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是一阵大笑。

“大哥怎么喝二锅头啊?”江南十三手一抬,书剑浪子放在餐桌上那瓶所剩无几的二锅头进了垃圾桶,随口喊道,“服务生,给我们哥四个上一桌上等的酒菜。”

“来了——”“葛尤”脆声应道,“四位稍坐,即刻就上。”

江南十三转头对书剑浪子説:“大哥,這里到菊花谷不足两天的路程,今晚没事,我看咱哥四个烫烫嘴,比一比大哥的猜拳好,还是我的酒量好?”

“得了,十三,你都跟大哥喝了874次了,哪次你是全身而退的?别看大哥今儿已经喝了不少,我琢磨再加上我们两个,也未必是大哥的对手。”踏浪淘沙未喝先打退堂鼓,看来他喝酒甘居下风。

“别呀,我们和大哥喝酒不就图个爽字。孔夫子説得好,男人世上活,烟酒离不得;男人不喝酒,死了不如狗。”风动云飘拿孔夫子开涮,引得四人相对莞尔。

流氓公子心中暗想,12年来江湖变化真大啊!這些青年人谈论的那些新鲜事他闻所未闻。12年来,除了偶尔听小黑説些江湖上的轶闻趣事,对青鸟依竹的眷恋就是他生活的全部,生活在回忆中的人就是這么容易落伍。他暗自思忖,不妨先随這些人到菊花谷瞧瞧這个菊花会,见识一下江湖上的老人物、新后生,再去探望青鸟依竹。

就在流氓公子思忖之时,“葛尤”已经给烟雨红尘“四大才子”上齐了酒菜,四人吆五和六地猜起拳来,眼儿在一边添酒。

书剑浪子喝酒甚是豪爽,那三人轮番轰炸,他却毫不推辞,始终面带微笑,不过他拳法精妙,绝少有破绽,十杯酒有八杯是落到那三人肚子里的。

风动云飘最是狡猾,酒喝到嘴里,压到舌头底下,假装用毛巾擦嘴的时候,吐到毛巾上,不住地説:“他妈的,天真热啊,我去涮涮毛巾,擦把脸。等我啊,不许赖酒。”其实节令已过秋分,又是晚上,天气那里有他説的那么热。书剑浪子早就瞧在眼里,但不动声色,看来并不在乎凭這点伎俩能喝倒他。

江南十三看来对酒是情有独钟,他拳法极快,却略显浮躁,往往被书剑浪子捉个正着。但又是个不服输的主儿,屡败屡战,屡战屡喝,一边喝还一边説:“好拳!大哥這个拳赢得好。再来,我准赢。”书剑浪子于心不忍,让他赢了几拳,江南十三顿时眉飞色舞,“你们瞧见了吗?大哥也有猴打盹的时候,看我赢得漂亮吧。”

踏浪淘沙指节粗壮,拳法憨厚,几乎没赢过任何一个人。他喝酒实诚,划拳虽少,酒却未少喝,一张胖脸红得像猪肝。

不到半个时辰,這四人桌下丢满了空酒瓶。踏浪淘沙眼睛发直,江南十三拳法渐乱,风动云飘在一边扇风点火,鼓动江南十三和书剑浪子比拼。

流氓公子欲观其变,故意吃得很慢。眼下见再无人进来,正准备和小黑离开餐厅,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叱咤莺声。

“跑堂的,叫你呢,就是你這个头顶没毛的,充什么葛尤阿!我问你,有三个拿葫芦丝、翠玉箫和电吉他的臭小子是不是在你们這儿?……”

“唉哟,四位女侠光临,本店可是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本店這几天生意火爆,天南地北世界各地寰宇内外的客人都有,小的哪儿都能记住啊!您自己先瞧,小的帮您打听。呵呵……”看来這“葛尤”世故圆滑,一手拿气球,一手拿抹布,边吹边抹,滴水不漏。

“好。我就不信這三个臭小子能钻到老鼠洞里去……”説话的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声往餐厅而来。

“风紧——”风动云飘神色突变,“烟雨红尘‘四大美女’来了,刚才那个説话的是老幺雨蝶飞舞,她是来找十三的,看来咱弟兄们喝不成了,逃命要紧,闪吧?”

説话间,他一个“云中漫步”,率先跳出窗外,另外三个人和眼儿也各展身手,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切,吹什么牛皮!就凭餐厅這点人,這酒店能爆满?”

话到人到,餐厅飘进来四个MM.説话的是个身穿粉衣、身材娇小的女子,一脸的愤气加不屑。四人分着兰、绿、紫、粉的四种颜色的QQ秋衣套装,发式各异,头上配着和衣服颜色相同的蝴蝶头饰,显然都是QQ发烧热友。

“兰姐,你看——\"粉衣蝴蝶对兰衣蝴蝶説。\"這桌子底下這么多的酒瓶,肯定是那三个臭小子刚才在這里喝酒了。”

“都怪小妹,整天咋咋乎乎的,人没到,声先来,看人又跑了不是?”紫衣蝴蝶嗔怪粉衣蝴蝶。

“声大怎么了?我是天生的亮嗓,不服啊?你也去整个声带美容啊,切——”粉衣蝴蝶寸步不让,声音欲发大了。

“雨蝶,怎么能這样跟你三姐説话。”兰衣蝴蝶低声喝斥。“一点都不长进。”

粉衣蝴蝶吐吐舌头,冲紫衣蝴蝶扮个鬼脸,不言语了“不对呀。”绿衣蝴蝶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微皱眉头,“怎么有五双筷子五个酒杯,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吧?”

“没错,是他们三个。”兰衣蝴蝶肯定地説,“你忘了,他们可是‘四大才子’啊!一定是在這里遇到了老大书剑浪子,才喝了這么多酒的,另一个不用猜就是书剑浪子的书童眼儿了。再説,按时辰推断也应该是他们,你看這菜还是热的……”

兰衣蝴蝶思路缜密,如数家珍地説出自己的判断。

“好啊好啊,要捉就捉一窝王八。我们姐妹一人一个,整惨他们。”粉衣蝴蝶高兴地拍起手来。

“兰姐哪里舍得整书剑浪子啊,心疼还来不及呢?”紫衣蝴蝶打趣兰衣蝴蝶。

绿衣蝴蝶不言语,只是抿着嘴微笑。

“切——”粉衣蝴蝶嗤之以鼻。“兰姐就是太善良。那书剑浪子狂什么狂,不就能写个破向日葵吗?自以为是杨过重生,盗帅在世,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我,不把他整得磕头下跪求饶才怪呢!”

四位蝴蝶边説边选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