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七章 未雨绸缪
回到办公室，张为康本想直接给李小明汇报电脑的事情来着，可是突然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跟陈静瑄缠绵过后，张为康丝毫没有成功的喜悦。反倒觉得背负了道德的包袱，这个代价实在太大。
虽然这么想，但是张为康还是要给李小明汇报这件事情的。他先给陈静瑄打了电话，女人在那边接起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张为康低低的说：“对不起，瑄姐！”
陈静瑄在那边好像苦涩的一笑，然后就接着释然的样子，轻松的说：“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你到时候跟这边的王总经理联系吧，我已经跟他打招呼了。按照低于市场价的10个点。”
“啊，是不是太高了，不用给这么大幅度，要是赔钱做就没意思了！”张为康本来想能给4、5个点的优惠就是很好了，没想到一下子降了10个点。
“嗯，不要紧，我心里有数！”陈静瑄说道。
张为康没再说话，他觉得陈静瑄心里肯定有计较，总不至于自己赔钱让人做。
确定好了这件事，张为康就给李小明做了汇报。
李小明很高兴，很是夸奖了张为康几句，然后说我让人过去找你，你记住找你的人叫陈和柳。
张为康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行管局的？”他心想政府的办公设施购置都是行管局的，牵头的估计应该是行管局的。
没想到李小明却轻轻笑了一声，说你就别管了，到时候让他找你，你带着他去签了合同就是。
张为康平静的说了一声好的。放下电话他就觉得有点奇怪，要搁在前几天，领导这么高兴，自己还指不定多么兴奋呢！可是现在，事情办到现在这个程度，张为康居然有点麻木。然后他就突然想起陈静瑄留给自己的纸条上说有“内幕”的事情，看来是真的，说不定就是领导的关系。不用说了，现在就是肯定了。
下午，张为康刚刚吃完饭上来，正准备休息呢，突然有人咚咚的敲门。
张为康有点诧异，肯定不是农业局的人员，没人敢这么敲领导的门。他皱着眉头说了声请进。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人就闪了进来，随手关好了门，看那神态就跟内急进了厕所一样。
为什么说他就跟着急上厕所的样子呢，因为他走路的样子，真的就好像憋着一泡屎要赶紧解决一样。但是看起来又不是，这个年轻人长的算是一表人才，只是样子有点轻浮，腋下夹着一个包。这个人说话也很急，进来后，直接看着张为康就问：“你是张为康吧！”神态有点倨傲，一点不像求人办事的样子。
既然有这个态度，大抵都是有恃无恐。张为康知道这肯定是领导的关系了，而且非同一般。所以，他心里虽然厌恶，但还是不卑不亢的请他坐下了，然后问道：“你贵姓啊？”
“哦，我是陈和柳，是胜天科技有限公司的！”这个叫陈和柳的年轻人倒是说话爽朗，“购进电脑的事情据说是你给帮的忙，谢谢了啊！要不咱一会就去签合同！”说完递给张为康一张名片。
张为康闻言愣了一下，顿了顿才接过了名片。心说今天下午就能签合同啊！就是再领导的关系也得要讲程序，他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先跟对方联系一下，让他准备好合同，明天上午一早咱们就过去签字，要不然咱们今天下去突然过去，人家还没准备好，咱们也是干等着！”
“好的，没问题！那明天我听你电话！”陈和柳马上同意。
张为康这时候对他印象稍好了一点，这个陈和柳总算还没有真的狗仗人势。他微笑着给陈和柳倒了杯水，说喝口水。
“喝水啥意思，走吧，跟着我出去喝点茶，找个地方放松一下！”说着站起来就走。
张为康赶紧摆手说，不用了，我先赶紧联系好，咱们办完了再放松也不迟。
“也好，那我先走了啊！”陈和柳没有坚持，而且说话也干脆。
张为康起身相送。
陈和柳到了门口摆摆手，一把关死了门，那意思是就不要送了。
这个年轻人的爽朗性格倒是不惹人讨厌。
张为康却纳闷到底这小子是谁的关系，肯定跟柳文龙不一般。否则他不会亲在给自己说这件事。难道是柳文龙的儿子，可是又不同姓；说不定是亲戚，也说不定是更高级别领导的关系。总之不好猜测。
不过张为康好奇心起，给张为勇打了个电话，让他从公安局内网查查陈和柳什么情况。
接着反馈的消息虽然在他意料之中，但他还是不免吃了一惊。原来，陈和柳果真就是柳文龙的亲生独子，他是随母姓，今年26岁，大学毕业两年，工作单位是清河区建委，在政府上班拿着工资自己还开着公司！张为康倒吸了口凉气。他接着给建委的金毳打了给电话，想问问陈和柳的情况，却被告知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张为康大感奇怪，说道：“不可能啊，明明他是在建委啊！”
金毳沉吟了一会，说道：“不过也有可能，虽然现在上班的人没有，说不定在人事局正式在册的有。建委这边的人员构成还有身份很复杂！有公务员，有行政编，有事业编，有工勤，有临时工，反正都是有关系的！”
张为康笑了一下，心说哪个单位不是这样啊！不过陈和柳很可能就是建委在编不在岗但是工资却一分钱不少的一类人，以柳文龙的地位来讲，这样的安排简直太简单了，甚至都不用他开口，底下人就给他主动办了。
原来真如陈静瑄所说，这里面果然是有内幕。可是自己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不仅要办，而且要办好。想到这里，张为康不禁感慨万千。
下午他到华秀峰那里坐了坐，他故作无意的问道：“柳书记几个孩子啊！”他想一步步的引出陈和柳来。
华秀峰看了他一眼，说道：“问这干嘛！自己不用知道的就别问！”
张为康赶紧点头闭嘴。
下班后，张为康心情忐忑的回到了马家饭店。虽然马明涵不知道张为康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也没有细问，可是张为康却是无比的心虚和愧疚。他想，原来背叛自己最爱的人是要承担沉重的十字架的。
张为康开始想在店里跑前跑后的忙活，想借此来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可是马明涵却一直不让他忙活，让他到里屋去做，说他在单位一天了，操心受累的赶紧歇歇去吧。
这让张为康更是愧疚。
马太太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特别的满意，看到张为康还在犹豫着，就喊了他一声，让他到里屋来。
张为康看她的样子好像对自己有话要说，就赶紧走了过去。
果然，老太太是有话要说。
“为康，你们快结婚了，现在有什么打算吗？”老太太看着未来的姑爷。
张为康愣了一下，说：“我想等装修了房子就结婚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小妮，你们要是结了婚，她总不能还在这里收钱张罗饭店吧！你现在是领导了，总不能让小妮一直在这里啊！”老太太说话很直接。
这个张为康倒是没想过，老太太这一提，他才意识到是个问题。马明涵现在在店里倒是没什么，因为都是一家人。但是万一跟自己结了婚，虽然还是一家人，但是性质却变了。特别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马明涵一直在这里干着，那么这个收益的问题就很难分配。作为老人，一定要把儿子和姑娘之间的利益问题分清楚。
这个问题，马玉国两口子肯定翻来覆去想了好久，儿子马明军当然不会在意妹妹在娘家干活拿不拿钱的问题，可是媳妇就很那说了，一年半载还行，如果要是一直这样，媳妇肯定会有意见。这件事情要及早解决，像这样的事情，女同志比较适合出面，于是马老太太才有了上面跟张为康的谈话。
晚上跟马明涵散步的时候，张为康提到了这个问题。
马明涵一听急了，说：“我就不走！这个饭店也有我的一部分，再说了想当初要不是你给出主意，能有今天这样吗！我们，我们结婚了以后，你一个人的工资也多不到哪里去，我们怎么生活，以后孩子怎么办！”
张为康听了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他开玩笑似的开导着马明涵说：“我也不想让你干这种伺候人的活了！到时候你家里怎么也得给咱们表示一下吧！你放心，我有办法，跟着我不会让你喝西北风的！”
“那是另外一回事，咱们得一码归一码！”马明涵丝毫不妥协。
真的是女生外向啊，现在还没结婚呢，居然已经打起了自己家的小九九。感慨之余，张为康又感动又。马明涵现在是死心塌地的要跟自己过日子了。而自己居然还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真是没良心。
他使劲拥住了马明涵，动情的说道：“小涵，咱们明天下午去领结婚证去吧！”他想明天上午跟陈和柳签完合同就去。
听张为康这么说，马明涵没有张为康意料的感动，反倒是很自然的问了一句：“明天啊，不耽误你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