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缘于南斯拉夫城市萨拉热窝小巷里一次刺杀事件一样,流氓公子和青鸟依竹的姻缘竟然会因为這把小小的竹叶刀而生波折。

那天,流氓公子到大街上的精品专卖店挨个转悠,想寻找一件合适的礼物送给青鸟依竹,恰巧遇见“鬼魅罂粟花”龙飘飘也在逛大街,天心浪子哈叭狗一般跟在她后面。

自从“短裤事件”之后,天心浪子就开始狂泡龙飘飘,一年多来,在她身上花钱如流水,但却始终是馋猫占不了腥。

這龙飘飘晕起帅哥来的手段一点也不比她用毒的手段差,天心浪子俨然成了她的财政部长,没钱花了,一个媚眼,就把天心浪子电得不知道上下左右东南西北肉香屁臭,整天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巧立名目向他老爸“经典王子”李得道征收各种苛捐杂税,用以满足龙飘飘“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生活的需要”和进行“科技发明”的所需经费,弄得李老爷子焦头烂额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有时候,李老爷子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前半辈子亏人太多,上天专门派這宝贝儿子来惩罚他。

终于,李老爷子的忍耐到了极限,向天心浪子下达了“中央人民银行”关于紧缩银根的书面通知,每月执行最低生活标准。不过,這难不住天心浪子,他发动从李老爷子那里继承的所有经过脑细胞精心谋划后,开始从他的同胞弟弟痞子剑客那里坑蒙拐骗。

痞子剑客在“地狱客音乐学院”已经小有名气。在那里,他的音乐天赋得到了极致发挥和尽情释放,不到一年时间,就学会了作曲,把各种乐器摆弄得跟孙猴子耍金箍棒似的,他和紫色瞬间、秋过留痕、萧然人外组成的“痞子年华”校园演唱组自编自导自演,颇受少男少女的追捧。四人经常在业余时间出入娱乐场所演唱,每月能挣得不少银子,日子过得充实而滋润。

天心浪子抓住同胞弟弟這根救命稻草,施展他鬼话连篇的绝技,骗得痞子剑客一愣一愣的。后来,痞子剑客也知道這个比他早出生5分钟的厚脸皮哥哥在骗他,但天生善良的他还是尽量满足哥哥的需求,唉,谁让血浓于水呢!

流氓公子走进“飘潇竹”精品专卖店的时候,用新潮精品武装到牙齿的店主飘潇竹正在向龙飘飘推荐一套据説是从坦桑尼亚进口的“河马牌”护肤品。见流氓公子进来,龙飘飘眼睛一亮,一个媚眼飞过来,电得流氓公子浑身一哆嗦。

天心浪子追龙飘飘,這在“冷月生武术学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流氓公子也早有耳闻,但却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过龙飘飘。一年前小树林的那场械斗风波,他戴着面罩,除了小黑,至今没人知道那晚的黑衣人是他。而那晚月光虽然明亮,他却并没有看清楚龙飘飘的真面目。

前一阵子,琉璃小鱼儿這个鬼精灵悄悄对他説,天心浪子为了追龙飘飘,竟然答应龙飘飘在他身上进行毒药试验的要求,经常偷偷啃窝头咸菜省下钱给龙飘飘还不敢让自己手下的弟兄们知道。虽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流氓公子一直敬佩天心浪子是条汉子,没想到這家伙为了一个阴毒女人,竟然变得连骨头都软了,不禁从内心对他徒生一份怜悯,多了一份鄙视。

今日一见龙飘飘的庐山真面目,流氓公子终于理解了天心浪子。這龙飘飘果然是一个令男人看一眼就无法把持的娇媚女人,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总是燃烧着一种令男人冲动的**,难怪天心浪子追她追得连命都不要了。

流氓公子不敢正面看龙飘飘的眼神,转到另一边去看商品,他感觉到龙飘飘**辣的目光一直刺在他的后背。

“這个帅哥你认识?”龙飘飘低声问天心浪子。

“和我一个班的,叫流氓公子,平时总是喜欢装酷,傲的很,凡人不答话,别理他。”天心浪子不屑地説。

“切,那叫气质,瞧人家那一举手一投足,好迷人哟。”龙飘飘好像在咽口水。

這时候,流氓公子已经15岁了,除了个头比两年前拔高了许多、身体显得更加结实外,嘴唇上也长出了细细的绒毛,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北方的大漠、草原和雪山赋予他一种天生的王者气质,加上這两年在江南水乡的滋润和与青鸟依竹的缱绻,阳刚之气中又平添了些许温情。人常説:恋爱中的女人最可爱,其实,恋爱中的男人同样更富魅力。

听见龙飘飘对自己的夸赞,流氓公子心中窃喜。尽管他不喜欢這个漂亮和阴毒同样出色的女人,但能从一个漂亮MM口中听到对自己的称赞,对一个16岁的小小男子汉来説,那种内心的震撼用核弹冲击波来形容也一点都不过分。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吧,正是和龙飘飘之间這不经意的一次对视,注定了這个女人要纠缠流氓公子一生。

流氓公子第一眼看见這把竹叶刀就爱不释手,握在手中反复把玩。

“哟哟哟,這位公子好英俊啊!真是潘安在世、宋玉重生,這柄刀配到您身上,那可真是金花配银花、赤兔配温侯哈。”飘潇竹看出流氓公子真心想买,赶紧过来推荐。

询问价格后,流氓公子觉得飘潇竹漫天要价,正想就地还钱,龙飘飘悠悠飘到他面前,一把夺过竹叶刀,并顺势在他手上摸了一下,对飘潇竹説:“這把刀我买了,天心浪子,付帐。”

説完,火辣辣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流氓公子。

“老板,麻烦您另取一把刀。”流氓公子不理会龙飘飘,对飘潇竹説道。

“這把刀我也买了。”龙飘飘把飘潇竹拿出的另一把刀又夺过来,“天心浪子,付帐。”

天心浪子呲牙咧嘴地掏钱。

飘潇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难怪她昨晚梦见天上掉馅饼不砸别人头专砸她的头,原来是今儿要遇见這样大方的买主呀!真是个好梦,今后天天晚上做。

“老板,麻烦您再取一把。”流氓公子强忍火气,对飘潇竹説道。

“好的好的。”

飘潇竹乐滋滋地又取出一把刀,龙飘飘刚要伸手去夺,流氓公子闪电般夺了多来,把钱往柜台上一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专卖店的大门。

“公子慢走,后会有期,哈哈……”

身后传来龙飘飘得意的笑声。

??

此后,龙飘飘就晕上了流氓公子,想方设法和他套磁。流氓公子去吃饭,她就端着饭碗坐到流氓公子对面,眼睛不看饭菜,专看流氓公子;流氓公子去图书馆,她就弄一本健美画册,紧挨着流氓公子坐下,不时用玉臂顶流氓公子的胳膊,搅得他看不成书;流氓公子去游泳,她就穿一身超级迷你三点式比基尼,游到流氓公子跟前,突然喊声“头晕”,然后就往流氓公子怀里钻……

流氓公子知道她“头晕”是假装的,不理她,游上岸去晒太阳。

“狂什么狂啊!见死不救,你有没有人性哈?切——”

龙飘飘在游泳池中气得咬牙切齿,大骂流氓公子,但一会就又笑嘻嘻地坐到流氓公子身边,递给流氓公子一听饮料。

流氓公子不好推辞,接过饮料放在一边。龙飘飘受宠若惊,亲自打开,插上吸管,送到流氓公子手中。流氓公子生怕這阴毒女人在饮料里做手脚逼他就范,哪里敢喝。

天心浪子对流氓公子恨得牙根痒痒。自从龙飘飘晕上了流氓公子,对他明显冷淡了许多,除了没钱花才招见他,别的时候对他正眼瞧都不瞧。手下那几个铁杆帮凶在他出手越来越抠门之后,也渐渐地对他不再那么衷心耿耿了。

银子花了一大把,却给别人做了嫁衣裳,自己老大的位置又岌岌可危,這叫天心浪子如何肯甘心,于是,他暗地里开始收集流氓公子的黑资料,准备绝地反击。

那天,流氓公子在“飘潇竹”精品专卖店快似闪电的出手夺刀动作,总让天心浪子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在龙飘飘又一次向他要钱的时候,恰好他“财政紧张”。龙飘飘大骂他没良心,説做人要讲良心那次在小树林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小子早就命丧黑衣人之手了。

説者无意,听者有心。這句话一下子击穿了天心浪子早已锈迹斑斑的记忆仓库大门上的铁锁,让他刹那间把流氓公子和那晚的黑衣人联系到了一起。因为他对那个黑衣人出手快似闪电的点穴动作印象太深了,而流氓公子那天的夺刀动作和那个黑衣人又是何其相似,流氓公子平时交往的人不多,而小黑又是他最要好的一个,退一步説,就算那个黑衣人是路过的,怎么就那么巧地在他刚好要对小黑下手的时候出现,既然是路过之人相互又不认识,为什么又要蒙面……

种种蛛丝马迹联系在一起,让天心浪子怀疑那晚的黑衣人就是流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