的人不少,但论成果,矮四爷绝对是第一,他连几百斤的野猪都成功套到过,那手艺,绝。

和四爷说了几句,两人分别,四爷哼着小曲儿回家里去了。

我看着四爷的背影,心里奇怪,怎么好像他后脑勺上好像有一团黑气。

揉了下眼睛仔细一看,那黑气又没了,我心说光线不太好,这两天我太紧张了,肯定看错了,也没多想,快步回去了。

妈也没想到我竟然一个招呼没打就回来了,立马生活做饭,一个个家常菜摆上了桌,吃得我连声叫好。

什么叫家?让你有归宿感的,那才叫家。

吃过饭,我避开自己这些天的事情不谈,问我妈:你说彪子来找过你,那是什么时候?

我妈一听,立刻对彪子夸个不停,说这娃儿懂事啊,这一转眼好些年没见过了,还记得我们,彪子命苦,爸走的早,妈也改嫁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你们以前最要好,这份情,可得记住。

我没跟她说自己遇到的事情,点头附和了几句,又问彪子有没有说什么事。

妈想了一下,说别的话也没说,彪子就给了她五百块钱,说他和我小时候是兄弟,长大了也是。

这话听得我莫名的心酸,如果真的是彪子来过,那他这几句话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小时候是兄弟,长大了也是,可我现在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定了下神,问她记不记得以前对门坡里,和我一起读书的李石和袁浪,据说前几年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妈一听,显得很惊讶,说这事儿,没听说啊。

没听说?我心里一紧,如果李石袁浪没死,那周梅给我说的话,是假的?

我想的有些魂不守舍,妈以为我困了,催着我睡觉。

我也是真累了,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外面很多人说话,叽叽喳喳的,我仔细一听,似乎是在说矮四爷,急忙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我昨天还听他说去看套了,怎么就出事了。”

“也是鬼使神差,唉,还是安排后事吧,他一个老单身汉,能找的也只有他那几个亲侄子了。”

几个叔叔娘娘的在外面说了几句,我听得一急,急忙拉过我妈,问出了什么事,怎么叫安排后事,四爷怎么了?

我妈一摇头,说就在今天早上,袁二婶出门去收木油子的,结果走到洞子沟,发现矮四爷躺在坡脚下,一动不动的,走过去一看,没气儿了,身体已经冷的像块冰,只怕还是昨天的晚上的事了。

昨天晚上?

我心里一紧,不对呀,我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在门口包看到他的,四爷还好好的啊,怎么就出事了?

洞子沟,那地方距离门口包只有一两百米,也是四爷回去必经的路,难道说,昨天四爷和我分开之后,回去的路上出事了?

我急忙跑到四爷家里去,这时候四爷尸体已经被抬回来,除了脸上有划痕,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我不由想到当时看到的四爷背后那一团黑气,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当时我留个心眼,送四爷回去,是不是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村里人都知道四爷和我要好,见我来也没拦着,只是摇头叹气。

我不大相信的摸了一下四爷的脉搏,身体的确已经冷了,心里一酸,昨天还好好的喊我来吃野猪肉,今天就走了,这事儿,唉。

我抹了把眼睛,看着四爷僵硬的身体,忍着眼泪没留下来,转身就准备帮忙准备后事。

但就在我一转身,四爷的手却突然一动,冷冰冰的,抓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