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紫姬眼底掠过一阵慌『乱』,张口就问:“约定的地方不是改了吗?当年,上官问天走后的第二天,他的随从返回告诉我,将原来的地点更换,约为他处,难道……”

“没错,那个随从是母后的人,母后她确实一步错,步步错。你可以恨母后,但决不能无故的怨恨父皇,当日他连江山都舍得给你,又怎么会薄情寡义,负心与你。那滇龙玉佩事关龙脉,他都能慷慨赠送,你难道还不清楚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吗?”

这次发话的上官御,从童年到青年,母后都是一副哀怨的深宫怨『妇』的模样,整日郁郁寡欢,父皇更甚,甚至三年不早朝,用来缅怀紫姬,到头来换来的确实她彻头彻尾的痛恨。

而母后,生前更是大仁大义的道理一再灌输与他和皇兄,可有些事到了她自己身上,她也一样,看不开,理不清从而走了一路崎岖,最总也是输给别人。

他连滇龙玉佩都送给你了,你还不明白他对你的真心,父皇真可悲!

这低沉的声音如同声声响雷回响在紫姬耳中,她的灵魂此时也处于瘫痪状态。

对啊!上官问天连滇龙玉佩都能送给她,又怎么会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难道这些年,她真的是误会错怪他了?

她恨了二十年,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知道一味的怨恨,却从来未曾尝试过站在他的角度去想过,一代帝王连江山都能信手交付于一名女子身上,又怎会把女子看轻,抛弃?

天哪,她做了什么?

她花费一生去怨恨的竟是最爱自己的男人!

“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耍我?为什么?为什么?……”紫姬瘫坐在石板上,污浊的双眼盯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满脸的怆悲与绝望,似是恨透了苍天。

“是你,是你们拆散了我们,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紫姬尖叫着起身,拖着沉重的龙头拐杖扑向紫绛。

“你这个疯女人,当初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太天真,轻信别人,连是非都分不清,要怪就怪你自己!”

紫绛也不甘示弱,摆好架势要与紫姬了断当年的恩恩怨怨,宽大的袖袍里已经备好了早就藏在袖中的毒针,只要紫姬靠近他,就别想再次死中求生。

当年的那群杀手是他紫绛这辈子最大的失误,连个女人都解决的不干不净,遗留下这个祸害,毁了他的太多计划,今日,他一定亲手做掉这个碍手碍脚的女人。

二十年前她救了上官问天,轻而易举的得到他梦寐以求的滇龙玉佩,凭他怎样哄骗,乃至给她灌了『迷』失本『性』的毒『药』,她依然死守着那块玉佩,害他整整迟了二十年得取珷旭的江山,若不是当初她还有些用处,他早已解决掉她,自己的『妇』人之仁经惹下如此多的后患,真是后悔当初,现在,他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浓密的花丛中,四只耳朵听清了当年的恩恩怨怨,其中一双好看的眉眼,写满不解,当那束眼神接触到丑陋老『妇』布满疮痍的丑容,已是热泪盈眶。